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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锐二话不说，十分肯定的回道：
“马总，不是我小曹在这跟您吹，但凡是漕运涉及的地方没有我不熟悉的。橘江作为重要的码头县城，我怎么可能不熟悉呢？一点也不夸张的说，这码头上住着多少只鸟，哪一只怀孕了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马超闻言眉头一扬，对着车窗外的曹锐晃了晃手，神色平静道：“你上来。”
曹锐心中一喜，连忙打开车门在自己老子身旁占了个位置，满眼恭敬的望着一人之隔的马超，摆出一副恭敬的姿态，等待着马超问话。
“既然这水上的事儿你什么都懂，那我问你，我们翰林集团的董事长林寒，可有消息？”马超直接了当的问道，这是他这次下江南的主要目的，可从下飞机到现在曹江龙却只字未提，这让马超心里非常恼火。
曹锐当然知道林寒。
但他常年混迹国外，半个月前才回国主事儿，压根连林寒的照片都没见过，哪能给马超提供什么消息。可他不傻，知道自己老子是怎么把马超骗来的，转念一想，笑着说道：
“马总，林董事长的事儿那是天大的事儿，我还真不敢乱说。渔民、船员，有事儿没事就喜欢说些海上的事情，还真就有人提过林董事长，只是真假不知，我们也怕是捕风捉影啊。
这次马总您亲自下来视察，走走漕帮，看看我们漕帮的新气象也正好跟船员们聊聊天，了解了解情况，这总比我和我父亲这‘二手’消息要来的更可靠！”
一旁，曹江龙暗自舒了一口气，用赞赏的眼神望了一眼自己这留学回来的“好儿子”，顿了顿接过话茬说道：
“是啊，马总。消息有而且很多，我曹家也是心系林董事长安危啊，这事情都出了几个月了，您和姜总一直不放弃，这种精神让我曹江龙非常感动！”
马超抬起手来不耐烦的晃了晃，神色平静道：“好了好了，这些话就不要说了，那就去码头吧，多看看，多逛逛。”
“好！您要去哪个码头？”曹江龙满声欣喜的问道，他有绝对的信心马超在考察过橘江各大码头之后会把江南水运市场重新划分给漕帮。
因为他早花巨资把这边收拾的干干净净，处处都体现了水运行业的尖端技术。
马超稍加思考，说道：“北6码头都是国际航线，翰林集团在国内已经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了。迟早是要走出国门的，林董在的时候就强调未来的战地是国外市场，所以就去北6码头吧！”
“好！曹锐，让司机开车去北6。”
“是！”
此时，北6码头。
林寒穿着一声清洁工人的衣服，带着塑胶手套站在船板上，满脸痛苦，一个劲儿的干呕，刚刚他在船下清洁仓看到的东西实在是太恶心了！
那味道压根不是寻常人能受得了的，关键是他就只能带个薄薄的一次性口罩，明明其他工人都有配发防毒面具。
“干什么呢，又偷懒啊！知不知道今天有大领导要来，出了幺蛾子把你丢海里喂鱼都算是你小子享福了。”船舱内走出一水手，嘴里骂骂咧咧的大步朝林寒走来。
“我要面具，这下面没有面具根本受不了。”林寒抬手擦了擦嘴巴，神色冷漠的盯着这监工船员说道。
“呦呵，不清楚自己是来干嘛的啊？你还有权利要这个要那个啊？”水手一声冷笑，歪着脑袋凑的林寒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
“船长交代过了，你是大少爷丢过来的人，得罪了大少爷还敢在这里装大爷，你是活腻了吧？我能给你一双手套就他妈已经是够人道主义了。瞪什么瞪，就你眼睛大是吧？！真那么想要面具啊？”
话音落下，水手几步上前一把扯掉林寒脸上挂着的一层口罩，顺手就扔进了海里。紧接着他一口唾沫吐在林寒的鞋子上，满脸鄙夷与嘲讽的说道：
“?潘浚?妓?杪涞美刺Х嗔耍?棺笆裁创笠?羰裁春荩?献痈嫠吣惆。?穸?鱿挛缌?闱罢獯?绽锿返姆啾闱謇聿桓删晃揖透?笊僖?惚?忝煌瓿扇挝瘢?蠊?绾挝铱晒懿蛔牛?阕约旱嗔堪伞！
话音落下他转身离开，走起路来跟那旧社会的地主一个模样，周遭许多看热闹的船员水手望着林寒都纷纷发出嘲笑声，仿佛在看一个可怜虫。
林寒双手握拳，紧咬牙关，有那么一瞬间想直接不干了，可转念一想苏姐的女儿还在人家手里，又只能先忍气吞声转身朝船舱下头走去。
半个小时后。
浩浩荡荡的车队出现在了北6码头门口，曹家父子一左一右，两人笑容满面的陪着站在中间的马超从门口一路往前。
