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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兰之于林霄同样是大地,只是这片无边无际的大地上长满了荆棘。他也曾尝试反抗,结果就是他的每一位朋友都听过何文兰哭泣着的抱怨。那时候,林霄不知道该什么说,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林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了一整天的恐怖片,还把声音放的很大。何文兰几次想找儿子谈谈,都止步于惊悚的声音前。陈靖瑜埋怨妻子,不要总是数落儿子,何文兰只一句话——我是为了他好。
“年底过了生日,都二十六了。”
“二十六怎么了?他就是六十二也是我儿子!”
“你让他自己拿主意嘛。”
“这事你别管。”说着,何文兰把洗好的水果塞进陈靖瑜手里,“给霄霄送去。”
陈靖瑜无奈,只好端着水果盘去林霄的房间。
下午五点一刻,何文兰换好衣服推开儿子的房门:“霄霄,走了。”
林霄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六点。”
“先去给你买几件衣服。走啦,你陈叔叔已经把车开到门口了。”
林霄刚要拒绝,何文兰出手如闪电一般拿走了他的两部手机。
“妈,你干嘛?”
“快点啊。我到外面等你。”说着,拿着林霄的手机走了。
林霄磨牙霍霍,泄愤一般地把无线鼠标摔在地上。
出门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林霄上了车,也没能要回自己的手机。
——
司徒月下了最后一节课急急忙忙跑出教学楼。从学校赶往批发市场需要转两次地铁,如果不尽快一点怕是要迟到了。本想着联络林霄一起去,可是给他打电话他一直不接。
八成是有什么事,不方便吧。司徒月决定先去见向正华,在那边跟林霄碰头。
晚高峰时间的地铁人满为患,身上没点功夫都挤不上去。司徒月快被挤得喘不上气来,心里想着林霄这会儿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六点五十左右,她从地铁站里狂奔而出。一路小跑奔着西市批发市场南门去。
华灯初上,天上飘下淅淅沥沥的小雨。行人步履匆匆,车流绵长不绝,自四面八方而来的喧闹结束了白天的熙熙攘攘,拉开奇幻夜晚的序幕。
司徒月是普普通通人群中的一份子,同样步履匆匆。
西市批发市场白天里最是热闹,一旦太阳落了山,门厅冷落的有些可怜。司徒月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七分钟。站在屋檐下,拍落身上的雨水。身后的南门已经上了锁,她四下张望。拿出手机拨打林霄的的号码。铃声响了许久,直到自动挂断。他也没接听。
再拨打向正华的手机号码。向正华接了。
“您好向先生,我是林霄的法律顾问。昨天晚上我们约好了,今天七点在批发市场南门见面。您到了吗?”
电话里传来搓麻的声音:“我这边有点急事,你等会儿吧。”
“您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说不好。你要有事就走吧。”
“我没事。”司徒月忙说,“我等您。您几点……”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算了,本来向正华就不要愿意来,态度上差一点也是理解的。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吧。司徒月拿出手机给林霄发了短信:向正华有事要晚一点来,我已经到了。你可以再等等来。
此时此刻。
林霄正坐在豪华的酒店包间里,被何文兰口中的那些大神打量着,琢磨着,估计着。他们的目光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美不美?精致不精致?有没有价值?无疑,林霄的外形和气质是非常吸引人的。
何文兰和陈靖瑜都在,他们忙着跟客人们寒暄,忙着含蓄地夸奖自家儿子多么优秀。林霄只坐在一旁,任他们看,任他们品头论足。
放在酒杯旁边的手机屏幕亮了,林霄垂眸看到了司徒月发来的短信。他回了两个字——等我。
“霄霄,别玩手机了。”何文兰拿过他的手机,丢在自己的包包里。指向身边的朋友,“快敬你杨阿姨一杯。”
林霄拿起酒杯,起身:“杨阿姨,我敬您一杯。”
“这杯我得喝。”杨阿姨对着林霄举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文兰,你这儿子怎么养的?太帅了。”
林霄刚要坐下,陈靖瑜叫他:“霄霄,过来。”他只好放下酒杯,绕到陈靖瑜身边。
陈靖瑜拉着林霄的胳膊,对身边的朋友介绍:“你要关照好我儿子,其他都好谈。”
那位朋友拉住林霄的另一只手:“这孩子条件好,我可以介绍他去拍电影。怎么样霄霄?”
