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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的主治医推开病房门，被何文兰抓住了手腕：“霄霄，霄霄有反映了！”
主治医几步走到床边，查看林霄的瞳孔和心跳。而这时的林霄还是在昏迷，没有半点变化。
何文兰急着说明刚才的情况，主治医仔细听着，又查看了监控仪器：“脑电波显示方才的确有反应。这是好事。”主治医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何女士，虽然我从没遇到过像林霄这样的情况。现在看来，他应该很快就能苏醒。”
何文兰闻言双手合十：“谢天谢地。”
“这几天他身边不能离开人，您和陈先生要安排好轮换时间。您有我的手机号吗？如果我不在医院，您随时可以叫我回来。”
“我老公有您的号码。谢谢。”
何文兰送走了主治医，回到病床边给陈靖瑜打电话，分享这个好消息。
这时候，陈靖瑜刚刚从分局出来。陪在他身边的是梁律师。
梁律师听说林霄很快会苏醒，也很高兴。不过，事情还没解决，等着林霄的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陈靖瑜要赶往医院，梁律师在他上车前叮嘱了几句：“你也不用太担心了。虽然是刑事案，好在冯晓娜度过了危险期。你放心，只要不是林霄下的毒，我绝对不会让他受委屈。”
陈靖瑜愁眉不展：“可是，只有霄霄身上找到了毒源反应。”
“没关系。在调查过程中证据被污染了，不可能在法庭上生效。当然了，我也不会让案子走到那一步。”
陈靖瑜拍拍梁律师的肩膀：“有劳了。”
“应该的。快去医院看看孩子吧。”
谢过梁律师，陈靖瑜上了车。他的车刚刚驶离分局门口，吴警官的车也开了出来。
吴警官还带着一名下属，此次外出是为了调查林霄的情况。这几天根据林霄的问题延伸出不少需要询问的当事人，比方说：叶枫。
吴警官是个非常精明的警察，可他愣是想不明白——林霄为什么带着叶枫，大半夜的撞坏了冯晓娜的车。
赶到叶枫工作地点的时候，吴警官看到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在场。他刻意打量了她一眼，只一眼便肯定，这个女孩子跟林霄有关系。
叶枫给两位警官拿了水，待大家落座后，先开口：“不好意思，公司只剩下我一个人。真走不开。”说完，看了司徒月一眼：态度你满意了吧？
司徒月赶紧点点头：收好你的脾气啊，千万别给警察甩脸色。
吴警官只当没看到他俩眉来眼去的，客套了两句，直奔主题：“八月十四号晚上十一点到零点，你在哪里？”
叶枫当即沉了脸色。司徒月知道他这是不耐烦了，偷偷在后面踢他一脚——收敛点啊。
叶枫只好耐着性子说：“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林霄跟冯晓娜的事你们知道吗？”
吴警官点点头：“林霄、冯晓娜、白墨轩。是吧？”
“对。”叶枫接着说，“林霄想知道跟冯晓娜那点事到底怎么发生的。白墨轩出事之后，冯晓娜离开了尚海市。林霄想查她的行车记录仪。他不想偷，就撞了冯晓娜的车，送去维修的过程中我下载了行车记录仪里的记录。”
吴警官只听着，没有任何反应：“下载的内容还在吗？”
“我没有。林霄留没留我不知道。”
你倒是推得很干净。吴警官腹诽了一句，再问：“行车记录仪里的内容你看过吗？”
“没有。”叶枫不假思索地回答，“下载之后我直接传给他。传完我就删了。”
“为什么不看？”
“没兴趣。”
“你和林霄是朋友吗？”
“算不上。”
“算不上，还帮他撞别人的车？”
“我没帮他。当时是他开车撞上去的。”
“你帮他收买了保安。”
问答间没有一秒喘歇的时间，而最后的问题让叶枫无法回答。再说下去，就会把司徒月牵扯进来，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吴警官却没有留给他任何机会，紧锣密鼓地抛出下一个问题：“你认识冯晓娜吗？”
“不认识。”
“白墨轩坠桥的时候你也在现场，怎么说不认识？”
“那天我是跟林霄在一起，他知道冯晓娜失踪，拜托我开车带他去机场。”
“既然是失踪，他又怎么知道冯晓娜去了机场？”
“他认识个警察。那人帮忙查的身份证号，知道冯晓娜买了机票。”
吴警官直勾勾地盯着叶枫足有四五秒的时间，随后打开包从里面取出林霄的手机，翻看电话簿。身边的下属也凑过去看着。
