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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雅见司徒月脸色苍白，以为是冯晓娜干了什么：“你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回张老师家。”
花雅扭头看了一眼，看到站在对面的冯晓娜，当即就要下车。被司徒月拦住：“算了，她那种人不值得咱们生气。”
花雅磨磨后槽牙：“便宜她了。”
回张老师家的路上，司徒月给林霄发消息：你办完事马上回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不消多时，林霄回复：一时半会回不去，什么事？
嘟嘟妈：现在不好说。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木木：说不准。究竟什么事，现在不能说吗？
嘟嘟妈：现在不方便。而且事情非常重要，必须当面说。
木木：好吧，我争取天黑前回去。
此时此刻。
林霄坐在车里，回复了司徒月的消息后拿起笔继续在纸上勾勾画画。
有些细节，他还没有搞清楚。趁着司徒月没跟上来，能找到多少答案就是多少吧。
林霄继续回忆。
记忆中，当时他跑得很快，并且从一个非常陡峭的山坡上滑了下去，又跑了一段时间，看到了盘山路。从上向下望，盘山路左右各有一个拐弯。
凤来山上的盘山路很长，弯道也多。他放弃上山搜寻看到母亲车的位置，改为从盘山路上下手。
他开着车从山脚出发，直到山顶，跑了四五趟。最后，圈定了两个地点。
林霄把车停在路边，打开应急灯。尽可能让找个好一点的视角往山上看。第一处，有左右弯道的路段看不到上面的断崖，所以被否定。接着，他在第二处路段的护栏上绑了一根红色的绳子，再开车回到停车场。把车停好，徒步上山。
他在山上足足找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在一处山坡前看到下方绑着红色绳子的护栏。目测，从他所在的位置到下面，大概有一百多米。林霄暗想：当时我准备跳下去阻止母亲。也是想瞎了心了，这么高跳下去，没摔死也会残废。
可那时候，他只想着阻止母亲上山。
林霄左右看了看，曾经勾住他的那棵树已然无法辨认，因为到处都是树！
“应该就是这里了。”他喃喃自语地说。
来的时候，林霄是打开了计时器功能的，也就是说，从绑着红绳的位置到c景区停车场，开车需要十分钟。
2002年6月1日，小姨乘坐的列车到站时间是07：40.坐计程车到凤来山大概需要一个小时，也就是08：50左右。只多不少。
林霄坐在地上，望着天边的白云。
首先，我要搞清楚一点——如果当时我看到的那个打着花伞的人是小姨，她为什么不在停车场等着，而是站在盘山路的路边？
根据陈靖瑜对警方的讲述，小姨下了车通知他提前到本市，准备去凤来山接我。陈靖瑜告诉小姨，我在山上走失了。小姨决定上山找我。
小姨所乘的计程车不可能等她。按照时间推算，她在08：30左右就到了，而她给陈靖瑜打电话的时间是接近十点。08：50到10：00之间，她在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林霄猛地挺直了腰板！
不对！通常情况下，应该是下了车就打电话联系。那时候，小姨不应该下车过了一个多小时才联络陈靖瑜。而且！她不会没有联系母亲就先给陈靖瑜打电话。
当年，陆剑的师父一定是漏掉了这个线索。
林霄拿出手机，给陆剑发了wei信：据你所知，当年你师父有没有查过我母亲的通话记录？
陆剑不知道在哪里忙着，消息发出去如石沉大海。
林霄回到市区，先去见了叶枫。
陈友睿坐在公司门前的台阶上抽闷烟。见林霄从车上下来，也没打招呼。林霄走到他面前，问道：“叶枫呢？”
陈友睿把香烟丢在脚下：“屋里呢。”
“又喝酒了？”
“没。这次挺冷静的。都冷静过头了。”
“什么意思？”
“你进去看看吧。”
林霄推开门，就见叶枫坐在桌子里面，低着头，一动不动。他没有急着走进去，关上门，后退了一步。问陈友睿：“这种情况多久了？”
“我俩从司徒家回来就这样。你能劝就劝劝，我是没辙了。”
林霄想了想，坐在陈友睿身边。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点了一只。
陈友睿纳闷地看着他：“你倒是进去啊。”
“没用。”林霄顺手把香烟递给陈友睿，“张老师的死是给十七年前的事画了个句号。只是这个句号对他来说，是最难接受的结果。如果张老师是因病过世，或者是为了救别人死的，他都不会这样。”
陈友睿皱着眉：“那怎么办？”
“等时间慢慢过去，给他个接受的过程。”
林霄的一番话让陈友睿的眉头皱得更紧，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道：“你跟司徒能等吗？他已经这样了，你俩要是这时候处对象，他还不难受死。”
林霄吐出烟，摸摸耳垂：“我是多没良心，在这时候……”他顿了顿，“我会离开这里，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春天就走。”
陈友睿是彻底看不懂林霄了。
林霄站了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还是那句话：“别让他落单。”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绵绵的雨又下了起来。林霄开车去往司徒月的家。