林霄勉强地笑了笑。
这话,何文兰听到了:“哎呀,那好啊!老冯,你不能糊弄我,我可是要当真的。”
“我哪敢糊弄嫂子。”
何文兰拿起酒瓶递给林霄:“跟你冯叔叔喝杯酒。”
看着递到面前的酒瓶,林霄望着母亲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抗拒。
“傻站着干什么?快跟你冯叔叔喝杯酒。”
陈靖瑜也在说:“霄霄,用我的酒杯。先给你陈叔叔倒酒。”
林霄最终还是接过了母亲递来的酒瓶,斟满酒,一饮而尽。
明亮宽敞的包房里灯火通明,落地窗外的天黑压压,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轻轻浅浅。酒桌上推杯换盏,利益场上嬉笑寒暄,真真假假,尔虞我诈。
林霄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红酒。这在餐桌礼仪上是不合适的。既然躲不开,只好麻痹自己。生活不就是这么回事嘛。
——
雨越下越大。司徒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20:23.
她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腿酸了,肚子饿的咕咕叫。两个小时前,林霄在短信里说:等我。所以,她不能走。
可能是因为没吃饭的原因,她觉得很冷,抱着胳膊打着颤。
批发市场所在的街道冷冷清清,大多店铺都关门了,灯光只有很远外的路灯可怜兮兮地照过来。这会儿,她才知道害怕。
不管是谁,来一个啊!
不知道哪路神仙听到了她的心声,手机忽然响了,还吓了她一跳。
打来电话的是向正华,说是已经到街口。司徒月冒着雨往前走了十来步,看到一个撑着伞的男人正朝她走来。
“向先生吗?”她大叫着。
“对。”
司徒月急忙跑过去。
向正华三十多岁,身材微胖,长相平平。头发乱糟糟的,穿着一件黑色的薄棉服。看上去像个农民工。
“您好,向先生。”司徒月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林霄临时有事不能来了。您看,我们找个地方谈行吗?”
向正华瞅了司徒月一眼:“就这说吧。我还有事要走。”
司徒月还淋着雨:“下着雨呢。”
“那换个时间吧。”
“别别别。就这说,就这说!”司徒月生怕他转身走了,急忙拦住,“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
向正华撇撇嘴:“你想问什么?”
既然条件恶劣,那就长话短说:“林霄的舞台事故,院方是把责任都归在您身上了。是吗?”
“是。”向正华没好气地说。
“摆错道具的荧光笔记号是您画的?”
向正华没有回答。
“您工作多久了?”
“十三年了。“
“以前出过这种错误吗?”
向正华哼笑:“十三年我从没出过错。我就是背黑锅的。明白吗?”
“为谁被黑锅?”
“当然是为那些人得罪不起的。”
“您能说的具体点吗?”
向正华不耐烦地往左边看了看,司徒月发现,在左边不远处还有两个男人。他们似乎是等着他。可是,她紧张了起来。
不能急!一定要问清楚。
“向先生。林霄觉得那次事故还有很多疑点,所以我们要调查清楚。如果您真是为人背黑锅。请把您知道的都告诉我。“
“告诉你啥?”向正华一脸的横气,“林霄得罪人了,出了事让我背黑锅。就这样。你问我啥都问不出来,去问他吧。”
向正华的一番话让司徒月有些震惊。林霄得罪人了,得罪谁?他的同事?上司?还是其他什么人?如果那是一次报复行为,未免太狠了。
司徒月还想再问一些问题,向正华已经不愿继续谈。他甚至连再见都没说,就从司徒月面前走开。不远处等着他的两个男人迎面而来。司徒月不敢追,直觉告诉自己——安全最重要。
即便向正华次来并没有谈多久,但他给的信息抓住了司徒月的心。她想马上见到林霄。马上!
打开手机,又看了一次短信——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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