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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芙和陈屿舟结婚的时候,她作为伴娘,收到了一份礼物。
是她最想去的那家杂志社的沙龙活动邀请函。
有了这块敲门砖,她成功被杂志社聘用。
又开始世界各地的飞。
程里好像挺有怨言的,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郑颜芗觉得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在程里说要讨名分开始,他们两个还没怎么分开过。
自认识程里那天起,郑颜芗就亲眼目睹着他一个接一个的谈女朋友。
对此,她实在是没什么底气去相信他,也没怎么把他的追求放在心上。
没准她这一走,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以年为单位起步的日子里他就找到新欢了呢。
但是她好像低估了程里对她的认真程度。
外出拍摄这段日子,该有的嘘寒问暖一个不差。
甚至还会配合着她这边的时间调整作息,跟她聊天。
他不催郑颜芗给他答复,只做好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跟偶像剧里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深情男二一样。
郑颜芗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态,开始正式这一段感情。
事情的转折是突然发生的。
宁城有一个摄影展,郑颜芗受邀出席,为期一周。
宁城多雨,郑颜芗过去的这五天没赶上一天放晴的时候。
有天她不小心淋了雨,当天晚上回到酒店就发起了低烧。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她还来了大姨妈。
浑身软绵绵的不舒服。
洗了个热水澡吃完退烧药把自己裹紧被子里开始睡觉。
昏沉间接到了程里的电话,她不知道他都说了些什么也不记得自己回了什么。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酒店的门铃声吵醒的。
烦躁的掀开被子下床,捂着肚子杀气腾腾的过去开门。
等看到门外风尘仆仆的男人后,愣住。
“你怎么过来了?”
程里冷冷的瞥她一眼,上前一步打横抱起她往卧室里走:“过来给你收尸。”
郑颜芗窝在他怀里,嘴上不饶人的怼回去:“那让你失望了,我还活着。”
程里把她放到床上用被子裹好,还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她苍白的小脸后咽了回去。
身子前倾,额头抵住她的,试了试体温。
“吃饭了吗?”他问。
“吃药了。”她答:“但是都吐了。”
“……”
程里无言的看她一眼,拿出手机来给她订餐。
郑颜芗这么多年天南海北的闯,下过海上过天入过林,为了拍到满意的照片扎在草丛里两三天都没丁点关系,生病受伤都是自己解决。
她也并不觉得自己是需要被人捧在手心精心呵护的小姑娘。
但是现在看到程里在她生病的时候从京城赶过来出现在她眼前,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
有点疼,也有点麻。
程里滑动着手机,察觉到旁边人的视线,说道:“看什么?”
“突然觉得今天的你——”郑颜芗竖起大拇指:“格外帅。”
程里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躺好了。”
“哦。”
订的餐很快送过来,程里把饭端到床边喂她。
郑颜芗觉得肉麻,她只是发个烧又不是手断了。
脑袋往后仰:“我自己来。”
程里没依:“张嘴,别废话。”
见惯他平常嬉皮笑脸的模样,现在看他沉下脸,郑颜芗还真有点被唬住。
乖乖张嘴吃饭。
他每喂一口,郑颜芗就看他一眼。
仿佛在窥探着什么。
其实这段日子以来,郑颜芗一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和程里认识的时间不算短,两人从初中开始就一直是同班同学。
但是彼此都很陌生。
一直到高中做了前后桌还被分到同一个组值日才开始逐渐熟悉起来。
后来她和明芙认识,陈屿舟对明芙很亲近,连带着她和程里也经常见面。
什么时候对程里心动的,她也说不清。
但是心动的原因大概率是冲着他那张脸。
高中毕业典礼那天,他们班举办谢师宴。
高考结束,意味着他们再也不需要受到条条框框的约束,往常不被允许做的事情全都摆到了台面上。
吴鹏旭也没管,他们喝的都有点大。
那天晚上具体是怎么发展的,郑颜芗想不起来了。
只知道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她和程里还在一起。
并且躺在同一张床上。
身上鲜明的印记和某处传来不可描述的感觉都在提醒她,他们两个不是只盖着棉被纯睡觉的过了一晚。
她一动,程里也醒了。
两两相望,皆是震惊。
那是郑颜芗二十多年的人生以来,最兵荒马乱的一个早上。
两人收拾好,面对面坐在客厅沉默了一个小时。
最后是她先受不了的开口:“好歹也都是成年人了,而且我们昨晚都喝醉了,发生这种事也正常,我不用你负责更不会往心里去,你也不用觉得有什么,最好能忘记,省得耽误咱俩以后找对象,如果不想再联系了也可以。”
挺标准的一夜\\情对白。
程里当时好像是愣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算是答应。
有些事情发生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更多次。
偶然碰上了,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前提是在他们都是单身的情况下。
等到郑颜芗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和程里已经变成了不清不楚但是又很纯粹的炮\\友关系。
所以这么些年,她和程里的关系一直很微妙。
如果不是那个因为大冒险产生出来的吻,她和程里的这份关系应该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其中一个人不想再继续,抽身走人。
她不是没谈过男朋友。
各种类型的都试过,可就是感觉差了点什么。
每每都止步于亲吻,这段关系变宣告结束。
她跟不喜欢的人是真的亲不下去。
这一点还挺矫情的。
郑颜芗从来没有刻意去关注过程里的感情状况,但是现在仔细回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没再见过程里身边出现过其他女人。
明芙也说过他这几年很老实。
“看什么?”