下属咦了一声：“‘陆警官’？不会是市局的那个吧？”
吴警官白了下属一眼，将林霄的手机放回包里。而下属一句无心之言，被司徒月牢牢记在了心里。
吴警官继续问道：“林霄跟白墨轩有别的过节吗？”
叶枫摇摇头：“不知道。”
“除了感情问题，林霄跟冯晓娜之间还有其他矛盾吗？”
“不清楚。”
“白墨轩出事之后，白家有没有跟林霄正面冲突过？”
“不了解。”
一问三不知啊。吴警官笑了一声：“你是怎么认识林霄的？”
没等叶枫回答，站在后面的司徒月抢先道：“是通过我。”
叶枫回过头，很是不满地看着走上来的司徒月。后者拉开他身边的椅子坐下：“迟早要找我了解情况的。”言下之意，你就不要多担心了。
吴警官打量着司徒月：“你是谁？”
“您应该在坠桥事件的调查卷里看过我的名字。”
“司徒月？”
她大大方方伸出手：“您好，吴警官。”
吴警官跟司徒月握了手，心说：这女孩儿还挺机灵。
参与到谈话中，司徒月一派落落大方：“您看过坠桥事件的调查记录，也应该知道我和叶枫在场，是因为要找到我的笔记本。”
“嗯，前因我倒是了解一些。”
司徒月继续说：“林霄弄丢了我的笔记本之后因为车祸失忆了，笔记本对我来说非常在重要，我就请叶枫来帮忙。所以，他是通过我认识了林霄。”
“不是。”叶枫如是说。
司徒月神色未变，表现的极为镇定。事实上，很想给他一脚。
吴警官问道：“不是吗？”
“我第一次见林霄，他跑到我家，说要买我的房子。”
负责记录的下属警员抬起头来：“你家住哪？”
“天堂花园，在城南。”
吴警官想了想，面露疑色：“天堂花园怕是快二十年了吧？林霄怎么想买那里的房子？”说话间，感觉到下属偷偷踢了自己一下。
林霄要买叶枫家房子的事，司徒月是知道的。只是忘了而已。若不是今天叶枫提起来，她还想不起来。既然想起来了，不禁有了跟吴警官一样的疑惑：林霄为什么要买一栋老旧的公寓？那里根本没有升值空间啊。
吴警官站了起来，面带微笑：“谢谢你们的帮助。如果有需要，我会再来麻烦的。”
叶枫的冷性子是不会热情相送的，司徒月只好代劳把两位警官送出门。
回到车上，吴警官看了看被下属踩脏的鞋：“你刚才干什么？”
下属忙道：“天堂小区啊，城南啊。”
“有话快说！”
“在调查林霄的时候，我发现他在城南租了一间公寓。就在天堂花园里面。”
吴警官挠挠下巴上的胡茬儿，好像想起来了：“什么时候租的？”
“今年二月份。租了一年，还没到期呢。”
“走，过去看看。”
司徒月隔着玻璃门看着吴警官的车开走了，转回头来拿起头盔塞进叶枫怀里。
叶枫不解地问：“干嘛？”
“去市局，找那个姓陆的警察。”
叶枫把头盔放下，拉住司徒月按在椅子上：“你是铁了心要管林霄的事？”
“当然啊。”
“为什么？”
为什么？司徒月毫不犹豫地说：“因为他不可能下毒。”
“那是警察的事。”
司徒月词穷了。叶枫说得对，林霄下没下毒那都是警察的工作，你跟着掺和什么？
叶枫看着她咬着嘴唇的样子，到底还是心软了，语气也软了：“不是说不跟林霄来往了吗？还说找笔记本也不用他。怎么现在又要管他的闲事。”
“不是闲事。”司徒月仰着头，定睛看着叶枫，“先不说我对他那个人有什么看法。只说下毒案，我相信他绝对不是那种人。而且，问题肯定比我们想的严重。要不然，吴警官不会问那么多跟下毒案无关的问题。”
叶枫蹙蹙眉:“那跟你也没关系。”
“在主观上讲的确跟我没关系。但是，这件事好巧不巧的被我遇到了，我就不能当做不知道。我只想帮帮他，没别的意思。”
听过司徒月的这番话，叶枫的眉头皱得更紧。低下头的样子像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司徒月不知道还能怎么解释。方才那些话已经很心虚了，再要说些什么，怕是连自己都不会相信。
想来，林霄的事情跟叶枫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完全是被连累了。思及至此，司徒月准备一个人去市局。
叶枫忽然迈出一步，拿起头盔丢给她，自顾自地走向外面。
司徒月眨眨眼：“你愿意带我去了？”
叶枫也不吭声，等司徒月出来，转身锁门。
“说话啊，是不是带我去市局？”
“嗯。”
司徒月心里高兴，一巴掌拍在叶枫的背上：“这才够意思嘛！”
叶枫被她拍得打了个踉跄，回头瞥了一眼。她戴上头盔坐上摩托车，啪啪地拍打着座位：“愣着干什么？上车啊。”
叶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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