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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什么，就是脑子里有点乱。”
“下午几点放学？我去接你。”
司徒月说：“五点半吧，准时在校门口碰头。不说了，我要回去上课了。”
为了试探戴嫣，司徒月错过了午饭。可这会儿也没心情吃，脑子里想的都是戴嫣这个人。
司徒月本以为双管齐下就能搞清楚戴嫣的立场问题，现在越想越觉得奇怪。觉得不安。
挂断电话之前，她说了句“谢谢戴姐”，换做别的什么人，一定会大吃一惊。，毕竟被陌生人知道了姓名，不是什么好事。那时候，司徒月以为戴嫣会马上把电话打回来，因为这样的反应才正常。
戴嫣并没有回拨她的电话。
于是，司徒月启动了接下来的计划——让林霄用新号码打戴嫣的手机。
如果戴嫣的手机可以打通，说明她没有联系任何人；如果戴嫣的手机占线，说明在挂断自己这通电话之后，她马上联络了别人。
为什么这么快？几乎是无缝衔接的两通电话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司徒月想象着可能性，甚至想象出戴嫣打第二通电话的时候，在说：刚才有个女的问我认不认识林霄……
又或者，戴嫣会说：我连续两天接到奇怪的电话，有点害怕。
戴嫣跟林霄的那些事故有什么关系呢？或者说究竟有没有关系呢？思而不解，便上课的时候想，下课的时候想，整整想了一下午。
最后一节课结束，司徒月第一个走出教室，赶到校门口。看看时间，距离跟林霄见面还有二十分钟。
这时，一辆白色的本田车停在她面前，车门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下来。司徒月并没有在意她，只扫了一眼。
女人站在车旁打量着司徒月，谨慎而又生疏地问道:“请问，你是司徒吗？”
司徒月看了女人第二眼：“我是。你找我？”
女人笑了。笑容非常的和善：“总算见面了。中午，我们通过电话。”
司徒月一愣：“戴，戴嫣？”继而意识到这个称呼似有不妥，忙改了口，“不好意思。戴姐。”
“别在意，一个称呼而已。”说着，戴嫣绕过车子，走到司徒月面前。
戴嫣的个子不高，体态丰腴。齐耳的短发让她看上去有几分飒爽。脸上略施薄粉，目若秋水，唇似樱红，微笑的时候左边嘴角还有个小梨涡。是个非常迷人的女性。
司徒月本想跟她握握手，可又觉得这做派有些老套，一时间尴尬了起来。戴嫣蛮大方地看了她几眼：“抱歉，没跟你打招呼就来了。”
司徒月连连摆手：“没关系，没关系。”
戴嫣说：“我来找你，主要是想问问关于在电话里，你说的那件事。”
司徒月巴不得跟她谈谈：“好啊，其实，那时候……”
还没等司徒月的话说一半，戴嫣左右看了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车里说吧。好吗？”
司徒月犹豫了一下：“我还在等朋友，车子停在这里没关系吧？”
“没关系。”
司徒月走下马路沿儿，伸手去抓副驾驶席的车门。戴嫣稍稍拦了一下：“这边车座上放了很多东西，我们到后面坐吧。”说话的功夫，已经为司徒月打开了后面的车门。
司徒月弯下腰往里面坐，身子刚刚探进去一半，忽见里面已经坐了两个面色不善的男人。她下意识的想要退出去，戴嫣在后面使劲推了她一把。她连叫都没叫出来就跌进了车子里。同时，车门关了。她听到车门上锁的咔哒声。
“你们干什么？”司徒月惊慌地质问着。
挨着司徒月的男人抓住她的胳膊，低声威胁:“别动！”
“放手，我要喊了。”
话音未落，靠在左侧车门的男人已经下了车，坐进了驾驶席。而戴嫣，坐在了司徒月的另一边。如此一来，她被两个人夹在了中间。
车子开动起来，驶向前方。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都没发现司徒月不见了。
司徒月惊慌地叫了两声：“你想干什么？我，我警告你，你这是违法的！”
戴嫣笑了。不同之前那和善的笑容，这一次像极了擅于算计的狐狸，正瞧着一直兀自逞强的小白兔。
“司徒月。”戴嫣似笑非笑地说，“名字倒是很好记，就是不好找，我在你们学校几个门口都安排了人，等了快一小时才把你等出来。”
这时候，司徒月稍稍冷静了些：“你怎么知道我在政法大学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叫戴嫣的？”
电话号码！司徒月想到了原因，只有愤愤咬牙的份儿。
戴嫣朝着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马上从司徒月怀里抢了她的包。
“干什么！？”司徒月死死抓着包带，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反手打向男人。可男人的速度明显更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拳头。
司徒月心里咯噔一下。这男的肯定是个练家子！
戴嫣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说:“小妹妹，老实点。”
这话虽然是对她说得，可总觉得是说给旁边男人听的。像是她稍稍有什么动作，就会被打晕一样。
司徒月紧张又气愤地瞪了男人一眼，心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男人把她的包抢到手，将里面的东西翻出来。戴嫣一样一样地看着，只拿了她的手机。
“你想干什么？”司徒月再次质问。
戴嫣说：“我的耳朵很灵的。今天中午，昨天下午，你给我打过两次电话。”
司徒月咽了口唾沫——她听出来了！
“昨天下午你用了别人的号码，我再打回去，始终打不通。是不是把我拉黑了？”戴嫣无所谓地笑了笑，“下午我查了一下，那个号码的机主叫林霄。你提过的那个人。”
司徒月只瞪着她，不吭声。
戴嫣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顾自地说：“我很好奇，是谁这么别出心裁找了个政法大学的研究生来探我的底。”
咦？什么意思？
“你收了对方多少钱？”戴嫣问道。
司徒月琢磨了一番：“我觉得，你应该是误会了。”
戴嫣闻言翻了个白眼：“怎么总是这一套词，就不能换换？”
