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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岐不免疑惑:“带上你?”
赫连鸢看出杨岐臀部有伤不便骑马、但又急着赶路,便说:“俺会骑马。”并提出了令杨岐无法拒绝的“代驾”请求。
“听起来不错。”杨岐道。
“你同意呗。”赫连鸢说道,这一次她没有谈价钱,因为她明白杨岐无法拒绝。
“好,我同意。”杨岐也的确没法拒绝,但问题是:“你怎么载我?”
“你同意了就好。”赫连鸢直接一跃上马,坐在了杨岐身后。
“你……”
杨岐没有说完,就觉得后背靠到了一片柔软之中。而他还没有来得及深入体会这种柔软,就被要求把脚从马镫里抽出来。
代驾嘛,油门和刹车自然是要交出的。
“可我不踩着马镫,怎么坐呢?”
“你不用坐,趴着就行了。”
在赫连鸢的指挥下,杨岐就横着趴在马背上。
而为了防止杨岐滑下去,赫连鸢还取出一捆绳索,把他固定好,随后了解了目的地在哪儿,便打马上路了。
赫连鸢打猎的技术属实一般,但骑术的确精湛,一个比普通汉人女子还要矮小一些的身体,控制着高头大马,在雪地里载人,脸不红气不喘,轻松惬意跟玩一样。经过两天的快速行进,她就将杨岐带到了鲁阳县。
到县城的时候,杨岐屁股上的痂都还没脱落呢。
抵达了军营,杨岐被放下马,一瘸一拐地走进了辕门。
门口的两名持戟守卫看见杨岐,不禁欣喜地高叫:“杨屯长回来了!”
听到外面呼声,校尉裴元绍和司马周仓也从帐中走出,欢笑着迎接杨岐,二人都显得有些喜出望外。
“杨兄弟啊,我还以为你死了。”裴元绍尽管是高兴说出来的话,但总有点不那么好听。
“我怎么就死了?这不是好好的嘛!”
“左慈先生说你死了。”
“……把他给我叫出来!”一提到左慈,杨岐就来气。这个号称半仙的家伙,说好了要帮他化解血光之灾,结果若不是靠着一千二百积分换来的“韧性”,他早就成了冷冻肉了。
左慈听到动静走出来,看见杨岐除了有些虚弱外并无大碍,也感到惊奇,还说什么:“杨屯长果异人也!遭遇大难,竟然能够轻松化险为夷——”
“少来!”杨岐打断他的话道:“你说好了要帮我想化解之法的,我等临出发了也没等到你的一两个‘锦囊妙计’。”
对此,左慈表示:“还望杨屯长包涵,贫道忘了。”
“忘了?”
“总之杨屯长现在无恙,还是说说此次打探是什么结果吧,是否有所斩获?”左慈岔开话题的能力倒是一流。
杨岐本想好好索要一下精神损失费之类的赔偿,但军情更加重要,因此也就暂且不跟他计较了,而是和裴元绍、周仓二人进入大帐,将梁县守军不多、董卓兵马转移荥阳的军报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裴元绍听完后,立刻派人将这则重要军情传达给破虏将军孙坚。
冒着生命危险总算有所收获,至于如何利用这则情报、继而如何用兵,那就不是他们的主要任务了。
完成了斥候任务,杨岐只想好好休养几天,起码先让臀部恢复恢复,不然真是坐立难安——字面意义上的坐立难安。
只是他还不能马上休养,因为讨债的找到了他。
“俺把你安然无恙地送过来,给俺钱吧。”赫连鸢直截了当地对杨岐说。
“你想要多少?”杨岐问他。
“唔……”赫连鸢经过深思熟虑,最后说出了一个她眼中的天文数字:“五百钱!”
五百钱,折合人民币七百五十块,如果把董先森发行轻量小钱等扰乱货币价值的因素再考虑进去的话,可能七百块都不到。但这也比现在一张跨省的火车票都贵多了。
不过在手握二十一万大钱的杨岐看来,五百钱算个啥,当场取出五百铢钱,塞给了赫连鸢。
赫连鸢喜不自胜,说道:“俺这两三天,足足赚了一个月的钱!当兵的都这么有钱吗?俺也想当兵了。”
那么问题来了,在汉朝当兵,真的很赚钱吗?不妨看一组数据:
每个士兵耗粮=1.8石\/月,21.6石\/年,合4220钱\/年,即人民币6330;
每个士兵耗食盐=3升\/月,3.6斗\/年,合144钱\/年,即人民币216;
每个士兵衣物=3400钱\/年,即人民币5100;
每个士兵每年生活费约8000钱,即人民币12000;
每匹战马耗粮=3.3石\/月,39.6石\/年,合7920钱\/年,即人民币11880。
安葬费=人\/3400钱,即人民币5100;
将领抚恤金=人\/10~60万钱,即人民币150000~900000。
由此可见,把钱粮衣物等加在一起算,一名普通士兵一年的全部收入平均是23646元人民币,相当于月薪两千不到,连工厂流水线的工人都不如。骑兵更贵,但很大一部分钱是用来养马了。
除非当上将军,高级将领的月俸通常是上万的,譬如裴元绍当了校尉以后,头一个月就拿到了一万钱的月俸,相当于人民币一万五千块。
当然上面还有安葬费和抚恤金,数额看起来很是诱人,但估计没有几个人会情愿让家里人帮他去领。
而且这组数据是两汉统计下来的平均数据,汉末三国生产力遭到破坏、经济倒退,实际发的钱只会更少,比如杨岐在何仪手下当农人矛手的时候,一年全部的收入加起来才12500钱,相当于18750元人民币,比上述的平均数值少了将近五千块。
这少的五千块,很可能就会让他饥一顿饱一顿,或者冬天没多余的棉衣穿,在基础设施落后的古代是很致命的。
要不是因为那场伏击战,他缴获了二十万钱,你看他现在还怎么敢浪。
不过话说回来,那二十万钱究竟是什么钱?杨岐一直没仔细想过,这会儿才算是明白了过来:那二十万钱,恐怕是冯夫人的嫁妆吧。我堂堂男子汉,居然一直在花女人的钱!
不过这是男女地位平等的汉朝,用女人的钱其实一点也不丢人。
花女人的钱怎么了?有的男人还要靠女人来保护呢。堂堂汉高祖刘邦,就曾靠女兵替他挡刀逃跑过。《史记·项羽本纪》记载:“于是汉王夜出女子荥阳城东门,被甲二千人,楚兵四面击之。”
而且汉朝不光有女兵,还有女兵部队呢。就比如说像赫连鸢这样的匈奴人,男女都可以参军,一样骑马射箭、一样瓜分战利品,挑精壮的俘虏回家当奴隶。如《资治通鉴》中记载,公元前36年汉朝军队讨伐西域的郅支单于,把匈奴军困于郅支城内,匈奴军誓死抗击:“单于乃被甲在楼上,诸氏、夫人数十皆以弓射外人。”
只不过,眼下在鲁阳,似乎并没有适合赫连鸢待的军营。如果她非要参军,那恐怕只有一个行当收人:军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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