冷不丁响起的男声把郑颜芗神游的思绪拉回来。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眼睛已经粘在程里身上许久,收回视线摇头:“没什么。”
程里也没再说什么,气氛再一次安静下来。
不知道是吃了饭的缘故还是什么,郑颜芗总算是舒服了点。
她看了眼外面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问程里:“你订房间了吗?”
“还没。”他说:“一会儿订。”
郑颜芗盯着他看几秒,默默往旁边挪去一个位置:“别订了,睡这儿吧。”
程里擦手的动作一顿,看过去。
郑颜芗补上一句:“反正我大姨妈,你什么也干不了。”
“……”
郑颜芗在宁城出差剩下的这几天程里一直陪着她。
还剩两天结束的时候,公司有急事需要他回去处理。
郑颜芗的病早就已经好了,一听他有事,二话不说把他轰了回去。
原本定好为期一周的摄影展,最后一天是户外展。
但是因为天气原因取消了。
郑颜芗也不想在这里多待,订了当天的机票回京城。
下了飞机后郑颜芗给程里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得知在家后直接去了他的公寓。
她没跟程里说她今天回来。
也算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然后,郑颜芗用事实证明了“不打招呼的惊喜大概率会变成惊吓”这句话。
眼前紧闭的门被拉开,郑颜芗露出一个笑,结果在看到门里的女人后瞬间凝滞。
她甚至以为自己走错了,还往后退了一步去看门牌号。
女人问她:“你找谁?”
“这是——”
“程里”俩字还没说出口,郑颜芗便透过女人看到了楼梯拐出来的程里。
程里也看见了她。
许是没想到她会今天回来,愣愣的看着她没给出什么反应。
这副模样落在郑颜芗眼里就是赤\\裸裸的心虚。
她拨开挡在眼前的女人,冷眼扫过去:“都快一分钟了,理由还没编好呢?”
程里这才回过神,大步走过来:“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他一边说一边过去牵她的手。
郑颜芗往后退了一步躲开:“提前了,不然怎么能看到眼前这一出好戏呢。”
“不是你看见的这样儿,我妈也在,那人是我妈带过来的,你先进来我再给你好好解释。”程里又去牵她:“外面冷。”
郑颜芗的脾气也不算大,按常理讲她应该是能听进去解释的,可是此时此刻她格外生气,怎么压都压不住,也不管程里说了些什么:“脚踏两条船你不怕遭雷劈吗。”
“谁脚踏两条船了,我就你这一条船。”
程里被她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他定罪这一点弄得也是有点冒火,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硬拽着她进屋。
这么一拽立刻点燃了郑颜芗的火,她用力挣扎着。
然后不小心甩了程里一巴掌。
清脆的“啪”一声在客厅内久久回荡。
光是听声音就知道用的力气不小。
被打的人懵了,打人的人也懵了。
旁边围观的女人更是大气都没敢出一个。
刚从楼上下来的程母也僵在了楼梯上。
程里抬手碰了碰被打的那边脸,脸色阴沉沉的:“郑颜芗,你——”
“呕——”
程里未说完的话被郑颜芗的一声干呕给打断。
程里:“?”