“不不不，你是真误会了。没人指使我，我试探你真的是为了去年七月份电话的事情。”
戴嫣的脸色沉了下来，抬手拍了一下驾驶座，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开车的男人既没有说话，车子也没停下。
司徒月缩着肩膀，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说，说多少。
戴嫣的手放在司徒月的膝盖上：“慢慢想，想好了再说。说得好，我送你回去。说不好，你就不用回去了。”
跟这种人打交道，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不要骗她。
司徒月稳了稳心神：“说得好不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我说得是不是实话。”
“嗯，这话我爱听。”戴嫣点着头，“继续。”
司徒月深深吸了口气，再拍拍脸。瞧着她这样，戴嫣忍不住乐了：“我还没打你，你急什么？”
“我只是给自己壮壮胆！”
戴嫣挑挑眉，似乎对这个小妹妹的表现有了些兴趣。
壮了胆子的司徒月转了位置，面冲着戴嫣：“电话里我说我的手机在去年七月份丢了，这是假的。真实情况是去年七月份我朋友出了两次事故，一次被别人偷了东西，一次是车子被人动了手脚，刹车失灵。我们调查了两次事故当天的通话记录，发现了你的号码。”
戴嫣听完了一番说明，没有丝毫的反应。
司徒月指着从包里拿出来的一本《现代刑法学索引》，说：“你翻一下，里面夹着通话记录单。”
男人将书递给戴嫣，戴嫣翻了翻，拿到了通话记录单。展开来，第一眼看到记号笔圈起来的两次通话记录。她的眉头微微一紧，眼底闪过些许的狐疑。
“我没骗你吧。”司徒月说，“我没有受任何人的指使，只是为了帮朋友查清那两次事故的真相。”
“那也说不通。去年七月的事，你们早干嘛去了？”
司徒月犹豫了一下，摘摘捡捡：“我们遇到的不只是这两件事情，查到现在，才找到你的号码。”
戴嫣晃了晃手里的通话记录单：“小妹妹，这点理由还不足够说服我。再想想，还有什么能编的。”
司徒月心里很清楚。戴嫣这种人根本没办法糊弄，可也不能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
怎么办呢？
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候，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着“林霄”两个字。
司徒月又紧张起来，下意识地看向戴嫣。戴嫣漫不经心地瞥了手机一眼：“想接就接。”
司徒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让我接电话？”
“我又不是绑架你。”戴嫣耸耸肩，一副很无辜的模样。
可是，司徒月却不这么想。进而，对接电话也犹豫了起来。
戴嫣像是很希望她接听这通电话，还将手机还给了她。
司徒月一时不知道她意欲何为，心思转念间，划开屏幕接听。
“喂？”
林霄在电话那边问道：“出来了吗？”
司徒月看了戴嫣一眼，对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有点讨人厌。
司徒月说：“导师找我有事，走不了了。”
“什么时候能出来？”
“不好说，事情挺麻烦的。要不，你先去忙别的事吧。我这边结束了，再给你打电话。”
林霄啧啧舌：“我等你一起吃饭。出来给我打电话。”
通话是林霄那边先挂断。司徒月将手机握在手中，依旧警惕的面对戴嫣。
“林霄就是你的朋友吧？”戴嫣问道，“为什么不告诉他，你跟我在一起？”
“没必要把他扯进来。”
司徒月的回答让戴嫣有些意外。
司徒月面色一正：“其实，我想跟你见一面。现在，我的希望不是达成了吗？这样也不错。”
“见我一面很容易，想骗我是非常难的。你的手段可不怎么光彩。”
“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司徒月低下头，表示自己的诚意。
戴嫣犹豫了。
她抬起头来，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和惊恐，坦坦荡荡地说：“戴姐，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其实你心里最清楚。我保证，你再问我什么问题，不能说的大不了保持沉默。但绝对不会跟你撒谎。”
在她的保证面前，戴嫣竟然是哭笑不得的反应：“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保证。好吧，我相信你了。”
司徒月眼睛一亮：“那你告诉我，七月份那两次电话是怎么回事？”
“别得寸进尺！”戴嫣眨眼间又冷了脸，“我只说相信你，没说要告诉你什么。”
怎么这样啊？司徒月皱着眉头，噘着嘴吧，觉得自己被忽悠了。
戴嫣不耐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给她：“下周一晚上九点，来这个地方找我。”
司徒月接过卡片的同时，不死心地问：“现在为什么不能说？”
“我还有事，没时间哄孩子。”她的话音刚落，车子终于停下了，“下车。”
司徒月身边的男人把包还给她，下车让出位置。司徒月手忙脚乱地把东西塞进包包里。
戴嫣又叮嘱了两句：“周一晚上你自己来，如果你带了别人是见不到我的。以后也别想。”
司徒月还想问问她为什么，外面的男人很粗鲁地把她拉扯了出去。
男人回到车上，车子眨眼间的功夫从她面前开走。
司徒月像个小可怜似地站在路边，左右看看，一股火气冲到头顶：“你故意的吧？把我丢在这里，怎么回去啊！？”
与此同时。
等在学校门口的林霄，接到了司徒月发来的消息：你能来接我吗？把我位置发给你。
林霄还纳闷呢，她人在学校，还用得着发位置？
下一秒，消息对话框里出现一个位置。林霄点开一看，整个人愣住了——她什么时候跑到高速公路收费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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