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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唐末大军阀 > 第34章 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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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然而,面对步步紧逼的淮扬军势,他麾下的那些老兄弟也是意见不一、显得难以调和。有的是建议赶快派使者前去解释误会,或又是厚币打点结交,以求对方退兵的妥协派;

    也有的是直接莽上去不服就干、一决生死了事的鲁直激进派;或是以响度已熟悉的地利人和,步步为营派兵袭扰牵制以为疲弱敌势,再以城成为凭据最终决战城下缓图徐战派;

    更有连着合肥城都没有必要守的,直接带着主要部属和家眷乘船推入巢湖,暂避其锋势以待将来的莫名其妙退让派;或又是急忙从淮西北部和江南寻找外援,坚守以待变化的所谓内外求稳派。

    一时间各种面红耳赤地据理力争,都要把他脑子给吵炸了。因为这些人当中也包括他最亲近的妻弟朱延寿,和最好的结义兄弟田?;一起戍边时的生死之交将队副李神福;也有他亲军校出身的爱将王茂章。

    “老袁,这儿救赎你心眼最多,凡事想的周全。”

    最后,杨行?O还是对着最后一位没有表态,而在一众议事的戎服、披甲军将当中,宛如鹤立鸡群一般清瘦硕毅的短须中年文士问道:

    “不知,你又是怎么看?”

    “退是不能退的,退了基业和人心就散了。”

    袁先生慢条斯理地道:

    “但是直接打,彼此悬殊甚大,也是少有胜算的!”

    “举城扼守不管不问也是不妥,因为还有他人在外可为驱使,缓步蚕食根基。”

    “寻求外援更是鞭长莫及,也解不了眼前的缓急。”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的,你还有什么指望?难道叫咱们一箭不放,刀枪不动,就这么乖乖服软求饶么?”

    听到这里,顿时有人不耐烦道:

    “自然也不是”

    袁先生再度摇头道:然后就目光灼灼看着杨行?O道:

    “我倒是有个初步的想头,却不知明府可愿率部至死地于后生,行险用奇这一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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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当高明留下人手修缮故东关以为新粮台院的同时,派出的前锋快马加鞭沿着濡须水朔流而上抵达巢县的时候,所能见到的就只有逃亡得七七八八的百姓,以及若干被刻意留下来颤颤巍巍出来迎接的老弱病残。这就真很没有意思的场面了。

    不过,倒也没有人会拿他们去泄愤。因为在充足的后勤保障和胜利带来的心气,再加上严明坐责的军法监督之下,已经没有人敢于或是愿意去触犯,高明初步树立自身权威后,所订立下“不得扰民”“买卖公平”的几条基本底线。

    当然了,出于现实需要和传统惯性的原因,这个“民”的标准和高年也仅限在某个占据人口大多数的范畴之中。因为这个时代的天然局限性,你要是和这些大多数粗鄙不文的大头兵,直接说什么要“爱民”“护民”的道理,那他们只会表面上唯唯诺诺,背地里却抱怨你们这些大老爷真会玩。

    但是你如果告诉他们,欺负那些骨头里榨不出几滴油的穷鬼棒子,没什么好处还弄得一身麻烦;不如去找那些有钱有粮,还有好女人的大户人家、缙绅豪族更有赚头;于是大多数人就一下子都能明白了;毕竟他们绝大多数也是底层百姓的出身,自然能够体会到这种差别。

    而另一方面,因为时代传统的惯性使然,高明在以重整和严明军纪的过程中,已经变相将传统军队里常见的烧杀、奸银行为给禁绝掉了;但是就不能再剥夺掉大多数士兵们最后一点乐趣和发泄的途径——抢劫了。毕竟,这可不是后世那只用伟大理想和革命信念,不断武装起来的人民军队。

    而且就算是这支军队,在转战各地的扩红过程中,也是实行过打土豪分田地的政策,来宣传革命、发动和帮助群众。因此,高明也只是将无序的胡乱抢劫,给通过建立相对严谨的规章制度,变成责任落实到人头的有组织集体抄掠行为,以提高相应的收益比和减少附带伤害而已。

    因此,在一半归公一半自得的基本条件下,被准许参与抄掠的士兵,必须按照所属建制划分好相应的区域和范围,然后自都、团以下逐级监督下去,以确保不得出现越界、私藏、争斗,或是奸银、滥杀、泄愤式破坏的无序行为;同时派出计吏和文书,对大件和贵重物品进行登记立册。

    而剩下的部分,才是留给士兵开盲盒式的发泄乐子。事后同样也可以请随军的计吏进行估价和核算,然后登记在自己的名下,这样就不怕他人盗取和抢夺、遗失掉,或又是被人仗着身份强占了去。而且,作战勇猛或是捷足先登、斩将夺旗的有功将士,又可以在事后再多拿一份。

    而这一份就是从归公堆在一起的战利品里,凭借个人的眼力和运气,在限定时间内徒手能拿走多少就算多少,以为当众的鼓舞和激励。当然了,敢于违背的惩罚也是相当严厉。夹带私藏者将失去此次,乃至今后战利品的分配;抢夺别人将被重仗;发配编管劳役。

    另有奸银、烧杀情迹的立斩不赦;而在擂响一通鼓到三通鼓之间,不能马上停下手中行为及时归队的将士也要受罚。其中士卒未归者一人杖十,火长陪杖五;火长未归仗十五,队正陪杖七;队正未归杖二十,旅帅陪杖十;以此向上类推……