怎么着,这一巴掌还把她给打恶心了?
郑颜芗扒拉开他,捂着嘴跑进浴室,扶着洗手池边缘开始呕起来。
程里见状,多大的火都给浇灭了。
他走过去拍着她的背:“你又瞎吃什么了?吐成这样。”
郑颜芗今天只吃了一份三明治,吐出去后胃里什么东西都没了,但是反胃的恶心感还没消减。
她眼角被逼出泪花还没忘记去推程里:“滚远点。”
程里:“等你吐完再说这话。”
程母已经从楼梯上下来,站到浴室门口,看了看程里又看了看郑颜芗:“这是什么个情况?”
等郑颜芗不吐了,程里拿了个新牙杯接了点热水给郑颜芗漱口,“情况就是您儿媳妇不知道吃了什么,快把胆汁儿吐出来了,所以我现在要带她去医院,您一会儿自个回去吧。”
说完,他打横抱起郑颜芗往外走。
想起什么,脚步微顿。
“早就跟您说了我有女朋友您非不信,人要是被气跑了,您就去催老二给您生孙子吧。”
公寓大门被重重关上。
程母眨了眨眼,喃喃道:“三十了一个女朋友都没带回来过,我那不是以为你骗我呢吗……”
郑颜芗那一吐,好像把全身力气都给吐没了一样。
人也冷静了下来。
到了医院一路被程里抱着去检查。
坐在外面等结果的时候,郑颜芗瞥了好几眼程里脸上的巴掌印。
最后轻咳两声:“那什么,要不你去买个口罩戴上。”
“不戴。”程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得让你时刻看见你的罪证。”
“……”
来医院的路上程里也跟她解释了。
那女人是程母带过去跟他相亲的。
程母亲眼看着程里跨过而立之年还没女朋友,给他安排的相亲一次也没去过,发愁的晚上睡觉做梦都是给程里牵线搭桥。
哪怕程里后来说已经有了女朋友,但是他一天没把人领回家,程母就觉得这个说辞只是他的缓兵之计。
实在等不及,今天带着给程里物色的相亲对象直接杀上了门。
程里昨天在公司忙到后半夜,程母过来的时候他还没醒。
程母有他公寓的指纹,开门进去后喊了半天没见人出来,程母便先让相亲对象在客厅等一会儿。
她上去叫人。
郑颜芗过来的时候,他刚被叫起来换好衣服下楼。
半个字都还没跟那个女人说过。
甚至连那女人长什么样子都还没看清。
郑颜芗小声咕哝道:“又不全怪我,要不是那女人过来开门我才不会这样。”
程里伸手过去给她把围巾往上拉了点:“你要是早点答应我,我把你带回家我妈也没这么多幺蛾子了。”
“那说明你做的还不够好,没让我满意。”
说完这句话,郑颜芗心虚的缩了缩下巴。
其实程里已经做得很好了,她早就已经满意。
这次回来找他,也是因为准备给他他想要的名分。
谁成想闹出那么一档子事。
护士出来叫号,郑颜芗和程里从椅子上起来进去诊室。
医生递给他们报告单:“肠胃没问题,建议你们去隔壁妇产科看看。”
郑颜芗下意识问了句:“看什么?”
医生:“看看是否怀孕。”
这一句话砸的程里有点懵:“可她前两天才来了例假。”
医生推推鼻梁上的眼睛:“前三个月的胎儿都不稳定,不排除先兆流产的可能。”
当天晚上,郑颜芗直接住在了医院。
的确是怀孕了,一个月。
见红是因为这几天奔波劳累所致。
不是例假。
保险起见,程里把她按在了医院休养。
躺在医院的床上,郑颜芗双手抓着被子看着天花板。
除了眨眼,其余什么动作都没有。
程里把日常用品都归置好,走到床边坐下:“想什么呢?”
她喃喃道:“我怀孕了。”
程里也不知道该接什么,把手放到她小腹上:“嗯。”
郑颜芗也“嗯”了一声。
紧接着下一秒,她从床上坐起来,抽出抱枕拍到朝着程里拍过去:“嗯个屁嗯,你上次为什么不戴套!你是不是故意用孩子绑我!”
