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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月：寝室楼旁边的超市没有香草味的八喜，必须差评！
八喜吃了半盒，林霄也没回复。司徒月想着，他可能已经睡了，或者不方便，更或者没看见。
有点寂寞呢。
一声叹息，脚边的小草都跟着犯了相思苦。
“想我了？”
“嗯。”咦？司徒月应了一声，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猛地回头，看到亭子外站着自己的心上人。
于是，她整个人都懵了。
林霄迈动大长腿跨进亭子，伸出双臂将她抱进怀里。
司徒月心跳加速。原来，在黑暗的地方偷偷拥抱的感觉如此美妙。她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了林霄。
亭外月上中天，亭里灯影斑驳，每一次呼吸都系着怀里的人。
林霄抱了许久也没放开的意思，司徒月的脖子都有点酸了：“要不，坐下聊？”
放开她的时候，林霄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
司徒月拉着他坐在亭子里长椅上，仔仔细细打量一天没见的心上人。
林霄抱怨着：“你这里真不好找，我打听了半个多小时才找过来。”
“那是方向感太差。先说说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过来看看。”说着，拿出个袋子放在司徒月的腿上。
袋子里装着一盒甜橙?h龙虾。
司徒月咽了咽口水：“不好吧，会胖。”
他掐着她的脸蛋儿：“胖点好。你太瘦了。”
男朋友都这么说了，再不吃就是傻瓜。司徒月美滋滋地打开盒盖，林霄帮她拿出筷子。
林霄发现，自己很喜欢看司徒月吃东西。不管是正儿八经的饭菜，还是她不喜欢的巧克力口味儿她都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戳戳她鼓鼓的腮帮子：“别吃冰激凌了，扔了。”
“败家。”几口吃完了剩下的冰激凌，才开始吃正餐。
林霄拧开饮料瓶的盖子，给她预备着，“说点什么吧，我想听听你今天怎么过的。”
“吃东西呢。”
“不耽误说话。”
司徒月哭笑不得：“真想听？”
他点点头。
“跟你讲讲今天听到的案例吧。”司徒月吃了一块儿龙虾肉，嚼啊嚼：“这事发生在乡下。案发时是一个下雨的晚上。司机开着拖拉机拉一口棺材回村，路上遇到邻村搭车的男青年。司机让男青年到车斗上坐着。因为雨太大了，男青年钻进棺材里避雨。没多一会儿，司机有遇到同村的一个女人，女人也上了后面的车斗。车子继续往前开。棺材里的男青年觉得闷了，推开棺材盖出来透口气。女人看到棺材里突然坐起个人来，吓得跳了车。摔到头部，不治身亡。”
林霄已经不知道说啥好了。
司徒月擦擦嘴角：“问题来了。谁的责任最大？”
“男青年。”
“错。是司机。”
“这不公平！”林霄甚至觉得匪夷所思，“司机有什么错？他好心带俩人一路，是男的忽然坐起来吓着了女的，女的才跳车。”
司徒月眯眼一笑：“因为，拖拉机不能载人。司机违规了。违载本身就是罔顾了乘客的安全，其中也包括了合法搭乘人在车上不能随意跳车。车上发生的事情司机都要负责。”
“这司机判了多少年？”
“没有哦。只是承担百分之六十的责任，拿钱。”
林霄又糊涂了：“不是说司机负主要责任吗？”
“他没有主观犯罪意识心理，不构成犯罪。”
“那个男青年呢？百分之四十的责任？”
司徒月又摇头了：“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百分之十是死者的。”
“什么？”林霄懵逼了，“死者有什么责任？”
司徒月吧唧吧唧嘴：“债权责法第四条‘双方均无过错造成实际损失结果由双方分摊损失’。说的是公平责任原则跟情势变更原则。”
“完全不懂。”
司徒月很明白地点点头：“不懂没关系，以后我慢慢给你讲。我要说的是我们老师。他拿出这个案例来给我们出了一个衍生问题——如果男青年从棺材里坐起来的本意是为了吓唬女人，那么他是否有刑事责任。”
林霄：“……”
“我知道，你又不懂了。”司徒月吃下最后一块龙虾肉，拿出餐巾纸擦嘴，“这个案例我们刚听完的时候，也觉得很奇葩。大千世界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你觉得谁是无辜的？”
司徒月冲着他，眼睛一眨不眨：“没有人是无辜的。”
林霄的心猛地揪紧。
司徒月看到林霄的脸色变了：“怎么了？”
他勉强地笑了笑：“我在想啊。有多少人会在谈恋爱的时候讲奇葩案子。”
司徒月这才意识到，话题貌似跑的有点太远了：“要不，我跟你讲个笑话吧。”
没等她说，林霄已经笑了：“快十二点了。回去睡觉吧。”
司徒月指了指自己的嘴：“还有油吗？”
“没了，擦得挺干净。”
“那就好。”说着上前一步，双手搭在林霄的肩膀上，踮起脚尖……
吻很浓，就像今晚的月色。
如果没有遇到司徒月，林霄无法想象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状态。可能跟那个司机差不多。飞来横祸，痛不欲生。
可正如司徒月说的那样，没有人是无辜的。
