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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两个小家伙很善解人意的表示理解，但是明芙依旧过意不去。
可她也实在走不开。
自打陈慕杭和陈尔思出生,明芙还从未离开过他们两个这么长时间。
两个小家伙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是想念的紧。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慕杭双手捧着碗,无精打采的看着明芙的座位,塞一口饭叹一口气：“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她不在,饭都吃不香了。”
“你妈又不是一走不回来了，你那什么语气。”陈屿舟瞥一眼他马上要见底的碗：“再说,我看你吃的挺香，都第二碗了。”
陈慕杭嘴巴被饭塞的满满当当，腮帮撑的圆鼓鼓,他加快速度把饭咽下去，一本正经的为自己辩解：“我这是对爸爸你厨艺的肯定，孙老师说任何人的任何劳动成果都是值得尊重和珍惜的,你下班辛辛苦苦做一桌子菜，我要是只吃两口，那岂不是对你劳动成果的不尊重。”
“我的厨艺有你妈肯定就好,你就一跟着沾光的。”
陈屿舟抽出一张卫生纸递给陈慕杭,面露嫌弃：“擦擦你的嘴,墨迹。”
陈慕杭把纸接过来，扭头递给旁边的陈尔思：“擦擦你的嘴，小花猫。”
陈尔思最近迷上了看猫和老鼠，尤其喜欢吃饭的时候看，当作下饭剧，明芙觉得这不是个好习惯，她在家的时候陈尔思绝对没有吃饭看剧的机会，现在明芙不在，陈屿舟又什么都顺着陈尔思，所以在明芙出差的这段时间，陈尔思每顿饭都吃的格外舒心。
听到陈慕杭的话，陈尔思“哦”一声，拿着卫生纸糊到嘴上，擦完之后下意识看一眼。
纸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陈尔思把卫生纸丢回去：“哥哥是骗子。”
陈慕杭朝她做了个鬼脸。
吃完饭两个小家伙又在客厅玩了会儿，等陈屿舟收拾完厨房，三人才一起回了二楼卧室。
明芙出差这段时间，陈氏俩兄妹是和陈屿舟一起睡的。
因为晚上的时候要和明芙视频，他们两个经常打到一半就睡着了。
陈屿舟懒得把他们两个送回他们的卧室，所以两个小家伙一直睡在主卧。
视频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叽叽喳喳话多的不行。
陈屿舟都不知道他们两个每天都在家待着不出门，哪来那么多可以说的内容。
陈尔思跟明芙告状：“妈妈，哥哥今天嘴上说着你不在他吃饭都不香还一口气吃了两碗饭，这是典型的心口不一。”
陈慕杭把她拱到一边：“都说了那是因为要尊重爸爸的劳动成果。”
陈尔思不服气的拱回去：“鬼才信。”
“杭杭胃口这么好啊。”明芙笑着问：“那思宝吃了几碗饭？”
陈尔思竖起一根手指：“一碗半，因为今天的猫和老鼠很好——”
“看”字还没说出口，便被陈慕杭用手给捂了回去。
陈尔思眨巴两下眼，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眼睛蓦地瞪大。
小手一把拍到陈慕杭的手背上，一起捂着自己的嘴。
陈慕杭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陈屿舟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听见这句话，撩眼看过去：“说什么呢陈慕杭。”
“妹妹说漏嘴了。”陈慕杭好心提醒道：“妈妈已经知道她一边看动画片一边吃饭的事情了，爸你也自求多福。”
陈屿舟：“……”
他轻咳一声：“那什么，我还有点事儿去书房处理下，你俩跟妈妈视频吧。”
眼看着陈屿舟要走，陈尔思扒拉开陈慕杭的手：“妈妈，爸爸找借口溜啦！”
陈屿舟：“？”
父女感情坚如磐，大难临头各自飞是吗？
明芙清淡的嗓音从扬声器扩散：“没事，爸爸走就走，随便他。”
“……”
这他妈谁还敢走。
陈屿舟脚步立刻转回去，坐到床边看着屏幕里的明芙，先发制人：“宝宝。”
果然这两个字一出，明芙那边卡壳半天。
脸蛋微红，嗔他一眼：“当着孩子的面你好好说话。”
陈屿舟从善如流的改口：“好的老婆。”
旁听的两个小家伙齐齐捂住耳朵，异口同声：“爸爸真肉麻。”
陈屿舟把陈尔思捞进怀里：“你还好意思说，出卖我出卖的那么痛快。”
陈尔思讨好的堆起笑：“那不是怕爸爸你走了，妈妈就只说我一个人了，我们父女一起分担妈妈的火力不好吗？”