车子刚刚拐过街角，便看到司徒月和几个人正朝着小区走。林霄降慢车速，仔细看了几眼，发现司徒月身边的不只有花雅，还有晟戈和陈胖子。
他们怎么会跟司徒在一起？
林霄把车停在路边，给司徒月打了电话：“你在哪儿呢？”
“我快到家了，你绝对猜不到谁跟我在一起。”
林霄看着花雅挽着司徒月的手臂，晟戈和陈胖子在旁边有说有笑。
“谁跟你在一起呢？”
晟戈得知是林霄的电话，拿过司徒月的手机。
朋友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林霄，你太不是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直瞒着我们，要不是花雅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说？”
林霄无奈苦笑：“花雅这个大喇叭。”
“我跟胖子知道这事马上就过来了。你在哪呢？赶紧来，今晚上咱们得好好喝顿酒。”
一丝微笑，挂上了林霄的眼梢。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和自己要好的朋友走在一起，那画面美好的令他向往。
陈胖子挺着大大的肚子从晟戈手里拿过手机，仍然是不阴不阳地说：“哥们儿，我们是没资格知道真相吗？还是你就喜欢自虐？赶紧到位，要不然，小心我们抖你黑料。”
他笑了笑：“我知道了，你把电话还给司徒。”
司徒月接过手机，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对不起，晚上临时出了点事儿，我要去舞院那边见几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谈完。”
司徒月掩着心里的失落：“没关系，不管多晚我都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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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贪婪地看着她：“好，我争取早点回来。”
司徒月把手机放回包里，跟朋友们说了几句话。大家继续往小区里走。
他就坐在车里一直看着他们……对不起。我很难在朋友们面前强颜欢笑，也不能给你一个无法兑现的承诺。
终究是要放手的。我只能努力把你身边的危险全部带走。
司徒月身边有人，他没了后顾之忧。找了家酒店，给母亲发wei信：妈，您现在有时间吗？方便一个人出门吗？我想跟您单独谈谈。
何文兰的卧室早已拉好了厚实的窗帘，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橘黄色的台灯照亮了床头，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wei信提示出现在屏幕上。
林霄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等着，很快等到了母亲的回复:你在哪？
林霄：f酒店9011.
母亲：一小时后见。
林霄放下手机，给自己泡了一碗面。
何文兰坐在梳妆台前，甩了甩半干的头发。陈静瑜穿着外出的衣服走进来。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何文兰问道。
陈靖瑜打开衣柜，拿出一件外套：“外地来了几个朋友，我得过去见一面。我坐一会儿就回来。”
何文兰笑了笑：“不要担心我。这几天你也辛苦了，既然有朋友来就多坐一会儿。”
“放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踏实。”他走到床边，端起准备好的牛奶，“我得看着你把它喝下去，才放心。不要皱眉头，医生说的，多喝牛奶。”
何文兰不情不愿地拿过杯子。
陈靖瑜坐在旁边拉着妻子的手，温柔地看着她：“你最近瘦了很多。都是我做的还不够好，让你委屈了。”
何文兰放下牛奶杯，扭头看着丈夫：“还说我呢，你瘦的比我厉害。”
“文兰，这些年你幸福吗？”
何文兰垂下眼帘，轻声问他：“这些年，你觉得幸福吗？”
“当然，能娶到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那我也一样，嫁给你也是我最大的幸福。”
陈靖瑜搂着妻子的肩膀：“你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有我呢，我会保护你和霄霄的。”
何文兰眼睛一红：“我知道。我们是一家人嘛。”说完，端起杯子大口大口喝了个精光。像个小女孩儿一样，朝着丈夫眨眨眼，“看，我都喝了，你走吧。”
陈靖瑜亲吻妻子的脸颊，道了声：“早点休息。”
雨渐渐大了。
一个小时过得很快。
叮铃叮铃的门铃响起，林霄急忙走过去，把门打开。
家里的灯都关着，从一楼到三楼昏昏暗暗。
卧室那盏橘黄色的台灯还亮着，何文兰倒在床上昏昏睡去，台灯模糊了她脸上的皱纹。
按响9011房间门铃的人说：“霄霄，我们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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