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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素 言 > 第150章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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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雪涛和程以清知道叶煦西他一个人回房冷静去了,回房去看他师父留给他的遗书和医书去了,也没有打扰,两个人就在院子里面喝起茶来了,聊起了从前,还有七皇子黎安……

    程以清主动开口问道:“字小姐,你和安公子他?”

    字雪涛微微一笑,“你觉得我和安公子现在是什么关系?”

    程以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以清,你的脑子里面太简单,放的东西都很少,可是我和黎安不一样,我们需要想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们最先想到的永远都不是彼此,而是把彼此放在了许许多多自以为重要的事情的背后……”

    “字小姐,不懂。”

    “不懂也没事儿,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那字小姐是不喜欢安公子了吗?”

    字雪涛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喜欢了,他注定要和我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字雪涛自嘲地笑了笑,“其实,如果两年前,不,现在来说应该是三年前她和我说清楚的话或许我会很潇洒地选择放手,后来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牵扯了,只是他选择了隐瞒,我选择了无理取闹,两个人都没有去解释当年的那些事情,才走到了今天的这个局面……”

    “字小姐,那如果两个人都彼此喜欢,又彼此坦诚的话是不是就能一直一直在一起呀?”

    “喜欢不是一直在一起,爱才是。”

    “喜欢和爱有什么区别吗?”

    “多了一个一直啊,陪你白头偕老的一直。”

    “我明白了!你对安公子的是喜欢,对我大师兄的是爱,对不对?”

    “你问我?其实我也不知道。年少轻狂的时候总以为爱上了一个人的话就算是了全部,可是后来想想,也许他只是你人生当中的过客呢?”

    “以清啊,说实话我现在有些期待着看见你爱上一个人的样子了。”

    程以清指了指自己,“字小姐,我吗?”

    随后又耸了耸肩,摇了摇头,“字小姐,您可别期待着这件事情了,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字雪涛本来还要和程以清继续谈下去的,可是突然就有小药童着急忙慌地进来,附耳在程以清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反正她只听见一句,“谷主!”

    程以清听见他汇报完之后就立马抬头看了一眼字雪涛,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晦暗的情绪。

    等到程以吩咐道:“你先让那人好好养伤。”

    让那小药童离开之后,字雪涛才十分好奇地凑了过来,“怎么了,怀若谷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程以清摇了摇头,“怀若谷没出什么事情,就是刚刚收治了一个病人,吵着闹着要见你。”

    “见我?”

    “是啊,你跟大师兄一起回来的事情,除了我们怀若谷的人之外,其余兄弟可是一个都没有通知,按理来说应该也是一个都不知晓的,怎么会有人突然就知晓了呢?还这么准确地,立马就找到你。”

    字雪涛皱着眉头想了想,她来怀若谷的事情除了燕国的那几个人,真没几个能晓得,灵光一现,她想起来这件事情她还写信告诉了叶龙城那边的人马。

    字雪涛立马起身,跑了出去,她心里面的那个念头越来越强烈,她无比希望她见到的那个“他”,是她心里面想的那个“他”!

    她随着那个送信的人的步伐出来的,直接去到了百草堂,去看了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在百草堂治伤的一个人,她不认识他。

    字雪涛皱了皱眉头,是她多心了吗?

    旁边的小药童赶紧和那个人解释道:你不是要找字家小姐字雪涛吗?这位姑娘就是了!

    那个人赶紧就从坐着的地方摔了下来,径直地跪到了地上。

    “字姑娘,是属下办事不利,去救岁宁姑娘,最后却害的她身处险境,被人所害,属下拼死拼活地,连她的尸体都没找到,还望字姑娘恕罪。”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什么叫做害的她身处险境啊?我不是让你们去救她的吗?”

    字雪涛有些受不了,直接是吼了出来,“我不是让你们去救她的吗?派了那么多人出去,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给我把她带回来的!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呀?”

    吼道后面,字雪涛自己也有些崩溃了,就看见跪在地上的那个人手里捧起了一样东西,那是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给她戴上的链子。

    当时那个小丫头说什么来着?

    “小姐你放心,我岁宁戴上了她,今后就是你的人了,你让我往东,我决不往西,你让我多活三天,我自然是不敢少活两天的。只要小姐还要我,我就会一直陪在小姐身边的。”

    字雪涛上前抓住了那条联系我,眼泪就从她闭着的眼角滑落,好半晌,她才开口问道:“她还有什么话要带给我吗?”

