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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问了问黎安,“殿下,你真的不救他们吗?证据就在你手中啊!”
“已经来不及了,父皇已经下了命令,就算他知道是错的,他也不会悔改的。”
“可是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救不出他们来呢?”
黎安保持沉默,没有再接他的话。他何尝不想出手救人呢?而且那个人还是字雪涛的亲哥哥,可是他身为堂堂黎国的七皇子殿下,手上一兵一卒都没有,让他拿什么救呢?
邵思洲有些气急败坏,话就说得重了些,“怪不得字姑娘这一年多以来再也没有跟你在一起,七皇子殿下,是我看错你了,就当作我邵思洲今日没来过吧!”
邵思洲甩了甩袖子,直接离开了七皇子府。
黎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有些难看,他跟自己说道:“黎安啊黎安,你看看你现在过的什么鬼日子?你所爱之人离你而去,爱你的人也对你爱答不理,现在更是反目成仇了,你说说,你还像个人吗?”
“是啊,我还是个人吗?”
当年面对自己的亲皇兄没能从战场上把人救下来,后来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失去了光,一度以行尸走肉的姿态浑浑噩噩度日,现在呢?字府上下众人就要被斩首示众了,我却不肯出手相助......
我根本就不是人啊!还谈什么替兄长报仇,找出真凶?
黎安走到自己的书桌旁,从夹层里面把邵思洲当初给他的证据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又把自己找到的证据摆了上去,然后再也没有了动作......
邵思洲甚是无奈,这种走投无路的感觉是真的不好受,他那天在天牢里面答应了岁宁,要救她出去,可是先呢?他们几日后就要被处斩了,他却还是孤身一人,证据也没有了,字雪涛那个家伙也不在身边,他一个人难道去劫法场吗?
可是,就他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打得过禁军呢?怎么能够以一敌百呢?
最后,邵思洲又去酥饼记排队了,他相信,字雪涛那丫头收到消息之后一定会有办法的,她一定会想出法子来救她的家人的。
酥饼记的掌柜的见又是他,就直接让他进来了,陪着他们一起等消息。
离字府上下众人被处斩还有两天,他们终于收到了字雪涛传来的消息,里面是一份十分详细的劫人计划,清清楚楚地标注了每一个人应该做什么,还有他们的撤退路线,甚至于连城门这等难以攻克的障碍,字雪涛也安排了人马直接给它扫平了。
邵思洲接过了这封计划,心里的大石头就放下了一半,跟着酥饼记的掌柜跑前跑后,帮着安排人手。
邵父和邵母自然也发现了自家儿子这几日成天不在家,天天往酥饼记跑,在距离字府上下众人被处斩的前一天,就把自家儿子给关在了家里关禁闭。
邵父还跟他说道:“思洲啊,你要怪爹可以,但是爹绝对不会放你出去的。我知道,那位字姑娘是你的好朋友,你想帮她救她的家人,但是你也不能犯糊涂去想着劫法场啊!”
“这几日,你的小动作你以为没人发现吗?那些在暗地里监视着你们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只是按兵不动,就等着你们一出手的时候把你们给一网打尽。”
邵父叹了一口气,说道:“儿子啊,我不能看着你犯傻,不能看着你就这么毁在了你的这个好朋友——字雪涛手里。”
邵思洲拼命地拍着门,大喊道:“爹,你快放我出去啊!你放我出去!”
“是我自己愿意的,我愿意去救字府的人,我愿意去劫法场,跟字雪涛那丫头一点关系也没有。”
“爹,是孩儿不孝,是孩儿连累你们了,您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
“爹,你快放我出去啊!”
邵陵十分无奈地叹了叹气,摇着头走了,邵母倒是来看看自己的儿子是被酥饼记的哪块小点心给迷住了,端着一盘酥饼记的点心就走到了邵思洲的面前。
邵思洲从小窗户那儿看见了他的母亲来了,连忙冲着他娘招了招手,“娘,你快放我出去啊!我爹把我给关起来了,不让我出去!”
邵母笑了笑,“傻孩子,你爹那是为了你好,你就委屈委屈,在里面待几天吧,反正以前又不是没待过。”
“娘,您就放我出去吧,我还有大事儿要干呢!”
邵母摇了摇头,把酥饼记的点心放到了他面前,“尝尝,我让府里的下人去买的,新口味,核桃酥,还不错,不过啊,没有我儿子买的香。”
“娘,既然没有您儿子买的香,那您就放您儿子出去呗,还能给您去酥饼记买个点心不是?”
“臭小子,别想着糊弄你老娘我,我知道那个酥饼记就是你和他们接头的地方,你倒是该好好想一想,要是真的劫了法场,到时候会连累多少人,叶龙城,就又会变成一个血雨腥风的地方了。”
“可是,娘,我想救他们,我想救字府的所有人。他们明明什么错也没有,是被人陷害的,怎么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地被冤死了呢?”