陈屿舟捏她脸蛋：“你倒是会说。”
被陈尔思这么一打岔，明芙是半点气都生不出来了。
本来看陈尔思刚出生时候的那副模样以为是个乖巧温和的性子，结果随着年龄增长，鬼灵精的那一面暴露的愈发多起来。
经常堵的明芙和陈屿舟哑口无言，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聊到差不多十点，两个小家伙准时睡着。
陈屿舟接过手机，照常和明芙说了会儿体己话才挂断视频。
关掉卧室灯光，正准备躺下的时候，软糯的声音突然响起：“爸爸。”
陈屿舟轻声问：“怎么了？”
陈尔思抓着他的衣袖：“我们可以去找妈妈吗？每年跨年我们都是一起过的。”
陈屿舟没说行也没说不行，陈尔思没等到回答，抵不住困倦又重新睡过去。
陈尔思说这话的时候迷迷瞪瞪的，第二天醒过来半点印象都没有。
陈慕杭那个时候更是睡得沉，自然没听见陈尔思的提议。
所以等下午陈屿舟提前回家，收拾好三人的行李，说要带他们去苏城找明芙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陈屿舟站在沙发边，垂眸看着他们：“走不走？”
陈慕杭和陈尔思摊腿坐在沙发上，手一松，拿着的积木“啪嗒”掉下去。
“你们不去的话就和Lotus一起去奶奶家，我去找我老婆。”他看一眼时间，复又重新看向两个小鬼头：“三秒内回答，三——”
陈氏俩兄妹像是被什么给点了一下，猛地回神。
急吼吼的从沙发上爬下去，一人给了Lotus一个拥抱算是告别，不到五分钟穿好衣服和鞋子，并排站到玄关处，又是异口同声：“爸爸，我们走吧。”
跟着他们到门口的Lotus嗷嗷两声。
模样有点哀怨。
似是在控诉陈屿舟不带它一起去。
陈屿舟拍拍它的脑袋安慰道：“过两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去接你。”
他话音刚落，陈慕杭突然叹了口气：“思宝，你鞋穿反了。”
“……”
两个小家伙第一次出远门坐飞机，一路上都表现出极大的兴奋。
但是也知道是在公共场合，没有表现的很明显，只是嘴角的笑挂了两个多小时。
京城没有直接到苏城的飞机，中途在沪城转了一趟高铁。
冬天天色暗的快，一大两小从车站出来的时候，夜幕早已降临。
明芙出差的第一天，已经将酒店和房间号告诉了陈屿舟。
这是他们两个人无意间养成的习惯。
只要出差，一定会把酒店和房间号告诉对方。
今晚是跨年夜，街道上人满为患，街边的路灯也都挂起了红色灯笼，市中心商场的电子屏幕上播放着明星们录制的新年祝福，一片喜气洋洋。
明芙看着车窗外热闹的街景，垂垂眼。
点开陈屿舟的微信。
【明月照芙蕖：你们出去跨年了吗？】
【C：去了。】
和陈屿舟恋爱到结婚这么多年，明芙还是第一次没跟他在一起跨年。
她不是个十分在意节日的人，之前分开那几年也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习惯有陈屿舟的陪伴，再加上现在多了两个小家伙的原因，牵绊也在无形之中加重。
明芙心里有点小难过，对着车窗外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陈屿舟。
【明月照芙蕖：想回家。】
【明月照芙蕖：蜜桃猫大哭JPG.】
消息发完，车子恰好在酒店门口停下。
她推开车门下车，和冯越一起往酒店里走。
“不高兴？”冯越注意到她情绪低落，问道：“今年是你第一年没在家和杭杭他们跨年吧？”
明芙“嗯”一声：“说好今年跨年带他们去旅游的。”
冯越安慰道：“没关系，以后多的是机会，补回来就成。”
他拉开酒店的玻璃门，让明芙先进。
才跨进大堂，便听见前后响起的两声“妈妈”。
明芙脚步一顿，顺着声源方向看过去。
酒店大堂明亮的灯光下，男人身姿挺拔，含笑的眼眸远远望过来。
身边站着两个穿得圆滚滚的小团子。
陈慕杭和陈尔思齐齐跑过来，明芙连忙蹲下身，张开双臂把他们拥进怀里。
两个小家伙扑进明芙怀里，不约而同在她两侧脸颊亲了一口。
“妈妈，思宝好想你呀。”
“妈妈，杭杭也想你。”
明芙心软的一塌糊涂，抱着两个宝贝亲了亲：“你们怎么来啦？”
“爸爸说妈妈肯定会想家，所以就把‘家’带过来找你啦。”陈尔思小手软乎乎的揽着明芙：“哦但是Lotus没来，它被奶奶接过去跨年啦。”
话音落下，陈屿舟也走到了明芙面前。
“你们两个跑的倒是快，我都还没表示什么呢。”
陈尔思说：“那谁让爸爸你不跑过来。”
陈慕杭解释：“因为爸爸偶像包袱太重。”
陈屿舟：“……”
他嗤一声，看向冯越，跟他颔首示意了下。
