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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跑到她脚下蹭来蹭去——陪我玩！
这会儿，司徒月哪还有心思陪嘟嘟，头发都快愁白了。
第二天早上，司徒月上了一节课再次请假，这回导师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还请假?这周你请了几次假了？小组里就差你没交论文了。”
“最后一次，您大人有大量，准了吧。论文我尽快交，我保证！”
幸好，平日里的司徒月成绩棒棒，导师看她像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准了她的“最后一次。”
芭蕾舞剧演出时间是七点整。汤愿在十一点第三次来到尚海大剧院，这会儿找路溜进去驾轻就熟。在卫生间里患上了工装，戴好帽子，又在最里面的隔间拿了拖把和抹布，假装是大剧院的清洁人员。
走出卫生间后，把帽檐压得很低，去往舞台的路上遇到几个人，她谨慎小心地留着墙根走，生怕被人发现了。提着一口气终于到了小门前。只要进了这扇门就是舞台了。
司徒月深吸了一口气，正正帽子提好拖把，推开门。
舞台上开着灯，似乎是在做校对。两侧也有不少人在忙活着，有人看到她只当是这里的清洁人员，并没有在意。司徒月提心吊胆地走到第三条幕布和第四条幕布之间，假装收拾东西。偷偷摸摸看看周围，趁着没人的时候赶紧把手机藏在幕布下面，再用自拍杆支起来。确保幕布不会遮掩住镜头还可以掩护手机，才算成功。
昨天晚上，她几乎想破了脑袋才想出这个办法。就算混进舞台被人赶出去，手机也能录下演出时的情况。为了确保安全性，她打开了手机的飞行模式，这样一来才是安全。
虽然计划做的很完美，可她还是不放心。总是害怕手机会被人发现。回家的路上好几次想回去，硬生生忍住。
走进小区，就见林霄那辆黑色跑车停在前面。林霄靠着车，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家的窗户。
这人不管什么地点，什么时间，怎么看都是好看。如果他没出那次事故，今晚在台上大放异彩的人应该还是他。
林霄跟寻常人不一样，他天生就应该站在聚光灯下，散发耀眼的光芒。受人崇拜，受人拥护……而不是像现在，孤单单站在老旧的小区里。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
只要一想到他怀揣着过往的荣光，站在枯树和垃圾桶旁边，她的心疼的无以复加。
“林霄。”司徒月的声音清脆，语气心悦如风，“我回来了。”
林霄扭过头，看到司徒月走来，脸上的笑温暖明媚。一时间，不知不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等多久了？累不累啊？”
她好像知道他要来，不问：你怎么来了？不问：你来干什么？
等多久了？累不累？
林霄的心酸酸的……笑容渐消，板起脸来像个生气的孩子：“你去哪了？”
“我上学去了。”
“我去学校找过你，他们说你请假了。”
司徒月一怔，继而笑笑：“嗯，是请了假。”
“你手机呢？怎么打都不通。”
司徒月脱口说：“忘在同学寝室了。”
林霄白了她一眼：“等会儿我带你拿回来。”
司徒月心说，等会还得找个理由不能让他去学校！
“我口渴了，去买瓶水。”说着，朝着不远处的小超市走去。
司徒月指了指楼门：“我家里有。”
“我要喝巴黎水。你有吗？”
“还是陪你去买吧。”
俩人一同朝着超市走，林霄低头看着她：“我等你很久，你买。”
“什么？那玩意很贵的，为什么要我买？”
“就这么定了。”
“什么啊？我还没同意。”
“我帮你同意。”
“你这是谁家的逻辑？”
林霄跟司徒月斗嘴，方才眉间的那些些孤单逐渐消融，愉快的笑在眼底蔓延开来。
司徒月看在眼里——这少爷终于笑了。算了，买给他就买给他。
带着林霄进了超市，老板人打着招呼：“司徒啊，我刚进的芝士饼干，你要不要？”
司徒月眼睛一亮：“要！还在老地方吗？我去拿。”
林霄站在收银台旁边的等着，看她拿了好些的饼干和零食。小孩子口味。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林霄就站在收银台旁边接电话：“什么事？”对方说了几句话，他忽然定睛看了正在选东西的司徒月一眼，“现在不行。换完锁，你把钥匙给我。剩下的就不用管了。”
司徒月选好了东西回到收银台前，林霄还在讲电话。老板扫完码，司徒月忽然想起手机不在，打开包在里面翻现金。林霄随便看了一眼她的包。
“不好意思老板，我手机忘在学校了。现金还差两元钱。等会我下来再给你行吗？”司徒月说道。
“不用特意下来，什么时候路过再给也一样。”
司徒月接过袋子的时候，林霄先出去了。背好包，拎着一袋子零食走到外面：“先回我家。”
林霄没动。
“怎么了，走啊。”
林霄一把将她肩上的包拿过去，没等司徒月抢回，打开包，在里面拿出芭蕾舞的票。
司徒月——他看到了！
