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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改写什么名字？我无名无姓。”
“无名无姓，那天下所有姓所有名你都可以写。”林寒耸耸肩膀回道：“不过你在外头的名号就挺好听的，黑死病。我要是你就用这个名字了。”
“无名无姓，便是天下所有姓所有名都可以写。”黑死病低着头重复了一遍林寒的话，满眼敬佩的说道：
“朋友一句话总是蕴含深意，让我能琢磨许久，那我就听你的。”
话音落下，黑死病毫不犹豫的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寒收回这份劳动合同，整个人都完全松了下来，这才抬起筷子招呼道：“吃，先吃！服务员，麻烦给加点水，烧干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起来，恐惧经过一夜的发酵与那笼罩在苏杭上空的浓雾一样变得越来越浓烈，且蔓延在整个华夏商界。
所有人都不敢对黑死病有何诟病，也不敢对他有何不恭的言语，但他们在孙令刻意的舆论操纵下，对林寒的谩骂变本加厉。
甚至有人主动找到孙令，要在金融危机来之前给悠然集团投钱，让孙令彻底压垮林寒，取得胜利！
在这样的背景下，孙令与京北商界反倒逐渐占据了原本水平方向的拉锯战的上方，越来越多的企业和省商会倾向孙令阵营，胜利的天平似乎在慢慢的倾斜朝向孙令。
此时。
孙令就像是在老虎嘴边上抢着肉的野狗一样无比兴奋，要投钱给她的电话接到手软。
“妈，你这招真是高啊，这样一来黑死病后头掀起金融危机，咱们还能跟大家一起抱团，林寒是无论如何都死定了！”孟祥清满面春风的与孙令笑着说话：
“今儿个一早这才上班一个多小时，咱们就要融资数亿了，这般老家伙都知道黑死病来了，也不吝啬钱了，就是要把林寒搞死。哈哈！”
“咱们反而成了这次危机最大的受益者了。”孙令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满脸的褶皱全都挤兑到了一起。
正当母子两人得意忘形时，办公室外传来一阵呼哧带踹的奔跑声。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负责对外新闻发布的公关经理，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望着孙令母子大声喊道：
“夫人，孟董，不，不好了！出，出大事儿了。”
“出什么大事儿了啊？”孙令不以为然的站起身来，面色平静的问道：“是黑死病开始在咱们华夏自由市场作妖了吗？我还巴不得他早点开始呢。”
“就是，你慌慌张张个什么，这些事情全在夫人的掌控中。”孟祥清昂起脑袋，鄙夷眼前这公关经理的慌忙。
经理双眼茫然，双手在大腿上一拍，满眼无奈的看着眼前两个二傻子，大声道：
“哎呦，夫人啊，少爷啊！你们也不赶快看看新闻，翰林集团刚刚对外发文，高管人事岗位调动，黑死病出任翰林集团it总监一职，发文上还有林寒和黑死病两个人喝酒吃火锅的照片呢！”
孙令母子两人闻言浑身一震，如五雷轰顶！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孙令一步走上前去，抬手指着这公关经理大声吼道：“黑死病一向崇尚高度自由，那是他的信仰，他怎么会去翰林集团做总监？！这，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哎呦，这事我还能骗您吗？发文五分钟前才出来的，整个商界闹翻天了，大家都在猜测黑死病和林寒到底什么关系，谁都没想到黑死病这次来不是来找麻烦的，是去翰林就职的啊。”公关经理满声肯定的说道。
就在这时，孙令与孟祥清两人的手机开始疯狂的震动。
电话、短信、微信、彩信轮番轰炸，有北方十二省发过来的、有京北商界三大豪门发来的、有刚刚表示要投资的企业家们发来的、甚至连孙令的婆家她亲生父亲也连忙给她发来一条消息。
文字措辞千奇百样，可意思都只有一个：
你孙令和林寒的价格战我们不参与了！
原本大家是破罐子破摔，一起完蛋。可现在黑死病似乎并不打算作妖，还去翰林任职了，这他要是报复起来，毁掉哪个企业不是翻手云雨的事情？如此场景还有谁敢和孙令合作，敢与林寒作对？
谁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而此时，连日来一直装聋作哑的联盟会一众成员集体高潮，纷纷跳出来要捍卫苏杭市场环境，一时间不用林寒号召，他们愣是自己加入了这场没硝烟的战争中。