    地上跪着的那个人才回答她,“那位姑娘说,‘岁宁不能等到小姐回来接我回家了’。”

    字雪涛背过身去,“当时具体是怎么个情况,你且同我细细说来。”

    “是。”

    “字小姐,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听从了鸿辰大人的安排,每一小队人马护送一些字府的人离开,逃出叶龙城。之前我们劫法场的时候因为有老百姓和前来掩护我们的人马掩护,所以一切都十分顺利,但是后面他们察觉到了,我们的路就不好走了。”

    “怎么说?”

    “本来以为这次计划字小姐安排周全,但是到最后关头涌出了许多的禁卫军,他们朝着我们一拥而上,我们一共分了六个小队来分散护送字府的人离开,我是排在第三的,前面的两个应该都是安全到达了。”

    “所以,从你们往后,每一队护送的人都被袭击了是吗?”

    跪在地上的那个护卫点了点头,“不出所料的话确实是这样的。”

    字雪涛定了定心神,问道:“你知道他们的伤亡情况吗?”

    那护卫摇了摇头,“其他队的我暂时不知,但是字小姐,我们这一对就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

    字雪涛摆了摆手,嘱咐了小药童两句,让他们好好替他治伤,其他的也没再多说,就离开了。

    字雪涛有些失魂落魄,她的手里握着那根链子,

    是她闲来无事的时候亲手打造的,是在她救回岁宁的第二年,将她们相遇的日子作为了岁宁的生辰,送给她作礼物。

    这个傻乎乎的小丫头陪她一陪就是这么久,也没有怎么离开过她,但是现在,却是永远地离开了她——天人永隔了。

    字雪涛还记得她是在心情极度不高兴的时候遇见的岁宁,当时她其实是想一心求死的,要不是因为一个老伯帮了他,替她死了,她也很有可能不在这个世上了……

    字雪涛和岁宁,其实身上是连着半条性命的,旁人不知道,可叶煦西和秋白神医知道。

    岁宁,才是他们真正意义上救治的第一个黑水镇的人,第一个患了“血之引”的人。正是因为他们两个,秋白神医才有机会接触到了这个疑难杂症,用了以命换命的法子让岁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字雪涛,也才和怀若谷结下了这不解之缘,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自己的性命救了程以清,救了黑水镇的其他人……

    程以清听底下的小药童说了那个护卫跟字小姐的对话,对于他们的事情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想着怎么让她开心一点儿,最后发现自己根本就是束手无策,还是决定去找他大师兄叶煦西,他陪在字雪涛身边那么久,一定十分了解她,一定有法子哄她开心,让字小姐不那么难过。

    叶煦西有些心累,在房间里面睡了一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反倒是身心舒畅了许多。

    推开门,就看见程以清在院子里面走来走去,叶煦西就上前问他,“怎么?以清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告诉大师兄,帮你想想办法。”

    程以清就把那受伤的护卫来找他们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虽然不全吧,但是拼凑一下也能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

    毕竟,那整个救人的计划都是他跟字雪涛一起制定的,当听到他们有所防备的时候叶煦西其实是没多大感觉的,因为他们也想到了这一点,还特地留了人去对付他们,只是没有想到,鸿笺军加上鹰眼,还是败得一塌涂地……

    “那她人呢?在哪儿?”

    程以清说道:“字小姐去了灵泉,应该是一个人在那儿躲着,求个清净。”

    叶煦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看她,以清你先去忙吧,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你大师兄会好好处理的。”

    叶煦西拍了拍他的肩,不禁想到他师父对他的叮嘱:你要好好看着怀若谷,它永远是你的家……

    还有他师父秋白神医一生的愿望,是救赎整个黑水镇的人,让“血之引”不再存活于人世间。

    看着程以清的脸庞,又想到以前那个呆呆傻傻,连话也说不清楚的小哑巴,他忽然觉得缘分还有些奇妙,谁能想到,那个人和现在的怀若谷谷主是同一个人呢?

    程以清其实还有些话想跟他大师兄说:他想安慰安慰他大师兄,让他不要因为师父秋白神医的离开而难过;他还想跟他大师兄说这怀若谷永远是他的家,只要他愿意,谷主之位他可以随时拿去;他还想跟他大师兄说,以后师父不在了你还有我,我也是你的家人……

    可是,看着他大师兄反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他的样子,他忽然有些说不出口了,这些话如鲠在喉,怎么吐也吐不出来了。

    最后,只能是话作一句,“大师兄放心吧,我在,怀若谷在。”

    “好,你去忙吧!”

