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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出乎杨岐的意料了。他原本是想用鞭炮打击敌人士气,并引起地方骑兵主力的注意,引诱西凉骑兵向他们发动攻击,然后再把比二踢脚威力更大的炸药包拿出来,让西凉骑兵好好品尝品尝的。可现在敌人不打这一边了,而是冲向偏弱的右翼去了,那该怎么办呢?
杨岐不免为战况担忧。可他只是一名屯长,目前僭越着校尉的统领权限,对战况再担心也没用,毕竟最高指挥官是破虏将军。
想到破虏将军,他不免要回头朝侧后方的豫州军骑兵看了看。
孙坚及五百骑兵并没有动,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打算去支援被袭击的右翼。
在人数少于敌人的情况下,如果敌人攻击哪里你就去防守支援哪里,那迟早会疲于应付,被人像耍猴一样耍废掉的。从一开始,孙坚的基本方针就是进攻。
不好守的地方就不去守了,我们只要进攻。
刹那间,杨岐明白了孙坚的策略,既然敢带着一万人正面突董胖子的主力,那就说明他是要将进攻贯彻到底。
既然要进攻,那么……
杨岐懂了,他霎时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应该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方式,帮助破虏将军去完成这一场大胜。
“所有人听令!”
杨岐将裴元绍部甲、乙、丙、丁、戊五屯分开,甲、丙、戊突前,乙丁两屯靠后,交错行进,迅速绕向刚刚从混乱中恢复过来没多久的董军右侧。
“戊屯都有,取出药包,记住我先数三声点火,点火后我再数三声再丢!”杨岐高喊:“点火,一、二、三,放!”
一百多个一斤多重的纸包带着引线上的火星子被掷向董军。
由于之前刚被二踢脚炸过,这帮董军心有余悸,一看见裴元绍部的人朝自己丢东西,个个都吓得往后缩。但战场这么大,后面有不知情的也不可能让前面的人往后退扰乱阵型,就把这些人再往前推,可怜一帮倒霉蛋挤来挤去还是倒在了炸药包的爆炸范围里。
这一次可不仅仅只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刺鼻的硝烟了,这一回连土块石子都被炸得溅起,几百名董军被炸得遍体鳞伤。由于炸药包是人为投掷的,不可能分布得那么均匀,有些人踩在炸药包密集的区域,瞬间被炸成了通体全黑的昆仑奴。
就在董军发出惨叫的时候,杨岐趁热打铁,继续发令:“丙屯都有,取出药包,一、二、三,点火!一、二、三,放!”
又是一百多个一斤沉的炸药包被丢进了董军的步兵方阵。
本来古代打仗,为了发挥人数上的优势,步兵通常都会站得比较密,以在短时间内对同一面的敌人发挥出更高的攻击频次,然而面对范围性杀伤的火器,这种密集阵型就成了致命的弱点。
这一次的炸药包攻击效果更加显著,一百多个炸药包,杀伤了一百多名董军,你拎着阵盾、穿着铁铠都没用,几乎是一瞬间的工夫,一个屯的兵力就蒸发了。
而杨岐还在继续指挥本部:“甲屯都有,听我号令,取出药包——”
对面的董军这会儿听见“某屯都有”或是“取出某包”都已经神经了,不受控制地想要后撤。
“一、二、三,放!”
再一次的,一百多个炸药包被丢进董军的军阵,某几个力气比较大的甚至扔过了头,都扔到了更后面的射声士和臂张士的脚下。
一时间火光冲天,断肢横飞,大地几乎都要颤抖。这一次的爆炸范围更广,近乎呈一个三角形,不过其实杀伤的人数没有第二次多,但对董军造成的心理打击比之前两波更甚。
“丁屯——”
杨岐还未正式发令,就听侧方马蹄声阵阵。
破虏将军孙文台领着五百轻骑兜了个小圈子,来到了董军正右方向,发起冲锋了。
杨岐看见这一幕,立刻叮嘱众人:“这回往里面扔啊,别炸到友军!”
报数加“放”已经变成了一种快乐的享受,而扔炸药包对于裴元绍部的全体将士来说,也是一种平生未有过的乐趣。
在杨岐的指挥下,丁屯、乙屯依次扔出炸药包,又用火药洗了两遍地,带走数百亡魂。
从头到尾不到十分的时间,光是挨炸,董军就损失了差不多四个曲也就是八百多的战斗人员,关键董军也不知道敌人还有多少这种会发出巨响并杀伤人的纸包。人都是会算账的,要真按十分八百人的损耗速度,三个时辰他们就全军覆没了。更不用说古代战争,通常部队损失十分之一的人员就会动摇,那实际上只需要被炸上不到三刻钟,主力就会崩溃了。
而孙坚带领骑兵发起冲锋,就是把这三刻钟时间再进一步缩短,缩短到多少?两分!
也许有人不知道古代计时单位是怎么算的,这里科普一下,中国古人计时:一元十二会,一会三十运,一运十二世,一世三十年,一年十二月,一月三十天,一天十二时,一时二小时,一小时三候或四刻,三十分一炷香,一刻十五分,一分六十秒。两分,就是两分钟。
两分钟时间,董军右翼彻底崩溃。
“杀啊——”
几百名豫州轻骑发出喊杀声,双目喷薄着怒火,宛若数百名神兵下凡。
“啊——”
尖叫和嚎叫声蔓延开来,几百柄环首刀追斩着互相推搡着的董军,后面的豫州步卒和裴元绍部紧跟而上,冲上来杀敌,很快战场上残肢遍布。
豫州军弓弩手点燃火矢,射向想要扭转局势的西凉骑兵,前端的杨岐端平手弩,点燃引线,通过望山瞄准好后扣动扳机,绑着二踢脚的弩矢正中一名西凉骑兵屯长,这次狙杀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西凉骑兵也发生了混乱,无数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即便眼前的这一幕就是自己一手造就的,杨岐仍然惊呆了,他的虹膜上映出血红的火光,他感觉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董军右翼已然崩溃,不过豫州军的右翼同样也有点吃不消。
樊稠亲自带领两千骑兵突击了豫州军右翼,韩当的五百轻骑被迫正面迎击,一个照面就被又粗又硬的骑枪冲死了二百多个。汉朝,至少是东汉末年,是有重装冲骑的,所以不要对马上长杆兵器保有怀疑态度,那会儿中国的重装冲骑,用的就是长杆兵器,而其中最负盛名的便是马槊。因此那个年代只能是说不存在类似于方天画戟、青龙偃月刀这种的魔幻武器,但可用的其他马上长兵器还是很多的。
董军和豫州军都是右翼面对压力,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个五五开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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