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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法医在电话那边口齿清晰地说:“经过对比,结果证明毛囊是属于林霄的。他跟何文燕血缘关系。所以……”说着说着,通话断了,“喂?司徒?喂?”
再拨打司徒月的号码,对方已关机。
在这个秋雨连绵的下午,司徒月被吓得魂不附体。
头脑里非常混乱,记忆竟然无比准确地挑出从前无法解答的疑问,一一罗列出来。
片段一旦串连起来,真相也浮出了水面。
林霄为什么忽然间能写一手好字?为什么能做一手好菜?为什么会有心理学知识?为什么还有至少一年的临床心理学经验?又为什么坚定不移地说相信叶枫不是偷手机的人?
司徒月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脚冰凉,紧紧抱着胳膊,仍然无法遏制从心里涌出来的恶寒。
他会去相声茶楼找何文燕,还说出了她的wei信id;他描述的何文燕是四十几岁,而不是二十几岁;他车祸醒来后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
如果他真的是十七年前那个人……
下一秒,司徒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然而,排除她认为的“不可能”再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所以,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机场一隅,心神不安。
林霄一时间没有明白她什么意思:“什么相机?我不知道。”
“我的相机。十七年前,我爸爸送我的礼物,我跟你说过的!”
司徒月的确跟他说过关于那部相机的事情,但是,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见都没见过……
等等!
林霄的脑袋猛地嗡了一声。那时候,被丢回2002年6月1日的时候,他捡到一部相机。而且,还多亏了那部相机才能多停留几秒钟。
当时,怪异的雨圈要把他吸进去……
——
他死死抓着傻瓜相机,不让自己被吸进雨圈里,然后,那吸力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要么被吸进去,要么被撕成两半。
这是老天开的一个玩笑吗?他已经看见了车头,再给他一点时间,哪怕是一分钟也好。
那可怜的树杈发出令人不安的断裂声,像是割开了肉,扯断了骨,只有一点皮徒劳地坚持着。
他知道自己再也坚持不住了,用力扯断树杈,将傻瓜相机用尽全力丢出去,几乎是同时,他又被那股力量高高抛起……
——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林霄在这样否定的瞬间,忽然意识到——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能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带回2002年6月1日,为什么不可能拿到司徒月的相机?
林霄面色微沉:“你的相机什么颜色?”
“黑的!”
“上面有什么?”
“相机上能有什么?镜头盖和带子啊。”
对,带子。就是那条带子为他争取了几秒钟的时间。
可是,为什么会是司徒月的相机?他明明把那东西扔到山下的盘山路上了,怎么会被她再找到?
林霄忽然反手抓住司徒月的肩膀,逼近:“你在哪找到相机的?”
她被他的气势吓着了,下意识地缩紧肩膀:“真的,真的是你吗?”
“你在哪找到相机的?!“
“十七年前我遇到的叔叔,是不是你?!”
“回答我,你在哪捡到相机的!”
“你先回答我,十七年前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他们都瞪着眼睛,皱着眉头,抓着对方,大声质问。
林霄先败下阵来:“不是。那个人不是我。”
司徒月觉得,应该相信他。然而……就是无法相信。
“不是吗?”她冷笑了一声,“那你也不要想知道我在哪里捡到相机的。”
林霄急了:“司徒,这是关系着我小姨的下落,你必须告诉我。”
司徒月使劲甩开他,反问:“凭什么我要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你却一句实话都不跟我说?”
林霄的嘴像蚌壳一样,死紧死紧。
“说话啊!回答我!”
林霄:“……”
司徒月眼圈一红:“你是不是认为谎言跟沉默不同?我告诉你,有时候沉默比谎言更可怕!”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林霄竟然还能继续沉默。
司徒月把手里的包使劲砸在他身上:“说实话会死吗?”
不会死,只会比死更难受。
他捡起她的包,递过去:“既然你现在不想说,就等我回来再说吧。”
司徒月闻言难以置信:“这时候你要走?你脑袋进水了?”
“抱歉,我已经答应我妈了。”
听说是何文兰要林霄陪着出国,司徒月的心凉了半截。丢了包,抓住他:“不行,你不能走。”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几番欲言又止,终了还是将她车扯开,在沉默中转了身。
“林霄!”司徒月大喊一声,“当年背着何文燕那个人穿着印有芭蕾舞院logo的雨衣!”
林霄的脚步戛然而止。
司徒月克制着心中的悲伤,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留住他。
“那天在舞蹈教室见过你继父之后,我又遇到他一次。他送我回家,把玻璃瓶矿泉水打碎,故意划伤手。”
林霄慢慢转回身,惊讶地看着司徒月。
“我想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就请他到我家里。我找药箱的时候,他偷偷翻我的包。他知道我姓司徒,是当年的目击者。不然的话,为什么要翻我的包?”