父子两个点头哈腰，一会儿笑着指着那边的仓库集装箱介绍着现代化的设备，一会儿信心满满的指着海边的停靠的船只展现着自己几乎是全自动化的装卸流程。
沿途所有码头工人一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干活儿，所有人看到马超都是浑身一颤，低头继续忙活，深怕得罪了这曹家父子都得巴结的大领导。
“我们北6码头，有2359米的超长海岸线，一次性建成总共7个泊位，400万标箱一年的吞吐能力在整个……。”曹江龙滔滔不绝的为马超展示着漕帮的实力。
如此卖力，无非就是想翰林集团给他们一口饭吃。
可马超的心思却依旧不在这，他在码头正中心停下脚步，环绕一圈四周打断了曹江龙的吹嘘，开口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了解了，看看你们的船员、水手和工人吧。我想跟他们聊聊！”
曹江龙父子两人相视一眼，随后两人同时面带笑容的转身望向马超，回道：“当然没有问题，这基层一线员工也是一家企业的形象，那边是刚停靠两天的蓝鲸号，我带您过去看看，曹锐，带路！”
“是！”曹锐应了一声，连忙往前一步指引马超直奔蓝鲸号而去。
正当马超抬脚要走，目光忽然触碰到了左后方停靠的一艘货船前头，被船前一辆罐装货车吸引了目光。
他发现但凡是路过那火车的工人们纷纷避让，显得十分“恐惧”。马超当即站住脚步，抬手指着那罐装货车问道：
“那车是干什么的？你们不会还负责运送危险物品吧？风险很高吧？”
运输这一块，危险品运输尤其是可燃气、油等物质不仅运输风险高，在公海区域航行时被海盗盯上的几率也比寻常船队要高很多。
所以但凡设计这块国际运输的水运公司都有个外号叫“滚热油”，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跑一趟货运像是滚了一次热油锅，这对于要发展国外业务的翰林来说是不划算的冒险。
曹江龙当然明白马超的心思，眉头一皱，连忙转头询问身旁的曹锐：“锐儿，那是怎么回事？我们码头可从不接危险物品的运送的，一直都是走的正规物品运输，那什么车啊？”
老子多久没混过一线了？儿子读的书多可这回来才多久？一时父子两人还真都不知道那车是干嘛用的。曹锐神色尴尬的眨眨眼睛，忽然灵机一动大声呼喊路旁一工人：
“你，过来一下！”
这工人正是先前辱骂林寒的那个水手，他一见是领导喊话，身子一颤，低着头老老实实的跑了过来，无比紧张，哪有在林寒面前时的大爷模样。
“那是干什么的？”曹锐硬着头皮问道。
水手扫了一眼曹锐手指方向的火车，满脸谄笑的开口道：“几位领导，咱北6码头是跑摩柯海航线的，情况几位领导应该知道，那车就是处理长运排泄物的。”
“哦，明白了。”马超恍然大悟，点点头回道：“是我无知了，走吧。”
话音落下，他转身要走。
本来这事儿就这么过了，可曹锐眼珠子在眼眶里转悠一圈，一下心里有了坏主意：
诶？那正在清理粪便的应该是那个?潘坷矸⑹Π桑堪阉?泄?吹弊盼腋盖缀吐碜艿拿嫘呷枰环?癫皇谴碳さ暮埽??撬?业弊盼野趾吐碜艿拿娣㈧??蔷退闶堑米镎孀孀诹耍??季炔涣怂?
心里这般想着，曹锐连忙开口，佯装火冒三丈的语气与那水手喊道：
“胡闹！不是说过了吗？为了不影响码头的正常秩序，这种活儿都是要在短时间内迅速完成的，这都几点了？就这么几条船还没搞完吗？！怎么干活儿的，一点都不专业！”
马超与曹江龙齐齐顿住脚步。
曹江龙自然明白自己儿子的意思：完美是不可能的，适当的表现错误又及时更正错误反而能赢更多的分。
如此思量，他也就没有干预。
挨骂的水手一听慌了，哪里愿意做这冤大头，当着三位大佬的面背锅？做那出头鸟？他连忙身子一挺，抬手一指货车方向委屈道：
“曹，曹少爷，您，您不知道啊！新来的这个清洁工，贼他妈爱偷懒，我一天说了他好几回就是不管用啊。”
“这样的员工还留着干嘛？你把他叫过来，我好好教训教训他，这不是让马总看笑话吗？我们漕帮做事儿一贯讲规矩，讲原则，把他给我叫过来！”曹锐眼睛一瞪，伸手骂道。
“是！”水手应了一声，转身踉踉跄跄的往货车方向跑去。
马超眉头一挑，心里哪里不明白这是曹锐要演一出管理的好戏给自己看了，只是嘴上不说而已。
他觉得无趣便偏过头去望向远处的蓝鲸号，心里想着：
不知道那会不会有人有恩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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