    程以清离开之后,叶煦西没有立马去灵泉找字雪涛,而是先去了一趟厨房,亲自动手给她下了一碗面,炒了两个小菜,装在了食盒之中,这才提着食盒去往灵泉。

    天色已经有几分暗了,叶煦西抬头看看正在下山的太阳,感觉到了正在回暖的春天,这个冬天,就要过去了,希望春天能一直给她快乐,没有悲伤……

    叶煦西拎着食盒去灵泉的路上,他突然就想到了前几日他让杜扯火帮忙解的梦,当时说是因为梦到了会让梦中的那个人身边亲近的人死去,所以这是灵验了?杜扯火那个家伙也没有骗我。

    看来是时候再找杜扯火那个家伙好好聊聊了,前几日来了黎国,就让他去找他们燕国安插在黎国的人汇合去了,免得跟他们在一起目标太大,容易成为别人的活靶子。

    叶煦西进去的时候,字雪涛正拖着腮坐在灵泉边上,像是在思考人生。

    他轻轻地把食盒放在了她面前,然后找了一个字雪涛身边的座位坐下了。

    “以清都告诉我了,先吃点东西吧,吃完了我们再慢慢说,好不好?”

    “叶煦西,你说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命运就那么不公平啊?明明我们字府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落下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最后的结果是满门抄斩。”

    字雪涛顿了一下,眼泪从她的下巴上掉落,又继续说道:“那些从小就陪着我的,字叔,岁宁他们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了我。叶煦西,我真的真的很害怕啊!”

    叶煦西一把把字雪涛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用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丫头,想哭就哭出来吧,没事儿,你身边还有我,我永远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字雪涛在他的怀里哭了许久,从一开始的嚎啕大哭,到后来的小声啜泣,现在终于是平息下来了,自己从他的怀抱里离开了,叶煦西用自己的指腹轻轻地替她擦去脸上余着的眼泪。

    字雪涛一低头,看着他衣裳上满是她的眼泪,大片大片的,全湿了,顿时觉得不好意思,叶煦西也不在意,只是把食盒里面的吃的挪到了她面前,把筷子递给了她,“哭累了,吃点东西歇会,要是不够尽兴的话西哥的怀抱一会儿接着借给你,你接着哭。”

    字雪涛破涕为笑,接过筷子就开始呲溜呲溜地吸了起来,还好不是冬天,这饭菜凉的不是太快,字雪涛吃的时候温度刚刚好。

    吃饱喝足之后,字雪涛就开始说起了她接下来的大计划:

    “叶煦西,我决定了,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我们一定要反击!为了我字府上下死去的那些冤魂们,报仇雪恨!”

    叶煦西对她的这副说辞丝毫不惊讶,他了解这个小丫头,平时看起来温柔善良好欺负,等你真的惹到她的时候,很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像从前的七皇子黎安一样,被这小丫头给做了一个局,让他流放汀城,无召不得回来。不就是因为他是她曾经喜欢过的人,然后渣了她一下被骗了吗?

    所以说,孔老夫子说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就是这个理儿,不要轻易地招惹姑娘们,招惹了,你就要对她们负责。

    “嗯?这么快你就想好对策了?跟西哥我说说,说说你接下来想怎么做?是派个杀手杀黎国的皇上呢?还是要直接把大祭司红无彻给毒死?”

    字雪涛上下打量了叶煦西一番,就看着他,不说话。

    叶煦西也忍不住看了看自己,除了胸前的衣裳被这小丫头给哭湿了一大片,沾上了许多她的眼泪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不妥的啊,就反问道:“你盯着我做什么?我身上又没有毒药,又没法给他们毒死。”

    “你确实没有,但是我觉得你有一颗焉坏的心。”

    叶煦西满头的小问号,什么意思?他怎么就焉坏了呢?

    “嗯?我不过是帮你出了出主意而已,怎么就焉坏儿了?”

    “我跟你说我要报复他们,我要反击他们的时候你一点儿都不惊讶,反应十分平淡,还跟我扯什么刺杀和毒死,这么愚蠢的办法!”

    “叶煦西,你变了!”

    叶煦西又想生气又想笑。这个小丫头能被其他的事情分了心,不去纠结岁宁的死,这一点,就很好。但是她怎么会觉得他变了呢?明明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好,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做着那些该做的事情,让字雪涛感受到他的存在,她怎么能说她变了呢?

    叶煦西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他陪了她三年,对她的小心思不说了如指掌吧,也还是能猜到一些的。可以这么说吧,就算是黎安站在他面前,他也丝毫不胆怯,因为天底下最了解字雪涛的人不是他!

    叶煦西低低地笑出了声,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好了,你乖一点,我啊,在你面前是永远不会变的,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爱你。”

    字雪涛听了他对着她说的动人的情话,忍不住又要扑进他的怀里,闷声说道:“那我们约定好了谁先变心谁是狗!”

    “好,约定好了,谁先变心谁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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