    这样磕磕绊绊执行下来一段时间,又开了好些个不识时务的坞堡、寨围为试点之后;居然发现整体账面上具体收益,普遍都有所提高,而参与过的士兵们也挺满意的,于是就顺理成章变成了推行军中的一时常例了。

    所以,在到了人烟和市面相对繁荣一些庐州境内,这些淮扬军将士反而是自发严格约束,和在意其彼此之间风纪表现了。除了在所过之处例行有偿征用一些房舍、车马、牛畜和民壮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其他可以执行军法的机会。

    是夜,因为巢县太小而无法容纳全部兵马的缘故。除高明的本部和辎重民壮、车辆畜马之外,其余部队都在城外靠着墙下扎下了,大唐最为正统的“五方六花阵”。也就是在城墙每一面的宿营地中,分设前后左右中五阵;而每一阵则是六个营或都团建制,抵靠成的中阵营;然后每一个营或都团,又是旅、队构成小六花阵营。

    然而,当夜色朦胧而月光愈发黯淡的深夜时分,营火点点、刁斗声声的城南右阵一角,却是突然被人自内而外的打开了来一条间隙;然后,一点颜色略有有些火光

    ,却是有规律连闪了数下,然后就在呼呼贴地低鸣的夜风中,开始传出类似春蚕食叶一般的沙沙声,又像是风翻过树叶的哗哗声。

    遂又变成月色萧疏垂落的点点斑驳中,从不远处巢湖水面上相继跳下船来,又在树丛草叶的阴影中隐约窜闪而过,成群结队短甲短刀的人影。他们几乎是无比熟悉周边地形一般,在远处营内被征发为民夫的内应指引下,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就越过了岸边这段空荡荡距离;又俯身在过膝高草中悉所向前。

    然而,他们很快就相继触动了草中贴地布设的拌索,虽然这种程度的拌索最多让人摔了个嘴啃泥,但是却成功牵动了另一头装满碎石子的空瓶罐;也为营地哨塔、箭楼上往复巡守卫士,依稀指明了大致的方位;顿时随着敲响起来的板锣,就有蓄势待发的绞车弩和大木单弩所发射的大矢,带着火光相继窜入了黑暗当中。

    随着大矢串动燃烧开的火焰,顿时就照出来了黑暗中正在曲身掩进的诸多身形;于是,被指明了目标的哨台、箭塔、墙头和堆土栏栅背后,更多张弦以待的弓弩攒射如飞在人丛中。激起此起彼伏惨叫声同时,也一下子将来敌偷偷摸上来的掩杀战术,变成了大声嘶吼和鼓舞之下,“狭路相逢勇者胜”式的强袭作战。

    而在首当其冲火光四起的城南营盘当中,显得有些明显闹中取静,而被许多顶盔掼甲之士屏声静气簇拥的中军帐内;就这么一身披挂靠在塌子上小憩的雄锐军副使张直范,却是舒展着身体缓缓睁开了眼睛;

    “可是等来了这些贼子了。”

    而后在他坚毅沉肃的眼神无声鼓舞和刺激之下,早已阵列迎候在外的披甲之士,也像是顿时苏醒过来的某种战争机器一般,顿时就多了好些冲霄直上、金戈铁马的铮铮杀伐气息。又随着他轻描淡写摆动的手臂,而变成一队队赶赴各处火起点的震天嘶吼声:

    “众儿郎随我杀敌。”

    “杀敌。”

    “杀敌。”

    而在两门紧闭的低矮巢县城头上,高明也饶有趣味的看着城南正在遇袭的左阵营盘;心中却是波澜不惊。要知道作为夜间突袭与反突袭,自古以来就是古典军事战争中最常用的翻盘手段了,在广陵城内整编部队的时候,也没少为此模拟假想敌操演过好多次;

    目标也是每天晚饭后随即抽取的,然后通常由本部的衙前指挥使罗念带队执行,直接突击检查某处营盘或是进行深夜紧急集结;然后根据布防和应对表现,勤务卫生水准予以赏罚不等;所以开始固然还有人闹出哗营,在自相践踏中死了人;但是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甚至为了争取奖励而渴望突击查营。

    另一方面,因为城外营地后方抵靠城墙,又有墙头上支援的缘故。所以这次“五方六花阵”中,传统相对缺少战斗力却容易受惊的民夫和畜马,早已经安排进城内。还有作为各军配属的粮草辎重,也没有按照惯例放在四面都有防护和缓冲的中阵,而是安排在了靠近城墙下的后阵,以便随时可以得到来自城内的支援和接应。

    所以这一次来袭的敌人根本就是摸错了地方,直接撞上了兵力和准备相对雄厚的铁板了。

    因此,仅仅是不多久后,那些被成功纠缠在阵营边缘进退两难的来敌,就已然在营内源源不绝地轮番远近攻击之下,开始出现了疲软之态。而后,在蒙蒙的夜幕笼罩下,早有衙前将董周带着一支轻骑,自另一处城门明火持杖的飞驰而出,就像是一条奔腾而去的火蛇一般,直接插向了那些来袭之敌可能溃走的侧后方。

    这时候的月光也重新变得明澈,而透过单薄的流云丝丝缕缕的照在了,已经变成一边倒的溃亡战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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