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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城门口的烽火台上,挂起了数十颗大小不一的头颅,冷风袭来,吹得那些头颅犹如轻巧灯笼一般肆意飘动,小雨落下,甚至还冲下了不少凝固的血块。
离南青之变已十六年,太和城的大门口再度弥漫起了血腥气。
许多胆小的人已经回了家,不过也有不少胆儿肥之辈闻讯而来,聚集在烽火台下围观。
“看来年过完了,这天也要变了啊。”
“不知今年又要流多少血啊,唉,这天下真就没有一天太平日子呗。”
“俺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丧气个什么劲儿嘛,贪官被抓,对咱来说不是喜事儿吗?”
百姓们围绕着烽火台七嘴八舌。
官府在烽火台下的石墙上注明了这些人都犯了什么罪,不过令人疑惑的是,官府对这些人的称号却不是人,而是……猪。
一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读完解书上的字后,皱眉自语道:
“虽有罪,但称人为猪,实是不妥……有违礼节啊。”
一个强壮武夫闻声反驳道:
“你没看到这些人都吃了多少钱?贪得无厌之官,称其为‘猪’,又有何不妥?”
那名书生没想这斗字不识的莽夫争辩,摇头叹着气便想离去,此时,一个阴阳怪气声音忽然传到他耳朵里。
“我也同意这位小哥的话,有些人啊,就是爱仗着自己读了几天书,出来装高人,实际上呐,却是连脸丢了都不知道哟。”
书生蹙眉寻声望去,欲找到那内涵自己的人。
只见后方一名青衣年轻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那鄙夷的眼神瞬时让他恼怒,驳斥道:
“兄台何许人也?如此说话,可是瞧不起儒家千万年教诲?”
那青衣人故作委屈道:
“哟,这帽子我可戴不起啊,你可莫要折煞我哟。再说嘞,您年纪轻轻,就可以代表咱儒家学派了?”
那武夫走到二人中间,做声道:
“算了公子,由他说去。”
青衣人占了上风,依旧不饶人,扯起嗓门叫到:
“不能就算了!就是我等日复一日地退让,才让这些自诩读书人的家伙日益膨胀,天天骑在百姓头上拉屎。”
一记大声叫嚷,吸引了周围看客们的目光,不少人饶有兴致地望来,摆出一副看戏的模样等候着那书生说话。
“你这般侮辱读书人!”那书生被看得脸颊一红,怒斥道:“是想受文斗?!”
此话一出,周围看客们的脸色明显变得有些不自然。
这世间,只有德高望重的文人出了道德问题,在国子监祭酒大人审核过后,才可发起文斗,以批判前人来警醒后世。
所以无论怎么看,遭受文斗的人都需要本身身负盛名才行,几百年来亦难出现几次。而这青衣人明显就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说句不好听的,他根本没有遭受文斗的资格。
但凡是识过字的人都知道,这两个字不能轻易说,而书生说出这句话,实在很是……丢读书人的脸。
看那青衣人大有深意的眼神,显然是知道这一点。
他正想乘胜追击,大大削减一番京城读书人的锐气,有人却拍了拍他的肩膀。
“高呆子,你如此胡闹,给你爷爷知道了,不将你的腿子打断?”
青衣人尚未转头识人,听到这声音便霎时神情剧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以后,便换了一张谄媚脸,躬身笑着转身道:
“乾哥儿,您咋来了哟。”
头戴斗笠遮面的白乾一脚踹到这厮屁股蛋儿上,笑骂道:
“一天不欺负人,就一天不舒服是吧?”
“乾哥儿哪儿的话,走咱换个地儿说话。”
白乾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对着其身后的书生道:
“读书人不好好呆在书院里钻研学术,来这儿看人头作甚?回吧。”
那书生扫视一圈周遭的看客,红脸冷哼一声便离去了。
见状,人群的目光也接连回到了红砖上的官府解书上,七嘴八舌地谈论起来。
白乾扯着这位高尚书大孙子的后衣颈子,将其抓出了人群间。
“你没事儿到这儿来干啥?家里的偏门书都读完了?”
高宣宰悻悻道:
“书早就读完了,这不是没事儿做嘛。”
“那俩货呢?”
高宣宰寻丧个脸道:
“刘老二睡了冉凤至,被他爹知道禁足了一月。林球儿练拳打坏了他爹的金丝楠木庄,也被罚了。如今也就只有我还能出来走走了。”
白乾拍了这厮一巴掌,没好气道:
“今天我没来,你他娘也出不来了。”
高呆子吃痛,摸了摸脑袋,一脸委屈道:
“您也知道啊,我就是见不惯那些书生的做派。”
“我都不敢轻易惹那些家伙,你的头属实铁,若将那厮惹急了,联合人整你,被你爷爷知道了,按他那腐儒德性,定会将你扎扎实实收拾一顿。”
高呆子点头道:
“知道了乾哥儿。”
白乾回望了一眼烽火台上的人头,道:
“不说了,你随我走一遭上九学宫。”
“乾……乾哥儿……”高宣宰哭丧个脸道:“那地儿可没人待见我啊,您将我带去那里,还不如让爷爷将我收拾一顿好些。”
这话不禁让白乾想起多年前发生的事儿。
当年计划烧佛山的事情被老姐打断之后,愤愤不平的几人便怒火撒到了培养了李仙灵上九书院之上。
那天,高宣宰设计,白乾带头,林秋儿和刘老二当狗腿子,几人去京城某家小染坊抢来几桶染料,在书院门口蹲守至大半夜,趁着守院老人睡着之后,便偷偷溜进山上去,将那染料给泼在了书院各处最为显眼的位置。
而这高呆子素来颇为自恋,自诩是洛朝未来的大文人,那晚看着还有些许未用完的染料,便吵嚷着要写首诗骂骂祭酒大人,遂在祭酒大人寝院门前作诗《骂记酒》,祭字还他娘的写错了。
第二日,书院里的书生们便寻着那蹩脚字迹,查到了这呆子身上,怒火中烧的高老尚书将这厮抓到书院里,一边承受着书生们的阴阳怪气,一边将四人泼洒上去的染料给擦了个干净。
自那以后,他便对书院里的人和物都产生了深深的厌恶,且再未碰过一本道德书。
不过被这家伙坑过的太子殿下可不会心生同情,又是一脚踹去,道:
“必须走!我有正事儿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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