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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在入住宣州的突袭战中,正是因为他如此占住了城门要冲使了这项绝技;震骇的反扑的守军竟然敢不敢靠前……也因为他在隐隐之中,已然听到了来自后方那位兄长大帅的声嚣。然而,下一刻他的动作再度顿住。却是身边七零八落相继靠背而死的亲卫,已经没法遮护住他侧身。
于是一只轻飘飘的竹杆小簇只利远射,连最寻常布背甲都没法扎透的片箭;却是像是悄无声息的毒蛇一般,正中在他挥举过头而将侧身露出来的大片破绽处,为了保持关节灵活毫无甲叶遮护的腋下位置;就像是凭空长出来了一截尾羽,却一下子抽空了秦冠海的所有气力。
直接他犹自怒目圆睁着,摧金倒玉一般的扑跪而下,然后在仅存的亲兵哭嚎声中,被最近的一名淮扬军士一刀枭首,而又迫不及待的挑刺在了高杆上;变成了左右士气大振的呼喝声:
“敌将伏首。”
“敌将伏首……”
而在依旧乱战不休的军阵之中,身为奉命出击衙前左营先头的押衙将董周,也再度一脚踹翻一个心胆沮丧而心智错乱的敌兵,而对着一名紧跟在身边张弓连发,表情沉毅如磐石的军校道;
“霍伊,射的好,当居功!”
被赞叹这位名为霍伊的军校,乃是淮东好狠斗勇的山民出身;曾经参与庞勋之乱,归顺朝廷,拜??耪蚨羰梗挥制蕉ㄕ阄魍踣?崖遥?岱饷髦荽淌贰;瞥财鹨搴螅?ǔ?萃帕肥埂⑾逯菪芯?韭怼⒓煨S疑⑵锍J獭G?煨K究眨?岱馀沓呛睿?剖蛊??囊淮???蹙奕萸孜馈??庵贫汲稍薄
如今刘巨容如今正是山南东道节度使,抵御秦宗权作乱。率军护驾唐僖宗,拜左金吾卫大将军、中书令,位列天下使相翘首(之前是高骈)。霍伊却因为故土难离没有随之前往赴任,而以支援和归属高骈东南行营的客军一员,开始了在广陵城的数年生涯。
现如今,他又仿若是回到了在“道帅”刘巨容的麾下,而箭发如雨的杀向了搅乱浙西的大贼,曾经的浙西突阵将王郢的十万大军。事实上在董周带来的这支生力军迂回到侧翼,稍加整顿就突然加入战斗之后,那些已经深深嵌入淮扬军阵营内的宣军后队,就毫不意外被撕纸裂缟一般杀穿两截。
随着后援和退路被彻底截断,而再也没法看见友军的那一刻,这些突进淮扬军本阵的宣军健锐,也像是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几乎肉眼可见士气低落和阵型崩散;很快就在进退不能的混乱当中,被分割成了许多各自为战的小股,而没了秦冠海这个最有力的锋头,他们已不足为患了。
而在被与高歌猛进、深入敌阵的前锋彻底分割、截断之后。秦彦所在本阵也顿然失去了那种勇猛精进之势,而无论他再怎么鼓舞呼喝、鞭策许诺,一鼓作气组织了数度强攻,都没能再冲过去或是取得突破;反倒是一次比一次疲软和越发颓势明显。
甚至有人看似勇猛的籍着进攻势头冲上前去,却是在遇敌接战片刻之间,就以更加夸张的退却之势转身掉头跑的更远了。因为,在久战不克的举步维艰和挫折之下,终于又让他们这些旧日贼军,变本加厉的回想起高氏的赫赫威名与刻骨铭心的惨烈过往。
结果,因为不断攻上前又不断退却的左右兵势,突然间发现自己就要成为深陷敌围突出部的秦彦中军;也不得不顺驴下坡地纳谏如流来自部下,就此收缩重整大军的建言。然而战斗到这个地步,秦彦突然就发现自己剩余的部属,已经被压缩在了江边一个退无可退的狭小范围内了。
然而这一次飞舞而至的,除了那漫天飞蝗般的箭雨之外,还夹杂着许多装满气味难闻液体的坛罐;接二连三的哐当有声砸碎在了,宣军士卒奋力举起的挡箭手牌和长盾上;又稀里哗啦的流淌而下或是迸溅的到处都是;正当这些毫发无伤的宣军士卒有些纳闷之际,再度飞临而至就是烟迹点点的漫天火箭了。
刹那间,宣军阵列当中接二连三腾燃而的火光和黑烟,烧灼熏燎着这些人头攒动堆聚在一起,几乎无处躲藏、也无可遮掩的宣军士卒,让他们扑滚、挤撞着爆发出凄厉的惨叫和哀鸣声来。而这就是高明为这场战斗所准备的以防万一的杀手锏。
随暂时没法点出军事用途的火药科技树来,但是作为某种过渡和替代方案,能够取材于古代的纵火燃烧物配方,高明恰巧还知道一些(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404)。所以就用扬州当地相对收集方便且价格低廉的鱼油、生漆和占城(今越南南部)国输入猛火油为引子,做出了这种纵火武器来。
虽然,这些投掷的燃烧物,直接造成的死伤效果未必还有一轮放箭的多,但是在突然间被火焰和烟气遮挡了视野,而只能见到身边同袍惨状的宣军士卒;却是接二连三的开始崩溃了。甚至就连秦彦所在的中军也不免被波及,而当即被乱溅的火花引燃了好几面旗帜。
“事不可为!事不可为!”