那么，我呢？
林霄开始反思——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这一晚，林霄没有回家。去酒店开了房间。第二天上午，算准了陈靖瑜不在家，才回去。
推开家门，看到玄关的地垫上也没有母亲的鞋，想来她也不在家。这样更好。
林霄虽然为了母亲放弃调查真相，但不表示会原谅对方！所以，他去了陈靖瑜的书房，试图找到“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的答案线索。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失望地坐在电脑桌前。面前的抽屉还没合上，里面的东西整整齐齐的。他在翻找的时候格外小心，拿起什么来就原样放回去。
笔记本、便签、十来只笔。还有一个老旧的影集。影集里都是陈靖瑜跟朋友们的照片，还有些他不认识的人。
林霄再次把影集拿了出来，一张一张翻开。翻着翻着，觉得有一张照片的厚度与其它不同。用手指搓了搓，在下面又抽出一张照片来。
照片上是一张原木色的桌子，桌上摆放着一串钥匙、一包皱皱巴巴的纸巾、一个粉饼盒、一个用蓝色包装纸包起来的小盒子、两盒德芙巧克力。这些东西都有一个特点，脏兮兮的。
看上去像是女人的东西。林霄想。
很快，开始纳闷起来——他为什么要把这张照片收在另一张照片的下面？这些东西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张桌子，看起来很眼熟。
家里肯定没有这种原木色的上面还有些划痕的桌子，自己是在哪里看过？
这时候，手机响了。
来电“陈叔叔”
林霄搓了一把脸，让一晚上没有休息的大脑更灵光一点。稳定稳定情绪，才接了电话。
陈靖瑜如往常那样问道：“回家了吗，霄霄。”
在他的心中，陈靖瑜比一个亲生父亲做的还要好。他不否认，在知道真相之前是依赖继父的。可是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只觉得浑身发冷。需要很大的努力，才说出话：“刚到家。”
“蘑菇酱在冰箱里，我不在家，不要自己煮面了。昨天买了牛排，配蘑菇酱也好吃。会煎吗？”
他也如往常那样回答：“不会。”
“算了。我还有一个小时到家，我给你做吧。”
林霄没吭声，直接挂断电话。他怕再说下去会撑不住。
最后，林霄没有等陈靖瑜回来。说是逃避也好，不合时宜也好，总之，他不想见陈靖瑜。临走的时候，用手机拍下了那张奇怪的照片。
林霄开车的时候还在想，照片上的桌子究竟在哪里见过。不多一会儿，陈靖瑜又打来了电话。
看着屏幕上“陈叔叔”三个字，他犹豫了很久才接听。电话通了的瞬间，听见陈靖瑜那边响过一声长长的喇叭。
“怎么了？”林霄问道。
“霄霄啊，你怎么又出去了？”
他随口扯了谎话：“舞蹈教室那边有点事，我去处理一下。”
“什么事？严重吗？”
“不严重。小事。”
陈靖瑜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安心：“那就好。还回来吃吗？”
“不回去了，我在外面吃。”
“行，晚上再吃牛排吧。下午我去买鱼，给你做个红烧，给你妈做个清蒸。早点回家啊。”
“嗯。”他随便应了一声，挂断通话。
车子继续往前开着，他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对面车道驶过一辆公交车，因为私家车忽然变道，公交车司机不满地按响了喇叭。长长的喇叭声让林霄出了一身冷汗。他急忙把车停在路边，一脸惊慌，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公交车长长的喇叭声……
林霄忽然想起，接听陈靖瑜电话的时候听到他那边有喇叭声。那种喇叭声跟方才听见的一模一样……那，那说明在通话的时候，陈靖瑜还在外面，并没有到家。
他还没到家，怎么知道我出来了？
林霄看着上方、左方、右方的三个车镜，后面并没有发现陈靖瑜的车，也没看到像他那样的人。
他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从家里出来的？
——
陈靖瑜走到别墅小区门口，低着头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地图，一个正在闪烁着的红色小箭头静止在玄武街中间。
——
林霄的心神稍稍稳定了一些。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里。
——
地图上的红色箭头朝着玄武街正南移动起来。
陈靖瑜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迎面遇到了正在站岗的保安。
保安热情地打招呼：“回来了，陈先生。”
陈靖瑜回以亲切的微笑：“回来给儿子做饭。这么热的天儿还要站岗啊，太辛苦了。来来来，刚买的樱桃，尝几个。”
“哎呦，您客气了。”保安接过一把樱桃，为陈靖瑜打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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