“夫人，董事长！苏杭那边联盟会跟咱打起来了，市场部找总部要钱，我们没有啊！”
“夫人，夫人！您几分钟前打电话说的投资怎么还没来？大家都快扛不住了。”
“董事长，我们被京北商会踢出商会了！”
“……”
越来越多的职员从四面八方火急火燎的杀进了孙令和孟祥清所在的办公室，没有一个是带着好消息来的。
孙令苦心策划的商战联盟便这样在顷刻间被林寒一纸合同瓦解了！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不应该啊！”孙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几分钟前如何的意气风发，这时便如何的失魂落魄。
她看着手机上一条条消息，望着门口不断跑过来汇报情况的各部门负责人，完全傻住了，根本听不进去这一屋子人叽叽喳喳，你言我语，一片混乱又焦急的汇报声。
“都别吵了！滚，都给我滚出去！”站在一旁身子打抖的孟祥清忽然跳脚，高声喊了一句，将这一屋子的人全都赶了出去。而后，他连忙蹲在沙发前，一双眼睛满是颤动的望着孙令：
“妈，咱们还没有输，对不对？外公呢？找外公帮我们吧。还有，还有那三个叔伯呢？我们可以把股份再让一点给他们，悠然集团不会完蛋的对吗？
我，我才做这个董事长还没一个月啊！妈，你说话啊妈，我们不会输给林寒的对不对？不会的对吗？”
孙令呆呆的转过头来，望着蹲在自己身前的孟祥清，失魂落魄的囔囔道：“没了，都没了，他们为了自保都不会在帮我们的，多少钱，多少钱都比不上黑死病这三个字让人害怕……悠然，没了。”
孟祥清闻言一屁股坐在地上，原本还算有神的双眼瞬间变得涣散，脸上竟挂起一丝不明的傻笑：
“不，不可能，嘿嘿，我悠然集团华夏第一，华夏第一！这才一个与，怎么可能没了，我不信！我不相信！”
说话的功夫，孟祥清忽然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疯疯癫癫的冲出门外，一路跑，一路大声喊道：
“悠然集团，华夏第一！悠然集团，华夏第一！”
……
“痛快，痛快！哈哈哈！干杯！”马超高举酒杯，环绕一圈酒桌，大声道：
“这一段时间真他妈憋屈，老子吃老干妈吃的都快吐了，我现在看到瓶子我就反胃，今儿个开始总算好日子要来了，以后这华夏商界谁还敢与我翰林一战？！”
酒桌上众人发出一阵轻松的哄笑。
林寒、元霸、姜维、艺舟、清芷还有赵家姐弟几人都聚齐了，这段时间赵思聪为了支援翰林，过的日子也不如意，旗下电竞俱乐部的电脑都为了林寒当二手卖掉了。
这餐饭大家吃的都颇为感慨，气氛也尤为热烈。
林寒不由多喝了几杯，弄的坐在他身旁的艺舟连连对他翻白眼，总是轻声相劝：“你少喝点，少喝点。”
一旁赵伊人的神色总显得不太自然，她不想看林寒与艺舟，可眼神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他们，弄得她非常不自在。
“寒哥，黑死病怎么没来？我还想见见他呢，寒哥这招真是高啊。我上午还以为咱们要完蛋了，没想到没几分钟就天翻地覆了，比雪崩还要快。”赵思聪笑着说道。
林寒平静的摆摆手：
“他不喜交际，我也就不勉强他过来了。他现在在我给他找的公寓里头看书呢。他好像还挺喜欢咱们华夏传统古书的，只是看不懂，还得天天学汉字。”
两人说话时，包厢的房门被推开，小虎牙从外头走了进来，神色拘谨的扫了屋子一圈，有些尴尬的半鞠躬示意：
“对，对不起，我，我来晚了，外面太冷了，我又回去加了条秋裤。”
“你怎么来了？”赵伊人微微一愣，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不是工作上的事儿，所以她没有打电话让小虎牙来的，自然会有这么一问。
没曾想小虎牙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对着赵伊人笑了笑之后径直朝着马超走了过去，在他身旁那空位置上坐了下来。
前一秒还狂放不羁，大喊敬酒的马超这会儿又跟小媳妇一样坐了回去，正儿八经的端坐在那，不苟言笑，惹的一旁姜维狂笑不止。
赵伊人如果还不明白那就是傻了，她先是一愣，随后报以会心一笑。只是笑过之后，看着这桌子上一对对，心里不由发出一声叹息，又低下了头沉默不语，而眼角余光偷偷打量林寒与艺舟的频率更加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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