这一刻满心悲愤与苦涩的秦彦,却又无比冷静和清醒的对着左右喊道。
“诸军护我杀往江边,回江南再做打算……”
随后,剩下这些长年伴随主将冲锋陷阵和压阵的秦氏亲卫,果然是不负所望配合娴熟驱散和杀穿了无数,已经阵脚大乱的宣军士卒,在江岸边轻而易举地抢到了一条勉强能载十余人的小船,在左近将士一片哭喊叫唤声中,手起刀落砍断十多双手臂后缓缓离岸远去。
而被四面八方逼近的刀枪箭矢,所围困在江边的最后数千名宣军,不得不在相互推搡中被陆续挤入江滩,身陷在松软泥泞中挣扎起大片水花的同时;淮扬军终于停下来了缓缓进逼的脚步,而变成了一致的震天叫嚣声:
“器械免死!”
“跪地不杀!”
当在大江激流之中挣扎的秦彦等人,好容易才撑船逃回南岸,却发现原本布设在当地的阵营,只剩下断壁残垣中的满地狼藉;而原本汇聚于此等待过江的众多人马,却是一个皆无的不见了踪迹。唯有散落一地的尸骸,见证这里曾发生过的惨烈火并事件。
这个结果,顿时就让还打算就此卷土重来的秦彦,不由垂手顿足的大声嘶喊起来。然而,他这一嘶喊却引来了附近山林草木当中,一些零星绰约的身影;只是这些身影看今后才发现,他们衣甲凌乱而武器不全,还有人手里拿着砍柴的殳刀和割镰;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而秦彦一行人虽然在平日里甲胄俱全的时候,大可以一个吊打十个以上类似的货色;但是在经历了江北的连场大战,以及耗光了他们的精气神;再加上逃亡过江当中与风浪的搏斗,基本上将他们最后一丝气力压榨出来了;因此眼下秦彦身边都是不折不扣的软脚虾。
好在对方终究是看着他们人人满身沾血的行迹下,竟然一时也不敢靠近和上前;居然就这么彼此对视着坚持了下来。稍后,重新喘过气来的秦彦等人,喝了几口从江边用盔子舀来的黄浑水,恢复了一些气力和精神;这才在满身酸痛难耐中徐徐然起身来。
而对方也从山林里赶来了更多的同伴,只是手中装备愈发简陋,从削尖的竹稍到连枷、锄把都有;却是不由让亲眼响起了往昔在王仙芝和黄巢麾下时,那种朝夕不保有一日便算过一日,就连最为简陋的武备和御寒衣物,都要从死掉的同伴身上剥取的困顿岁月。
只是他既然是原本的官军出身,无论是从贼还是当兵,都不过是为了能够肆意的抄掠,而让自己过上花天酒地好日子的。因此,当自淮南境内被打得如丧家犬一般的黄巢,要在江西山地中开辟荆棘七百里入闽;他就毫不犹豫和毕师铎等人一起投降了看起来更有前途和权势的高骈。
而后他嘴角不由露出一丝怀念的神情来,然后又变成无比坚毅的决心;至少自己不能死在这里,他还有宣州城,还有偌大宣歙观察使足足二十五县的地盘、人口可为凭据和根本,无论是重新享受优遇富贵还是卷土再来,他都必须先抢在战败消息扩散前,快马加鞭回到宣州去稳住局面。
想到这里,亲眼却是太守对着左右示意稍安勿躁,然后主动解开了身上剩余的一条满是尘泥,却不掩镶金嵌玉光彩的蹀躞,然后又把几个金扣带等小物件都给丢在了地上,这才对着左右低声喝道:
“都学我做,把身上值钱物件都丢了。”
于是不久之后,在背对着斜阳越走越远的秦彦等人,赫然就听到了身后传来隐隐的争执厮打、夹杂着俚语方言的叫骂怒吼声。然而这只是他回家路上所要面对的第一个危机而已。想必这些流寇民盗,更大的危险是来自于浙西境内林立的那些地方实力派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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