林霄冷着脸：“你怎么会有票？别说你同学的，上面有你的名字。”
司徒月抿着嘴，眨眨眼：“我……”
“你要去看今晚的演出？”林霄的语气不怎么好，“为什么？”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你要看演出，为什么不告诉我？”面对司徒的沉默，他很生气，“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讨厌你瞒着我！”
他真的生气了。司徒月眼巴巴的，纵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
林霄作势要撕了票。
“不能撕！”她翘起脚把票抢了回来，护在怀里。
林霄勾起一边的嘴角冷笑：“算了，随便你吧。”
他要走了吗？
“我不想看到你难过。”……天呐，我都说了什么？
林霄停了下来，转回身。彼此相隔数米，看到她羞红了脸。他低下头，片刻后，戴上墨镜。
司徒月迈动脚步，一点一点靠近他。到了跟前，他仍然低着头。她从袋子里拿出一罐水：“他家没有巴黎水，只有屈臣氏。你凑合吧。”
林霄接过屈臣氏苏打水：“我在你眼里，很脆弱吗？”
司徒月满腹心绪，谨慎地想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终了，也拿捏不好分寸。
“司徒，我根本不在乎那份工作。”
“胡说。没有人会不在乎自己二十年的付出。我光是用想的就已经很难受了，我知道，我的难受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林霄一动不动，隐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此刻，只有他明白，司徒月的这番话重到让他喘不上气来。
“不准去！”
“不行。”
“我说了不准去！”
“不行。我必须亲眼看看那个地方。”她固执地望着他，“看看你掉下来的那个地方。”
林霄愤愤地咬咬牙：“随便你。”
这一次，他真的走了。
司徒月在恍恍惚惚的状态下度过了几个小时。六点准时出发赶到尚海大剧院。
遗憾的是，公演期间每个门都有保安。她根本混不上舞台。幸好，她早早把手机放在上面了。
大幕徐徐拉开，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之一《罗密欧与朱丽叶》正式上演。
光影交错，悲欢离合。
爱情都是以美好开场，流传下来的故事，往往都是悲剧。
郑浩从高台一跃而下的瞬间，她的脑子里都是林霄。
这一晚，司徒月做了梦。梦中，林霄在掌声和欢呼声中跌入深渊，满地鲜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黑暗的血泊中艰难爬行。
被噩梦惊醒，司徒月捂着脸坐了很久很久。不安的感觉始终在心头盘桓。该不会是手机被发现了吧？
在演出结束后，她必须等着所有人都离开才能去舞台上拿回手机。然而，等她返回的时候，每一扇门都上了锁。
再也无法入睡，司徒月坐到天亮。简单吃了点东西，出发前抱了嘟嘟，希望这样可以带给她好运。
会有好运吗？在小区门口看到了林霄的车，她觉得是的。
司徒月惊讶于少爷竟然起得怎么早，林霄已经下了车，跟昨天一样戴带着墨镜，即便如此，她也能看出来，这人一脸的不爽。
林霄二话不说抓着她塞进车里。
“你怎么了？”司徒月不解地问道。
林霄把车从小区门口移开，停靠在路边。从口袋里拿出她的手机。司徒月一怔：“怎么在你手里？”
“你是不是傻！？”林霄劈头盖脸地骂，“放进去，倒是拿回来啊。你知道是谁给我的吗？”
司徒月怯怯地摇摇头。
“院里的人！他们发现你手机了，知道你在网络平台做法律问题咨询，知道我跟你的关系。司徒，你怎么想的？弄这个干什么！？”
面对林霄一顿抢白，司徒月愣了半天：“我，我就是……”
“算了算了。”林霄不耐烦地打断她，“短时间内不要再接触舞院的人。他们告诉我，你再去，会到学校投诉你。”
“不是吧？我也没干什么啊。”
“你还想干什么！？”林霄怒道，“去上学，老实待着。下午我给你打电话。”
司徒月哪还有心思上学：“林霄……”
“去上学！”
林霄的大声呵斥吓着了司徒月，满腹委屈地下了车。林霄看着她走过马路，发动车子离开。
他的车速很快，一直开到接近郊区的位置，拐进一处老旧的小区。7号楼2单元3楼。拿出钥匙开了门。这是一栋没有任何家具摆设的公寓，不需要换鞋，他径直走到最里面的房间。
推开房门的瞬间，入目的是贴在墙上的几张纸和几张照片，他拿出一张新的打印照片来贴在上面。最后一张打印照片上的人是司徒月。她朝他笑着，他紧紧皱着眉头。忽然将司徒月的照片撕了下来。
安静的房间里呼吸清晰可闻。不同于在司徒月面前个任性的青年，他像是被困在什么地方，迷茫而又绝望。
最后，林霄抹了把脸，将司徒月的照片又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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