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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艾达做什么了？”叶夫人追问。
她看的文字里没有关于艾达的描述。
苏沫道：“夫人还记得我们在龙奥会所里，叶少安曾经给您看的一段视频么？”
叶夫人当然记得，要不是这段视频，她险些把艾达往“叶家媳妇”上面考虑了。
毕竟在那个时候，任何一个大家闺秀都比苏沫强。
“艾达拿她和少安睡过的事……”
“咳，”叶少安的嗓子，正好在这个时候不太舒服。
苏沫没理打岔的叶少安，径自和叶夫人解释：“艾达把和少安睡过的事当作资本跟您炫耀，因为她知道您对她很有好感，而那时您正好对我成见很深，其实，真正和她睡的人是林昊……”
“说正事就好，龙奥会所的那些事别提了。”叶少安不悦地打断。
苏沫也没看他，继续说着：“那份视频是七年前少安在宜家酒店里的事，我还有一份，是宗衍母亲给我的，两个视频结合，可以说明当晚监控录像被宗衍截走。宗衍截走录像是对林昊的保护，也是想以此对林昊进行控制，后来他把林昊送进监狱，很可能是因为这个。”
只不过到后来艾达和林昊、卫庭沆瀣一气，宗衍手上的这份证据便失去了威胁。
苏沫把前因后果和盘托出，包括他养卫庭，以及利用卫庭去做的那些肮脏事，听得叶夫人咬牙切齿，叶灵是个爆裂性子，险些没上前把林昊给撕了。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停在了林昊脸上。
林昊手里捏着餐刀，僵木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只有勾起的嘴角带着鄙夷的笑容。
“你们对我单方面的控诉，说完了？”他冷冷笑说：“就算视频可以证明我跟艾达发生过关系，你们又怎么证明卫庭做的事，是受我指使？”
叶少安道：“卫庭自以为他能以假乱真，引诱李菲儿得手后，还曾去过二院，见了我救助的那名产妇，而那时我已经布置人手在医院蹲点，成功跟踪到卫庭，并且找到了他的藏身地点。”
听到这时，林昊的脸色再次惨白！
他之前便预感到卫庭可能会曝光，难怪叶少安突然把一切源头都指在他身上，原来他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暴露了！
无视林昊变白的脸，叶少安笑道：“如果说，推测得来的东西缺乏说服力，那么卫庭的藏身地，就是你反驳不了的证据。警方追查卫庭，追踪的线索却总会在关键时刻中断，因为有一个人在为他计划后路，这个人了解林城，擅用黑客技术，有钱周转，也能够上上层人脉，难道这些事，只凭一个卫庭可以做到？”
叶达民痛苦地托着额头，放下了手上的材料，懊悔地砸砸自已的脑门。
“是我的错，都是我。”
“叶先生不用自责，”苏沫劝道：“林昊是个成年人了，不管他幼年经历过什么，在他有自主思想的那天开始，他便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犯的错理应由他自已承担。
在老天给所有人的机会当中，只有一种机会是人人平等的，那就做好人还是坏人的机会，可是在这么当然、这么简单的选择上，林昊却为了他的执念，做了恶，好像他的选择与他的成长轨迹有关，但实际上只与他自已有关。
任何的不幸或不公，都不能成为一个人作恶的借口。”
林昊紧紧地咬着牙槽，没有辩解一个字。
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叶少安所手里东西形成了一个成熟的证据链，把这些年他的轨迹完全拼接，事件，动机，时间以及发生过程全部收拢在内，基本上没有反驳的空间。
叶夫人的表情像吞了苍蝇，之前他对林昊的印象还不错，现在一想，当初对他的那些好，竟是喂了狗！
叶少安道：“你用卫庭的容貌冒充我，仿照照片和视频，和艾达串通一气，你指使卫庭带走诚诚引我去追，趁我去救从斜坡掉下去的诚诚时，夺枪杀我。你伪装成一个正人君子，收获夫人和诚诚的好感，你之所以没在他们面前露出真面目，是因为你还有耐心，企图通过这种手段代替我。你没想到的是，我醒来了。唯一对你好的地方是，我变成了一个傻子。”
“装疯卖傻，就是逼我现身的，对么？”
“我并不知道背后那个人是谁，只是直觉这么做，会有人跳出来，就算你跳出来，我也没把你和卫庭扯在一起，因为在我看来，跟了父亲那么久的孩子不会那么坏，他可能会搞小动作，但他不会杀人。”
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已肯定瞎了。
叶夫人唉声叹气，听都听烦了，懒懒地看了林昊一眼：“如果你无话可说的话，自首去吧，别等我们把你押去警局，老爷子在这儿，我怕他一口气上不来，就此过去了。”
叶达民没脸见夫人，闷着头不吭声。
没人看见他那双苍老的眼睛，早就布满了血丝。
“爸，”叶少安起身，习惯性把手放在裤袋，“我很抱歉当着您的面揭穿林昊，但您做为他的父亲，理应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对我们的伤害已经触犯法律，无可原谅。您在这件事里没什么主动权，但您可以劝他，是要自首，还是等警察上门抓人。”
此时的叶家别墅外，三辆警车呼啸着刺耳的警笛声，在叶家门口停下。
十多名武装警察跳下警车，荷枪守在别墅大门外。
*
那只紧捏餐刀的手猛地一颤，林昊忽然抬头，恶狠狠地盯着叶少安。
眼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像一个沉寂多年的火山，进入即将喷发的时刻。
“叶少安，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林昊阴着脸说道：“既然你报警了，何必再假惺惺地给我选择，让警察进来把我抓走就好。”
“都到现在了，你还是没有一点后悔么？”
“有啊，”林昊说得斩钉截铁，“我后悔自已是叶达民的儿子——不能见人的儿子。我后悔为什么不早点杀了你！”
“林昊！”叶达民霍然站起，顺手拿起桌上的餐碟砸向林昊。
“啪！”一个声音响起，那只餐碟砸在林昊的额角，碎裂。
餐厅里突然陷入一片死静。
静到甚至能听见人们的抽气声，和林昊切齿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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