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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多，在一个镇上吃过中饭，周建初骑着车子回了县冷饮厂。
回来将开始有融化迹象的冰棍，换成一批冷冻硬的，这只是其一。
再次跟程武砍价，才是他想要达到的主要目的。
“你说各个村子里面，都有人把冰棍卖到你说的那个价格，还买二送一，买一送一？”
程武听周建初说完，看周建初的眼神是充满了怀疑。
他咋就那么不相信？
小贩到他这里拿货，绿豆冰棍一直是五分钱一支，三支成本就一角五分钱。
这卖一角六分钱，只赚一分钱。
难道那些小贩全都是学雷锋，卖冰棍只为做好事，不为赚钱？
可也不对啊，这不是不赚钱，而是还会亏钱啊！
十几公里，二十几公里的乡镇跑过来拿货，这时间成本可不低。
如果是坐车，坐车往返也是需要成本的啊。
再说了，这么远的距离，取货途中花上二三个小时，冰棍到村里都快要融化了。
这卖的但凡慢一点，就会融化在手里。
那损失，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不赚钱，程武勉强觉得能够理解。
但这算下来，明摆着还要亏钱，肯定是不可能啊。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跟我去县城附近的村镇看看，这要不了多少时间。”
周建初经过反复计算以后，同样认为那些小贩在村里卖冰棍。
从冷饮厂拿货，如果绿豆冰棍是五分钱一支，雪糕是九分钱一支。
那么只有一个结果，肯定会亏本！
可好多小贩都卖得起劲，这说亏本也不对啊。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他们拿货的价格，分别不要五分钱和九分钱一支。
这拿货渠道，除了程武这边，一定还有别的拿货渠道！
拿货的价格，比五分钱和九分钱，肯定还要更加便宜！
很可能，比他四分五厘钱和八分五厘钱拿货的价格，还要便宜些。
也只有比这个价格便宜一些，那些小贩才有动力，大老远的跑到县城去拿货。
“行，我跟你去看看。”
“如果情况真像你说的，我哪怕是亏本，这生意也要让你做下去。”
程武想了想，决定还是跟着周建初，去下面市场看看实际情况。
周建初骑着车子在前面，程武跟在后面。
时间这会是下午一点多，天气正是十分炎热的时候。
程武后背的汗水，很快便将衣服给打湿了。
他不由在心里骂了一句娘。
他以前怎么就那么傻逼？
如果不问周宝强要那二三十元钱，他和周宝强的冰棍生意，就还在继续做下去啊。
周宝强即便是减量了，这一天还是有二千支冰棍的出货量啊。
哪像现在和周建初合作，今天上午拿一千支走，结果只卖出去几十支。
这销量，让他是透心凉。
结果，周建初还要求再一次降价，这简直是割他的肉啊。
还害他现在，在太阳底下暴晒。
让他浑身上下，热的是难受至极，连想死的心都有。
“卖冰棍，清凉又解暑，绿豆冰棍八分钱一支，买二支送一支……”
“雪糕一角八分钱一支，买一支雪糕送一支绿豆冰棍……”
有人叫卖冰棍的声音，这时传了过来。
“程科长，你看吧，就是八分钱一支，买二送一。”
“我没骗你吧？”
“他们拿货的价格，肯定不可能有我这么高的价格！”
周建初听到卖冰棍的声音，立即循声看去，伸手指着卖冰棍的人。
是一个带草帽的人，背着一个泡沫箱，在田间的小路上穿梭着。
是男是女因为草帽遮挡看不清，但走起路来是脚下生风，精神头明显十足。
“给我来一支雪糕……”
程武没有理会周建初的声音，激动的冲卖冰棍那人喊道。
他现在只想吃上一口冰凉的东西，让热的难受的身体，能够好受一点。
卖冰棍的人，听到程武的喊话声，连忙过来。
“谢谢老板照顾。”
“一共一角八分钱。”
带草帽的卖冰棍人，拿了一支雪糕递到程武面前，待程武接过以后，将一支雪糕递到周建初面前。
“好。”
程武迅速撕开包装，咬了一大口，眼角幸福的泪水，不由自主的往外冒了出来。
大太阳天，有这冰棍解暑，真的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啊！
又是一大口下去，感觉好受多了，程武这才掏钱出来。
看到周建初在一旁啃绿豆冰棍，又让对方拿了一支雪糕和一支绿豆冰棍。
“你这货，能告诉我是在哪里拿的吗？”
程武这一次，仔细打量了一下包装。
虽然包装外形上，和他厂里生产的冰棍，差不多是一个样子。
印着的冰棍图形也差不多，还同样也是‘绿豆冰棍’、‘雪糕’这样的字眼。
不过部分地方，还是有一些不同的。
比如他厂里的冰棍包装，要偏绿一些，顶部略带一点黄。
但手里这冰棍的包装，偏蓝一些，顶部偏红一些。
所以可以肯定，这冰棍肯定不是出自他厂里。
“我是帮人卖，货是在哪里拿的，我真不知道。”
戴草帽卖冰棍的人，警惕的看了看周建初。
周建初在他们村子里很少做停留，但他还是认出来了，这人也是卖冰棍的同行。
所以，绝对不能够将拿货这种重要的商业信息，告诉竞争对手。
镇上的中转站也说了，拿货的渠道他也不知道，大家只需要知道，帮着老板卖冰棍，能赚到钱就是。
“我还要继续去卖冰棍，就不跟你们聊了。”
卖冰棍的人话罢，匆匆离开。
他告诉自己，他又没有说假话，说的都是实话。
他的确是帮人在卖冰棍，也的确不知道货物源头是来自哪里。
看这俩人的样子，对他的货源来历好像很感兴趣？
这是不是说明，他的生意是个好生意？
这机会，别人想要却得不到？
他这么一想，这卖冰棍的动力，顿时是更足了。
“卖冰棍，清凉又解暑，绿豆冰棍八分钱一支，买二支送一支……”
“雪糕一角八分钱一支，买一支雪糕送一支绿豆冰棍……”
程武站在原地，听到戴草帽卖冰棍的人，叫卖的声音传过来，气的差点没将手里的雪糕，狠狠甩在地上。
整个蓝田县的冰棍市场，是他的市场。
可现在，有人在横插一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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