邵母摸了摸他的头,“傻孩子啊!皇权斗争就是这样,势必会有人牺牲的,所以我和你爹才不愿意你入朝为官,身上挂个一官半职的。这要怪,就只能怪他们字府,树大招风,财多得惹人嫉妒。你啊,就乖乖待在屋里吧,到时候等他们都死了,娘跟你爹说说,放你出去替他们收尸。”
邵母将那一盘点心塞到了邵思洲手里,嘱咐他,“乖乖待着啊!”就离开了。
这下子,邵思洲是真的没法子出去了,黎钰不在叶龙城中,不会来看他,他跟七皇子黎安又刚刚绝交了,字雪涛那家伙远在燕国,一时半会儿还赶不回来,岁宁又被关在大牢里,还等着他去救呢,现在他自己都没法脱身了。
邵思洲在屋里待着,根本就睡不着,离字府的人被处斩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他却还被困在这儿,心里十分焦急。
邵思洲数着时间,就那么滴答滴答地过去,整个人在屋里走来走去,根本就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爹用来锁他的锁是一把玄铁重锁,有二十斤重,没有钥匙根本就打不开,他的房间的窗户也被封死了,只留了他的老母亲昨儿来看他的那一扇,四四方方的一小块,留着给他透气用的。
囚车压着字府的三百六十五口人,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道,街道两旁看热闹的人倒是不少,自然而然,位他们字府喊冤的人也多得很,甚至于有些人直接就冲到了囚车的面前,喊着,“字府是被冤枉的!你们快放了他们呀!”
“字府是被冤枉的,你们快放人啊!”
老百姓们没有在囚车中找到字小姐的身影,倒是看见了字家少爷被关在里面,纷纷涌到了他的囚车面前,哭丧着脸,“字少爷,您受苦了!”
“字少爷,您还好吗?”
在百姓的眼中,字家,就是他们的半个衣食父母。字府的家业遍布黎国各地,就拿叶龙城来说吧,一间问月楼就养活了上百个黎民百姓,更别说叶龙城里面一共是开了五间问月楼了。然后问字号的产业又远远不止问月楼这几间酒楼,卖药材的问草堂啊,卖文房四宝,笔墨纸砚的问清亭啊,还有茶庄茶楼的问碧楼啊,等等。
这些明面上的产业就多的让人嫉妒,几乎黎国的每一座城池,你走两步就能看见一个“问”字,看见字府的酒楼茶庄林立在黎国的土地上。更别说字府暗地里发展的那些了,比如说,至今没被黎皇查出来的珠玑拍卖场,酥饼记等这些铺子,又是养活了不少黎民百姓。
在坊间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能进字家的产业里面谋一份生计,这下半辈子就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了。”字府当家的少爷小姐,心肠都是极好的,之前字老爷在世的时候,给他们定的每月的月钱都是三钱银子,他们俩接手之后,直接就翻了一倍,涨到了六钱银子。
要知道,正常的一两银子就够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维持两个月的生计了,而在字家的产业里面当差,只是最底层的小工一个月也能拿六钱银子,就知道他们有多么的得人心了。
押送他们字府三百多名囚犯来的是禁军统领河洛,他有些招架不住这些老百姓了,骑的马都受惊了好几次,他着实感到今天斩杀这些囚犯貌似是不太容易的。
河洛招了身边的一个禁卫军过来,让他去回禀大祭司,就说:“百姓直接拦着囚车,为字府的人喊冤,行路艰难,被堵在了朱门大街上,无法过去,该怎么办?”
那禁卫军得了命令之后,就挤着人群,向刑场的方向去了,剩着河洛和这三百多名死囚,他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字文韬见有这么多人都在替他们求情,心里面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触动的,想他们字府经营家业数十载,规规矩矩,也从不插手朝廷之事儿,如今确实落得了这般田地,还好老百姓心里认可他们,不然真的是要沦落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了。
他在天牢里面受了刑罚,疼痛刺激到了他,模糊中他想起来了许多事情:
他记得那天他赴了大祭司红无彻的约,带着岁万就去了桃林。大祭司起初对他十分客气,给他上了茶,还与他共饮一杯来证明他是真的没有下毒。
字文韬相信了他,然后大祭司又与他提到了他的父亲,提到了他的小叔,他这才知道,原来他的父亲真的不是病逝,而是被人谋杀!