冯越也朝他点点头：“不打扰你们一家四口团圆了，我先走了。”
两个小家伙从明芙怀里出来，齐声道：“冯叔叔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冯越笑着揉揉他们脑袋：“新年快乐，不知道你们两个要来，没准备红包，等回去补给你们。”
“谢谢冯叔叔。”
原本低落的心情被突如其来的惊喜覆盖，明芙雀跃的不行，捏捏陈屿舟的掌心，说话时尾音都跟着上扬：“走吗？去跨年。”
陈屿舟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走。”
两个围观的小家伙动作整齐的捂住眼：“爸爸妈妈羞羞。”
陈屿舟把他们两个岔开一条缝的手指合拢：“掩耳盗铃给谁看呢。”
明芙笑起来，推推他：“走啦。”
回酒店时看见外面热闹的景象还有些落寞寂寥，再次出门只觉得温馨又和煦。
跨年夜街道两旁摆摊的商家多，陈慕杭和陈尔思穿梭在各个小摊贩之间，见着什么都稀奇。
明芙和陈屿舟一人牵着一个，怕他们走丢。
一家四口各个都是高颜值，爸爸妈妈清隽漂亮，两个小团子软糯可爱。
吸引了不少路人的视线。
两个小家伙的作息十分规律，晚上九点四十准时睡觉。
但是今晚身处热闹的氛围中，竟是一点都不觉得困。
接近零点，市中心广场有烟花秀。
陈屿舟在来的路上便定好广场周围露天咖啡厅的位置，不用在广场上人挤人。
怕两个小家伙饿，明芙给他们点了两份小蛋糕。
陈尔思吃完自己蛋糕上的樱桃，盯上了陈慕杭的。
她凑到陈慕杭耳边，神神秘秘的指着下面广场的某一处：“哥哥你看那里，那个人脑袋上的东西好奇怪。”
等陈慕杭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后，陈尔思迅速捏起樱桃梗，把樱桃塞进自己嘴里。
陈慕杭平淡的把头转回来，往后撤开一点，露出身边的玻璃：“你知不知道这里有面玻璃？”
陈尔思看着那面清晰倒映出自己面容的玻璃，停顿两秒，把樱桃核吐出来，递给陈慕杭：“我还给你一个樱桃核，你回去埋土里种下，明年就能长出一整颗樱桃树啦，这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陈慕杭推开她的手：“留着你自己种吧。”
明芙坐在对面看着他们两个，笑着跟陈屿舟说：“杭杭真的很有当哥哥的样子。”
陈屿舟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随口回道：“都是老婆生的好。”
明芙捏一下他的掌心：“贫嘴。”
陈屿舟笑笑，攥着她的手腕递到唇边亲了一下。
距离零点还有十五秒，广场的电子屏上已经开始倒计时。
偌大的数字在不断跳动。
明芙看一眼大屏幕，收回视线，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眼底眸光闪动：“又是一个八年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陈屿舟也能在瞬间明白过来，他摩挲着明芙无名指上的戒指：“那就请准备好跟我一起迎接下一个八年吧，陈太太。”
大屏幕上的倒计时数字变成五。
周遭人的喊声也在瞬间高涨起来。
陈慕杭和陈尔思受到感染，一边拍着手一边跟着倒计时——
“三——”
“二——”
“一——”
“新年快乐！”
群情鼎沸中，陈屿舟倾身过去吻住明芙。
“嘭”的一声，一点白光冲上天空，在漫天空旷中炸开簇簇烟花。
点亮黑暗的夜空。
明芙没再顾及两个小家伙的存在，闭上眼，抬手圈住陈屿舟的脖颈回应他。
一个绵长又缱绻的吻。
分开后，两人鼻尖相抵。
明芙在陈屿舟眼中看到被烟火映衬着的自己。
陈屿舟也同样在明芙眼中看到身处人群中央的自己。
一如往昔。
不管过去多少年，他们的眼中从来只有彼此。
不知是谁先开口，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
在人潮喧嚣中清晰的传进彼此耳中。
“我爱你。”
我不过是春天里未能萌发的种子。
裹着满身泥。
等待一场大雨把欲望浇灭。
可是你在大雨之前来了。
我的欲望便如同烧不尽的野草一般开始迅猛疯长。
萌芽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从此跟在你身边，为你遮风挡雨，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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