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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声音还不时在湖间响起，内容大致都是在介绍这场大会的零碎规则和入场顺序。
在说完湖中有大阵，可隔绝八境之人出剑的余威之后，一层观武台上的人群便不再躁动，老人的声音也再没出现。
接下来的主持工作便由几名年轻弟子接手，他们有男有女，信步踏向圆台，开始念起第一波四境混战之人名字……
随着一名祁连剑宗外门弟子开始在木桩上奔跑，这场为期三到五天的大会终于拉开帷幕。
围绕湖心的第一层观武台，坐着的是有问剑项目的各门派领班，由于自家小师弟或徒弟在参赛，他们对这第一天的下三境比武自然极为上心，呼声也比上三层观武台上的人高涨。
第二层的观武台坐着的大多是来看热闹的人，在白乾看来，他们都有个特点，就是境界不高但颇爱凑热闹，饶是仔细扫视观察，也不见任何上境在席。
兴许是由于境界的原因，大多数坐在上头的人都抱着让六境圆满的心态过来，所以虽说没有资格拿到第一层的观武席位，但这并未减少他们对此次大会的热情，不过这热情并未体现在呼声之中，而是在他们看参赛人打架的炙热目光里展现。
第三层上的人修为境界高些，人也少了许多，放眼望去，清一色的中三境，七八境的人居多，零星有几个九境掺杂其间，对比起下两层的人来，他们的兴致就肉眼可见地少了许多，估计都是没事做才来的，他们的心思应该都在明日的望天台九境之战上。
至于这第四层的人数就更少了，说是站得高看得远，但站得太高太远也看不清呐，环山内侧的连贯山腰间，这座大到足以容纳数万人的环形四层观武台上，仅有约莫数十人站立。
扫视一眼，大多是老人，且是身穿剑宗服饰的老人，中年和少年人也有，不多看样子也是随着各自山峰上的长老或是师尊来看的，而零星的几个外宗人，此时也多站立在那些个老者周围，或是饮茶长笑，或是颦眉交谈，反正没几个在看下头打架的。
白乾和姬如雪俩人倒是一股清流。
细盯着下头的模样仿佛对这场不合他们境界的混战格外感兴趣。
而事实上，太子殿下也和那些个老者一样，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他之所紧盯着下头，是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不算是熟人的熟人。
只见今天清晨出现在那棵古树上的少年已换上了新衣，一位看起来就是江湖女侠典型装扮的女孩正牵着他，在人群之中缓缓挪动。
少年眼神好，心也大，知晓有师姐搀扶，于是完全没有看脚下的路，一心盯着湖上的混战，不时还高声叫好，也不知踩到了多少人的脚，惹得看客们骂声一片，不过最后都被他师姐瞪了回去。
白乾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的一大一小，笑道：
“啧啧，敢在问剑大会如此放肆的小家伙，这身份肯定不凡呐，有些可惜咯……搭把援手，说不定咱们现在正坐在某个长老主事的观武房，吃着瓜子喝着小酒唠嗑嘞，不比在这儿吹风喝干茶强吗？”
姬如雪也没心观察那些人打架，故而早早就注意到了下头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
脸皮不是很厚的她闻声白了某人一眼，道：
“你若打着太子殿下出京游历的旗号，说不定还能让那祁连掌门给你当板凳嘞。”
白乾若有所思，好像正在考虑这事儿一样，弄得姬如雪一阵汗颜，最后好似想通了什么，开口回道：
“虽说让中原正道正统的宗门掌门给我当板凳，那确实很有意思也很有面子，但我资格不够，也不想扫了人家的尊严。”
姬如雪早被太子殿下无耻和厚脸皮给击打到麻木，此刻不仅反应不大，甚至还附和添油道：
“配上殿下一声出神入化的功夫兴许就行了。”
白乾从那两个师姐弟身上抽回目光，转到在这层观武台对岸的云司印和小梨身上。
“你说功夫，我倒想问问你，你觉得自己打那小子有几分把握？”
早在见到云司印的第一眼起，姬如雪便习惯性地分析起那人的性格喜好，平身学的那些识人心的功法，在太子殿下身上兴许没用，但在其他人身上可就不是如此了。
看得出，云司印是个老实人，心还挺大的那种，结合他一举一动让周围灵气纷纷涌现泯灭的状态，也能清晰得知他与王剑痴的恩怨情仇不是作假，境界虽有夸大，但和真实状态相差不大。
凭借这些，她缓声答道：
“打架的话，他赢。杀人的话，我有十分的把握。”
白乾点了点头，并未出现姬如雪预料之中满意笑容。
只见他面色沉重，看似心事重重道：
“昔年玉川之外有祁连，相互制衡，没有一家独大，现在的祁连之外却无小祁连制衡，必须选出一个才行，放眼江湖，小台山最为合适，云司印这个小台山下一任掌门，哪都好，就是太过温柔，缺了点血性。”
“所以殿下想让我与他打一场？”姬如雪问道。
白乾微微摇头。
“万一人家真的死了该怎么办。”
“置之死地而后生，奴家不信死过一次的人还没有血性！”
白乾气笑道：
“问题是谁救？”
姬如雪睁大眼睛。
“殿下难道没有救人之法？我看西厂汪大人也会救人嘛……”
白乾想了想自己身上仅存的那点可怜气运，遂叹气道：
“有是有，不敢用。”
姬如雪一脸无所谓。
“那就让这祁连的人来救，我留个轻重就行。”
“江湖有规矩……”
姬如雪大胆打断道：
“有什么规矩！他们都不遵守朝廷的规矩，你又管这仅是人口一说的东西做什么。”
白乾犹豫片刻，索性心一横，狠心点头道：
“行，记得下手轻些，他娘的，不就是个江湖吗，得罪就得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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