她的一番话让林霄出了一身的冷汗。
“还有!”她不依不饶地说,“你妈妈到学校找我,警告我离你远点。从我帮你调查舞台事故那时候开始,你妈妈对我就莫名其妙的充满敌意。为什么?因为她也知道我是谁!这才几天,她就要带你出国。你就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
司徒月的话音还没消失。
“霄霄,你相信她的胡言乱语吗?”
林霄猛地回头,看见母亲正站在盆栽旁边,冷眼看着司徒月。
何文兰久等儿子不见,只好出来寻找。站在二楼,视野宽阔。没多一会儿便看见儿子跟一个女孩子站在一起。
幸好她下来了。
何文兰推开林霄,走到司徒月面前。面露厌恶:“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离间我们母子感情?”
司徒月从没怕过何文兰,这时候你自己送上门来。好,好极了!
“伯母,既然你露面了,我就再问一遍,你有没有一件印着芭蕾舞院logo的雨衣?”
话音未落,何文兰扬起手照着司徒月的脸抽了下去。
林霄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去抓住母亲的手,可是晚了一步。
啪!
司徒月磨着后槽牙虎视眈眈地盯着何文兰。
“妈!”林霄上去拉开母亲,“您怎么能打人?”
“还不是你分不清好坏,跟她不清不楚的。”何文兰指着儿子的鼻子,“你要是再跟她来往,就别认我这个妈!”
“我可以不跟林霄往来。”司徒月再次站在林霄面前,“我还可以这辈子都不见他。但是你!你是他妈妈,你不能把他当木偶一样提来提去,更不能伤害他。”
“我怎么可能伤害他?”
“你做过什么心里明白!”
林霄蹙着眉低喝:“闭嘴!”
司徒月愣住了。
林霄看着她红起来的脸颊,再看看母亲苍白的脸色……
有些话不能说,说了只会撕破脸皮。相互怀疑,相互试探,谁都不再有安生日子。他一直害怕司徒月会受到伤害,怕是自己连累了她。可她,虽然从没说过,却一次次用行为表明——我什么都不怕!
何文兰见儿子不说话也不走,便怒气冲冲地质问:“傻站着干什么?告诉她,以后不准再找你。”
林霄没有听母亲的话,而是问司徒月:“申辩会怎么样了?”
司徒月咬着嘴唇,眼泪都要下来了就是不肯说。而林霄已经从她的表情得到了答案。
自己究竟何等何能,能得她的青睐,能被她守护被她放在心尖上?一次次把她推开,而她一次次为了谁难过,又是为了谁坚强?
我只顾着自己的私德,枉顾了她的感受。
他轻声地问:“疼吗?”
司徒月瘪着嘴,眼泪在眼圈里转,倔强地说:“不疼。”
下一秒,林霄拿出护照和机票,当着何文兰面,刷刷几下,撕了。
何文兰惊愕地大叫着:“林霄!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她再看司徒月的目光,像是看着仇人,“你,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何文兰要上去撕了司徒月,林霄横挪一步,拦住了她。
“林霄,你要还认我是你妈,马上给我滚开!”
林霄面色一沉:“您放心,我跟她不会走到一起的。”
“废话,你们当然不能……”
“但是。”林霄抓住母亲的手腕,把她往后推了两步,“我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哪怕是您,也不可以!”
何文兰一阵心惊。眼前这个不是她的儿子,不是那个即便顽劣也会对她言听计从的儿子。
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霄霄,你就这样对待妈妈?”
“您是我最爱的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林霄看上去冷静从容,不再让母亲靠近司徒月半步,“现在,您可以选择自己出国旅行,也可以给陈叔叔打电话让他过来接您。”
“你要干什么?”何文兰慌了,顾不得骂司徒月,委委屈屈地说,“霄霄,你不能丢下妈妈不管啊。”
儿子放开了她的手:“我晚一点回家。”
当何文兰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后,疯了似地大喊大叫:“你敢!你敢跟她走,永远别回家!”
林霄低下头想了想,上前一步,低声在母亲耳边说:“您别给我机会,永远不回家。”
这句话狠狠刺伤了何文兰身为母亲的一颗心。眼睁睁看着儿子从面前走开,转身。
林霄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给陈靖瑜拨了电话:“陈叔叔,你马上到机场来接我妈回家……抱歉,我不走了。”
不等陈靖瑜那边说什么,他挂断了通话。
司徒月还在发懵,这是什么意思?刚刚林霄说什么了?
她看着林霄走到面前,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林霄拉起她的手:“跟我走。”
司徒月被林霄拉着手,从盆栽后面走出去,走向出口。
何文兰缓缓蹲下身,捂着脸呜呜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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