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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一抹硕大的身影从外面冲了进来,伴随着甜腻腻的一声“相公,等等人家嘛”。
有了上次的经历,我还算镇静,倒是绿瑶,她呆呆的看着此女子一阵风似的冲进屋里,结结巴巴对我道:“公……公主,这……”
我叹口气:“她就是上回宋倾之赢的那场擂台比赛的招亲对象,也就是说,她是宋倾之未来的……夫人。”
“可她见到公主竟然……竟然不行礼?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我倒不是在意那些礼数,我奇怪的是,这傅灵儿是怎么进宫来的?
“相公,你躲到哪里去了?相公?”傅灵儿在屋里喊着。
好歹朋友一场,况且宋倾之曾经还拜我为大哥,这点举手之劳是不在话下的。
我走进去,对正在翻箱倒柜找人的傅灵儿道:“你找宋倾之?”
几日不见,她倒是瘦了一圈,已跟那晚我在窗外偷窥到的不甚相似了。
唯独那双眼睛还是亮晶晶的,瞧着有几分神采。
“嗯嗯!”傅灵儿重重点头,“我相公他去哪里了?”
“你为何叫他相公?”我装作不解。
“我们已经订亲了,他就是我相公。”
我问:“你可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知道啊,不就是当今王后的弟弟吗?”傅灵儿眨眨眼,一脸无辜。
绿瑶的面色有些震惊,想必除了我,她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不将宋希予放在眼里。
见我不说话,傅灵儿将我从头至尾打量一遍,问:“你又是谁?公主?哪位公主?”
“大胆!知道是公主还不行礼?”绿瑶厉声道。
傅灵儿扑通一声跪下:“不好意思啊,我头一回入宫,不懂宫里的礼数,如若冒犯,还请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完,她紧张的垂下头。
这般一来,绿瑶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无妨,你起来吧。”我说。
傅灵儿起身,笨拙地挠挠脑袋,问我:“那我相公到底去哪里了?”
我被她一声一声的相公着实叫得头疼,只得敷衍打发她:“他不在这里。”
“你骗人!我刚才明明看见他进来的!”傅灵儿一边说,一边往里屋张望。
“公主说不在这里就不在这里,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对公主说话?”绿瑶不满。
我递给绿瑶一个眼神,示意她不必计较。
见绿瑶总是针对她,傅灵儿有些生气,冲绿瑶叉腰道:“你不就是一个粗鄙丫头,还问我什么人,那我告诉你,我大舅是王上身边的红人,你说我是什么人?”
“王上身边的红人?谁啊?”绿瑶问。
“你猜。”
绿瑶看向我,神色尴尬。
“程知安!”傅灵儿冷哼。
在我意料之中,除了程知安我也想不出还有谁,陆庭诀向来喜爱清净,近身伺候的人少之又少。
程知安是在敬文帝驾崩前几年当上的掌事公公,但在那之前,他也一直是前任掌事公公手底下最出色的徒弟,后来老师父病逝,他才被提拔了上去。
“那又怎样,你大舅是你大舅,你是你,就凭尊卑有别,你也不得对公主无礼。”绿瑶回道。
傅灵儿闻言,转头看着我,小声说:“这个,我刚刚道过谦了嘛,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心思同她计较:“宋倾之真的不在这里,他刚刚是来过,但是又走了。”
“那……那好吧,多谢公主,我就先告辞了。”说着,傅灵儿对我福了福身子就跑了出去。
宋倾之蹑手蹑脚从屋里探出一颗脑袋来:“她走了吗?”
我支走绿瑶,进屋将门关上。
宋倾之惊恐道:“天哪,你不会对本公子动了什么邪念吧?”
我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他立马装出一副身受重伤的模样。
“好了,说正事。”宋倾之严肃道。
我把我给左霖柔下毒的事告诉了宋倾之,他一脸平静,仿佛只是听到我说今晚的月亮好圆一般。
我说出我的顾虑:“无论怎样,孩子是无辜的。”
“可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宋倾之淡声道。
“所以,不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为什么?有区别吗?”
“有,如果她小产也就算了,如果生下来,那个孩子的一生都毁了,因为他必定是有缺陷的。你和怀宁是我最好的朋友,任何人都不能在我面前欺负你们,可是这件事,我认为没有必要赌上两个人的人生,尤其那第二个人还是个孩子。”
就像昭景,他不过是同旁的小孩有一点点不同罢了,却要被大家私下里骂作不祥之人。
宋倾之沉思着,没有开口说话。
我接着说:“她当初心狠手辣对怀宁下蛊,想置怀宁于死地,应当要受到惩罚,这个你不用为怀宁抱不平,她现在剧毒攻身,小产完全必相当于是去鬼门关走一遭,有她受的。”
宋倾之看着我,忽而笑了,“你的顾虑没错,但是我只能跟你说,你还不够狠。”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去,这个决定也是我再三思索后作出的。再退一步来说,左霖柔当初的恶计并未得逞,实在罪不至此。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宋倾之问。
“让左霖柔现在就流产。”
宋倾之的动作很快,很快,左霖柔小产的事便传了开,听说差点性命不保,整个霍府都鸡飞狗跳的。
由此可见宋倾之安插在霍府的眼线办事效率极高,当然,更可见,他不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人。
我打着探望的幌子,让绿瑶备了马车,准备去霍府会会左霖柔。
我到的时候,左霖柔正睡着,苍白的脸上满是痛楚。
屋里光线有些暗,只有两名丫鬟守在床边。
我没有让下人叫醒她,只是安静的站在床前看着她。
她长得不算特别好看,倒也白皙标致,要和顾怀宁比的话,那是差远了。
床上的人慢悠悠睁开眼睛,见到我,她作势就要起身行礼。
46红衣女子
“既然将军夫人抱病在身,礼数这些东西便免了吧。”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谢公主体谅。”
我冷笑一声,直入主题:“左霖柔,今日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有话要对你说。”
对于我的态度,左霖柔显然有些吃惊,或许她认为自己在我面前一直装得很好,因此不解我为何这般语气同她说话。
“公主有什么话请……咳咳……”说着,她开始猛烈咳嗽起来,一旁的丫鬟赶紧上前替她顺气。
这时,我看到左霖柔擦嘴的手绢上赫然染着一摊鲜红的血液。
如我所料,她中毒已深。
加上又小产,日后恐怕身子再难恢复到与从前一样了。
我抬眼瞧了瞧守在屋里的两名丫鬟,左霖柔立刻会意,抬手屏退她们。
我开门见山:“上回顾怀宁中的毒是你下的吧?”
左霖柔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怔愣,她声音轻而缓,“公主如何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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