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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海手里的烟也已经燃尽，和秦研漫无边际聊这会儿天的功夫，天色已经大亮了——女人现在穿着轻薄睡衣，并不适合出现在临近住宅楼早起居民的视线里。
所以关于破落商圈闹鬼，以及道家镇妖塔的闲聊话题就此结束。
厉海已经在外待了一夜，该回家睡觉去了——虽然“夜不归宿”，是母亲和小妹都喜闻乐见的事情，但偶尔为之可以，家里还有个未成年的“厌学少女”呢，小佐玛的眼睛里可揉不进沙子。
……
离开小阳台回到客厅前，厉海望着女人嘱咐了一件事情：
“这个房子价格差不多就卖了吧。你现在的模样变化比较大，到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为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先支助你一笔钱，买房、卖房，两边同时进行。”
秦研显然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卖房本来就是在日程上的事情，男人专门嘱咐这个，自然是想隐藏他的能力——楼外面就是一个闹鬼的破败商圈，还不是吃饱了没事干的人传出来的？
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太长时间，周围知根知底的人真是不少。无论是她的车祸毁容，还是被抛弃的流言——普通百姓、左邻右舍的八卦之心，并不会因为她一夕命运逆转会有所减弱……
所以厉海的建议，确实是主要站在她的角度，为她的新面貌、新生活考虑的——甚至是带着点儿过线的，某种大男子主义的“命令”。
“嗯！”
相处一晚，人变年轻了，秦研觉得自己似乎连性情都变柔软了似的，回答的依然是像之前，厉海让她去卫生间看看自己的新容貌一样。
她确实需要帮助——如果这个人是厉海，她愿意接受。
……
后继的事情并不复杂，自然是交给秦研自己来独立完成。
她毕竟是一个有独立意志的女性，两人交换过联系方式，这笔“安家费”，无论是以学生、朋友、医生、旧识……的名义，女人觉得不是大事儿。
她甚至可以放松地开玩笑说：欠得多了，再多点儿也无所谓——反正你治个病都能收入上千万！
厉海喜欢秦研所表现出来的豁达与亲近，虽然有点儿像年长女性对于一个长大男孩，带着怜意的调侃——但“一日为师”，厉海能怎么办？只好摸摸鼻子仓皇走人呗！
不过他很乐于见到“秦老师”恢复过来，这代表着她是从心里真正地原谅他了。
多年后相逢，他能够以一己之力，帮她从苦海中解救出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欠下的债，能够有机会偿还，自己才是应该感激的那个人。
回到江州，真的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
回到家，和三人一猴打过招呼之后，厉海就准备回屋补觉了。
对于他的一夜未归，她们都没有明言询问。只有小妹说了旧房子那边她和母亲已经开始收拾了。
锦绣江南新买的房子已经完成装修，准备晾着等9月份新学期开学，就可以让小佐玛搬过去了。
厉海知道小妹其实是想再一次确定母亲和她怎么安排，所以回答说就按原来商定的来，你们跟着小佐玛搬过去就行。原来的那套小房子她们收拾完东西不用管，他会来弄装修，然后自己搬过去住。
让母亲小妹和小佐玛一起住的考虑有几方面：一来母亲可以照顾小佐玛和小猴子，她有事可做，就没那么无聊；二来厉海留在离南海工作室近点儿的地儿，更能专心事业，以及可以有自己的独立空间。
厉海想让小妹住远点儿，是不想让她为这个小公司操太多心，让她有自己的空间去找男朋友，找老公……总之，要去寻找她的新生活。
对了，好像忘记跟秦研说了，她可以来南海上班，当个文员肯定没有问题……现在厉海家，他才是一家之主——小妹今天询问，也只是跟“大Boss”最后敲定一下而已。
……
一觉睡来是下午，雨还是未下，但已经满天阴云。
屋子里只剩下小佐玛和多达，小妹和母亲已经去了旧屋收拾，传话给厉海：不用他帮忙！大件会留着等他扔，小件收拾完毕之后会找小区外就有的棒棒儿，往这间出租屋里搬——他该干嘛去干嘛，最好继续夜不归宿。
厉海看着面无表情的小佐玛，有几分无奈——这最后的一句，肯定是她自个儿加的。
小姑娘对于自己被滞留在江州上学，不能回到她熟悉的地方去治病求牲口，一直还对厉海抱有某种怨气。
所以从雾灵山回来，她一方面投入到对所缺失知识的疯狂学习中，另一方面则对“帮凶”厉海很少理睬。
连小猴子多达都能感受到小主人这种“厌学”情绪，对老厉经常爱搭不理。
这种时候倒真是显出小佐玛的真实年龄来了——哪里是什么高中生嘛？正处于13、4岁的青春叛逆期，对于行使着监护权的“大人”，有着天然的抗拒。
不过她和厉海母亲、小妹的关系却一点儿不受影响。于是厉海只好把她当作最小的一个妹妹，听之任之了！
不过按小佐玛的说法是：等她上学了，厉海一个人住，算是被这个家“扫地出门”了！
……
“晚上我不在家吃饭，你们怎么安排？”
厉海一边洗脸，一边和在窗前等待雨来的一人一猴搭话。
“能安排啥？吃饭，做卷子，看电视，打牌，还有睡觉。”
小佐玛这个厌学少女很接地气的回答，让老厉差点儿笑出声来。
不过不能加以嘲讽，要不这天没法聊下去……于是只好往天气上扯：
“昨儿个豫省成灾的暴雨，连地铁都灌水了，条条街道成河。不过我们这儿不用怕，丘陵地带的排洪管线依势而建，地形特点会让积水很快往江里流。”
“厉海！这是你的家乡，不是我的！”
小佐玛将脸转过来，冷冷地回一句。
于是这天，确实没法往下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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