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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大嗓子一声吼,水里就要晕死过去的韩拙迷糊中却清晰地听见了,这一句太地道的家乡话!“阿妈喊你回家吃饭”这伟大感召力燃起了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重新挥动双臂竟海水里乱拍乱抓,孔月扔得十分精准,他终于抓住了救生圈!
当时那救他的女人也不管送水货过来快艇里的人什么态度,自己力大无穷地把少年韩拙拉了上艇。
被海水泡得脸色灰白的少年韩拙知道自己得救了,海里一片漆黑,眼泪耳朵全是海水,他模糊中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来呀,救人啦!”
那女人又一声大吼,本来得救了的韩拙一放松,就要晕过去了,又被这女人这一吼吼醒了过来。
船主为韩拙压胸腔急救,韩拙突然吐出几大口海水,才缓过了气来。
“救我!别抛我下水,我给你们好多钱!”少年韩拙当时一把捉住快艇船主。
这时候,几道探照灯远远射过来!
“不好!巡查来了!孔月你快走!”快艇主人连忙推女人下船。
“肥月,较脚啦!快!”岸上有大声催促。
那女人头也不回就跳上岸上车了,韩拙侧着脸看见一辆大货车黑夜中飞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然后那“大飞”一震,马达启动的嘈音中韩拙随着海浪颠簸,被“大飞”船主带回了香江,韩拙当时就晕了过去。
因为当时溺水情况严重,也休克过,醒来后,韩拙竟然忘记了听过的那个名字,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有一个女人在风在朝他大声呼唤“你阿妈喊你回家吃饭啦!”
其他的,就像断了片,根本想不起来了。
他知道这些片段真实存在,也肯定锁在他脑海里某个角落,但只是凭他受过创伤的心理是没办法自动重现的。
心理医生也跟他们分析过一种现象,说可能某一天,某个契机受到相关的刺激,当时的画面与声音才会一一重现脑海,影像才可能被激活释放出来。
“假如没有这个契机呢?”当时韩拙很紧张地问医生。
医生的回答是,“假如没有这契机,那可能一辈子就真的锁死这事了,那结果跟完全忘记是一样的,你也不必痛苦。”
可是,韩拙一直在脑海里,是那一个女人一声大吼,“喂,你阿妈喊你回家吃饭啦。”
他知道他这一辈子,假如没能找到那一位侠女似的救命恩人,那将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
直到刚才听见云熙说,“孔月”这名字!
“孔月?是不是叫肥月?”韩拙一脸苍白的问。当年溺亡前的阴影笼罩着韩拙,他事后进行了系列的心理辅导,虽然从那痛苦的阴影中走出来了,但偶尔遇着一些大的挫败或冲击,他又会晚上做梦溺在水中拼命挣扎!
这种绝望,但凡经历过的人,一生都不可能忘记。
而他在发现有可能是喻安澜在他公寓里,趁他睡着了偷拍了图纸泄露他们的心血设计,感觉十分受伤十分痛苦,这几天晚上,才做过这一个恶梦!
“孔月,叫肥月吗?”韩拙知道刚才自己因为激动而说得含糊不清,于是再问一遍。
“是的。你怎么知道?”云熙眼泪止不住,都没敢抬头看他,可也感觉到韩拙语态逼急。
“孔月是谁?”韩拙再问。
“我妈咪。”云熙伤心地抽泣起来。
“你别哭,告诉我,孔月现在在哪?”
“妈咪……她……她前个月意外过身了。”
“啊……”
蒋云熙说起这事,又悲从中来无法压抑想念妈妈之苦,伤心痛哭起来。韩拙的眼泪应声涌出。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再哭过了。应该是成年后吧。但这一次,终于遇到这个契机,让他开启锁在深层里的记忆,想起恩人的名字叫孔月!却在想起的同时,知道恩人已逝……
韩报搂着云熙也不禁泪如泉涌。
蒋云熙也好久没哭了,她一直无法接受但也必须接受这个事实,扑在文物修复上以疯魔的工作状态废寝忘食地不停劳作,以冲淡对妈妈的思念与无望的渴求。
在韩拙怀里,蒋云熙的悲伤如决堤的河。
“咦?小恩公?”曹安远远看见蒋云熙竟在韩拙怀中哭泣,看看一同走进餐厅的喻安澜。
喻安澜没听清楚曹安说什么,却被眼前的景象吓懵了!
韩拙搂着云熙,他们一起伤心落泪中!
他们在干什么?他们为什么抱在一起哭得这么伤心?喻安澜不能相信眼前的画面!这两人一个是深爱着她至死不渝的韩拙,一个是对她从小忠诚的小闺蜜!
她才把第一次交给了他,转头他却搂着自己的闺蜜在那哭泣。
呵!这也太过份了!
喻安澜扭头就走,曹安也不敢惊动里头的那对哭泣中的同命鸳鸯了,追上美人喻另找餐厅说事去了。
是的,曹安,又奉命上鸣城来了。
他们进来的场面,韩拙沉浸在震惊与伤感中并未发现。
……
送了云熙回校,韩拙冲回家,跑上二层妈妈和爸爸的卧室套房。
两夫妻正在大露台上喝着红茶,欣赏着范燕妮亲手栽种的大号玫瑰在露台怒放。
“爸爸,她叫孔月!”韩拙脸色苍白眼睛浮肿,两夫妻吓了一跳。
“什么孔月?阿拙,你哭过来吧?”范燕妮看着儿子的模样,不大对劲。
刚才蒋云熙想妈妈伤心地哭了很久,韩拙搂着她,想起自己寻寻觅觅的救命恩人,竟然在寻到的一刻,知道恩人刚逝!
这太遗憾了。他的救命恩人,竟然是蒋云熙的亲妈妈,他不禁搂着蒋云熙伤心落泪,整整一个中午。
他没敢告诉云熙,暂时他不敢打听太多关于孔月的事情,怕云熙受不住。
“阿拙,你今天很不对劲,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韩万强问。
“我当年的救命恩人,叫孔月,是云熙妈咪。”
“啊?”夫妻二人听到这消息十分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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