虽然他跟雪涛心中一直有所怀疑,可听到了那帮凶亲口在他面前承认的时候,字文韬的心里还是不好受的。
大祭司红无彻告诉他,他的父亲知道了他不该知道的秘密,所以他得死!至于杀他的人嘛,就是他最欣然的好兄弟,你的小叔字南城,他啊,这些年来借着你们字家的好名声可是帮了我们不少忙啊!
字文韬当时听了大祭司这些龌龊的事情,心中十分生气,就要动手杀他,谁知道大祭司早有防备,直接吹了迷烟,将他给迷晕了。
随后,他再醒来时已经成为了大祭司的傀儡,七皇子黎安和他的妹妹字雪涛来寻他,将他带回了字府,他就一直在暗中为大祭司红无彻播报消息,也就是他妹妹口中的那个“奸细”,害的他们字府沦落到这般下场的坏人。
他还亲手给了叶煦西一剑,让叶煦西背着“奸细”的罪名四处逃窜,他让自己的妹妹和七皇子黎安之间产生了隔阂,两个人越走越远了。
最后,他还亲手在字府放下了和姜国大臣来往的书信,故意让人发现,举报了他们字府通体叛国,让字府上下三百余口人深陷囹wu。
字文韬在牢狱之中受尽了各种酷刑,神智也渐渐清晰了起来,想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他一手造成的,就忍不住有了自寻短见的想法,可是他还没有见到自家妹妹最后一面,没有向她承认错误的勇气,他怎么能死呢?
他怎么能在闯下如此滔天大祸之后把烂摊子丢给自家妹妹,让她一个人去承受这些痛苦,最后自己轻生呢?
所以,当有人暗中给他们字府的这些囚犯递来纸条,告诉了他们是雪涛安排人来劫囚车的时候,他的心里其实是很矛盾的,一方面自己确实犯下了大错,对不起字府,不配活着;另外一方面,他却是是应该要活着来赎罪,活着才能为字府翻盘。
字文韬站在囚车上面,抬头一看,一群蒙面人从四面八方涌来,拔剑和禁卫军缠打在了一起。趁着老百姓护着他们,冲散了禁卫军,另外一群人又出来了,他们负责救字府的所有人,带他们离开。老百姓还帮着他们阻拦禁卫军,他们带字府的人离开之后,又出来了一群人掩饰他们撤退,然后朝着四面八方撤去。
字文韬他们和救他们的人躲进了旁边的一间酒馆,他认得这也是字府暗地里的产业。
为首蒙面的黑衣人让店家拿出来了衣服,让字府的人都换上,一边换,一边听着这人说道:“大家不要慌,先听我说,咱们现在人实在是太多了,没法都护送你们出城,一会儿我们会分成六小群人,分批出城。每一小批人,我们都会把你们成功地护送出城的,只是时间的早晚问题,但是我们需要你们配合我们,你们一定要听护送你们的人的话。”
为首的人走到了字文韬的面前,摘下了面罩,“字少爷,我是字小姐手下的鸿笺军鸿程,负责送您出城,您请带上这个,跟我走。”
字文韬点了点头,等鸿程又点了些人,就带着他们走最近的路线,直奔叶龙城的城门去了。
鹰眼的人早已守候在那儿,双方人马对了暗号之后,轻轻松松地就出了城门。
等到他们护送第三批人马出城的时候,大祭司红无彻那边终于收到了消息,说是字府的犯人都被劫走了。
大祭司冷面一笑,“终于来了!”
七皇子黎安坐在旁边,听到了这个消息,丝毫没有什么表情。
大祭司就扭头问他,“七皇子殿下,对于这件事情你好像丝毫不意外。”
“确实不意外,毕竟字府的江湖势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不过殿下知道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他们字府能来劫人,殊不知老朽我早就为他准备好了一份大礼。”
大祭司红无彻吩咐禁卫军继续带人在叶龙城里搜捕,然后又吩咐了一个他的贴身亲卫,告诉他说:“去通知三皇子那边,可以开始行动了。”
亲卫得了命令,就离开了,七皇子黎安的视线还在一直追随着亲卫知道他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黎安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那是叶龙城的城门,也就是说,大祭司请旨要杀字府上下众人,只是他做的一个局,那他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字府的内奸还没有找出来,这么一来很容易和大祭司里应外合,他究竟想真正对付的人到底是谁?
大祭司红无彻起身,朝着七皇子殿下说道:“走吧,七皇子殿下,字府的人都跑了,咱们该去向皇上回话了。”
黎安拂了拂衣袖,“这件事情,大祭司去回话就是,本王想起来和邵思洲约了酒,今天晚上我们不醉不归,就不陪大祭司去触这个霉头了。”
大祭司笑道:“七皇子殿下还挺会享受,那老朽就先走一步了。”
“不送。”
黎安伸出手,笑着送大祭司离开,转身一甩衣袖,就去了邵思洲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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