程里一边躲一边说:“那不是你家没有了吗,然后你说不用戴了,再说我后来都弄出去了。”
一个月前,她拍摄的一组照片在国际上获了奖。
程里带她出去庆祝。
后面的事情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其实自程里说追她那天开始,他便端正了态度。
什么越界的行为都没有。
除非是在她有时候使坏的刻意挑逗下。
被程里这么一提醒,郑颜芗也想起来了。
她的确是说了“不用”。
但是她还是不爽。
她的事业正处在上升期,压根没想过怀孕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她和程里现在的关系还不明不白的。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岂不是也没名没份?
再一看旁边笑的跟朵太阳花一样的程里,她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扬手吧抱枕丢过去:“我让你不戴你就不戴了?你不挺有操守的吗?”
程里接住抱枕,重新走到病床边,把抱枕垫到她腰后,顺便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都是装出来的,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郑颜芗嫌弃的去推他:“起开,别亲我。”
手被捉住,一抹冰凉圈上。
她一愣,低头看过去。
原本素净的无名指上此刻多出一枚钻戒。
程里单膝跪在床边,执着她的手:“名分讨了这么多年都没催你,但是现在能不能让我父凭子贵,转个正?”
大概是被戒指上的钻石晃了眼。
郑颜芗鼻子有点酸。
她想把手抽出来,但是手却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不再受她控制,安安稳稳的放在程里的手心。
郑颜芗盯着那枚戒指看了半晌,随后开口:“有个事儿,我得提前问清楚。”
程里耐心极好:“你问。”
“你有没有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程里一副“你他妈问的什么屁话”的表情看着郑颜芗:“我就跟你一个人睡过哪来的私生子?”
这下换成郑颜芗用同样的表情看着他:“你懵谁呢,都说一孕傻三年那你也不能骗得这么明显吧?”
程里没站起来,跪在地上跟她争辩:“谁他妈懵你了,你没感觉出来我后来时间一次比一次长吗,哪不都是从你那练出来的。”
这话一出,病房里瞬间变安静。
“……”
郑颜芗眨眨眼,就着他的话仔细回想了一下。
好像确实是,一次比一次时间长。
她还是不太信:“可你交过那么多女朋友。”
“哪不都是上学的时候吗,我这人是挺浪,但人品还凑合吧,没成年之前搞对象撑死亲个嘴,成年后跟你碰上,我一个都没谈过。”程里见她还是不信,竖起三根手指并拢:“我发誓还不成,要是骗你我——”
郑颜芗按下他的手,打断他:“得了吧你,万一应验了一道雷劈下来我们娘俩都得跟着你受罪。”
程里笑起来:“行,不发,那这个正能给我转了吗?”
“转呗。”郑颜芗握住他的手,也跟着笑起来:“总不能让我孩子出生没爹吧。”
深夜两人躺在床上,程里抱着郑颜芗。
时不时没头没尾的聊两句。
孕妇嗜睡,没过多久郑颜芗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意识消失之前,她问了程里一句:“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没等到程里的回答,她就睡了过去。
程里垂眸看着她。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床头灯。
暖黄的灯光将她笼罩在其中。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程里也给不出答案。
但是他一直记得,有一年运动会。
他和陈屿舟打赌输了,报名参加了个三千米。
郑颜芗被安排在终点给运动员送水。
他体育也不赖,拿个第一没什么问题,但是和第二名的差距也没有拉开很大。
一直焦灼着向前。
跑过最后一个弯道,距离终点只剩一百米。
也是倒霉,他一个呼吸没调整好,岔气了。
等在终点的有好几个班的人,都在给自己班的人喊加油。
郑颜芗看见他速度慢下来,一把夺过旁边裁判席的大喇叭递到嘴边喊:“程里加油!程里最棒!程里最帅!”
一边喊还一边挥着手蹦哒,垂在身后的马尾一晃一晃的。
青春又活力。
她迎着阳光站在终点,他逆着阳光跑向终点。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在他无意识的情况下,郑颜芗就已经悄悄在他心里留了个影子。
年岁越久,轮廓越清晰。
直至到现在完全印刻在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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