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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不妙，”成宜以汉人特有的含蓄方式承认道，“我们完全被包围了。”
马超瞪着眼睛，痛不甘心。“我们应该能行的，”他低声说，“要是有炎乐……我们就可以了结它。”
成宜瞥向别处：“可……好吧小伙计，我一直有些顾虑，对那把剑，而且说实话，对你也是。”
马超好一会才意识到成宜在说什么。
“你——你想告诉我你已经知道怎么找到它了？”
成宜点点头，立刻被马超抓住了手臂。“不管你在顾虑什么，成叔，可现在你不能在犹豫了。狼群就快要把我们包围了。既然你知道在哪就带我去，快帮我拿到炎乐！”
成宜难受的看了看他，闭上眼。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伙计——关于那把剑的，所以我才没有急着去找。那消息突然冒出来——让人觉得有点蹊跷。不过我保证我会搞明白怎么回事儿。你去召集人，我帮你找到它。”
马超拍拍老朋友的肩膀。这就对了。韩遂，我会找到那把该死的匈奴单于曾用过的剑，用它刺穿你的黑心。让我踩着你的尸体成为凉州真正的主人。
“填好那边的缺口！”负责指挥的本部司马大喊着，“放箭！”
马超奔向他的司马时，弓弦崩动的响声遍布整个营地。
司马转向他。“大公子……我们被彻底包围了。我们可以坚持一会儿，可最后总会被它们磨死，因为二公子把大部分兵马都带走了，我们剩下的人实在太少了。”
“我明白。成宜和我准备去找炎乐。”
司马因震惊和希望而略微睁大了眼。
马超曾和几个亲信讲过这把剑——还有它的无边神力。“只要我们找到它就必胜无疑。你能帮我们争取点时间吗？”
“好的，大公子。”司马咧嘴笑道，但他看起来仍然很担忧，虽然他说，“我们会拖住这些狗娘养的饿狼。”
很快，成宜带着一张地图与马超和几个士兵会合。他抿着嘴，眼神不悦，但他的身体还是没有踌躇。司马给了个信号，开始吸引敌人，绝大多数野狼立刻转向了他，使得营地后方门户大开。
“我们走，”马超神情冷峻的说。
成宜时不时看看地图，大吼着指路。他们尽可能快的按他的指引在深雪里急行军，只偶尔停下来确认方向和作极短暂的休息。乌云聚集，遮天蔽日，开始下起了雪，更加减缓了他们的前进速度。
马超开始机械的前行。大雪使他们只能看清前面十来步的范围。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走，也不在乎了，只是跟着成宜挪动着双腿。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他可能走了一小会儿，也可能走了几天。
他的脑海完全被炎乐占据。那是他们的救星，马超知道它是的。但他们能在营地被狼群攻陷之前找到它吗？法里克说过他们可以坚持——一阵子。他们会不会很快就看到玛尔甘尼斯出现眼前？——在马超自己的营地里——而他却无力伤它一根毫毛——
“那边，”成宜说，并指着前方。“就在那里面。”
马超停住脚步，眨了眨眼，大雪使他的眼睛没法完全睁开，睫毛都结了冰。他们站在长城山脚下一处山洞的入口，它在白雪飞旋的阴沉天幕下显得十分扎眼而不祥。洞里有着某种光，橙红色的柔光，他好不容易才瞥上一眼。尽管筋疲力竭，几乎冻僵，马超还是感到一阵兴奋的冲击。他强迫麻木的嘴巴讲出话来。
“炎乐……韩遂的催命符。它会结束这场瘟疫。上吧！”他仿佛恢复了气力，奋力向前，强迫自己的双腿服从指挥。
“孟起！”成宜的声音使他猝然停步。“这么珍贵的宝贝不可能摆在那里等人捡。我们得小心点。”
马超急不可耐，但成宜对这种事更有经验。于是他点点头，抓紧战剑警惕的走了进去。突然从暴风雪中解放出来，他感到更加振奋。
接着他们进一步深入洞穴中心。刚才他在洞外瞥见的光亮，原来是洞壁、洞顶和地面的宝石与矿脉发出的。这样他的士兵们就能专注的拿好武器，而不用举火把了。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一些声音。成宜是对的——有人知道他们会来。
这些声音低沉空洞而冰冷，他们焦急的语声飘到马超耳中。
“回去，凡人。在这被遗忘的洞穴里，等着你们的只有死亡和黑暗。你们不能过去。”
成宜停了下来。“孟起，”他说，他语气温和，引来无穷回音，“恐怕我们得听他的。”
“他——是谁？”
“昆仑神，匈奴人所信仰的神明。”
“听什么？他是匈奴人所信仰的神明，又不是我们的。”马超喊道。“听它们没用的鬼话，让它阻止我得到神剑？靠这点威胁的话恐怕办不到。”
他握紧战剑加速前进，转过一个弯——便立即停了下来，努力把面前的一切看个明白。
洞穴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将他的视线完全牵走的那样东西——
炎乐。
它被包裹在一块团熔岩般的物质中，通体的花纹发出炽热的红光。
在下方是一个火炉似的东西，立在积雪覆盖的小丘上。一道天光从穴顶的洞口投射下来，照亮了阿尔泰金山神。
这就是他要找的神剑，它会赋予自己力量，并让自己拥有一切！
马超着迷的瞪着它，双手、十指几乎因为渴望握紧它而疼痛，他的手臂恨不能立刻挥舞着它斩杀韩遂，将金城郡纳入自己手中。他被吸引着，向前走了几步。
“小心，这应该很烫！”成宜提醒道。
但马超无视他善意的提醒，伸手探向炎乐。
火焰瞬间爬上了他的手臂，马超吼叫着，握住了剑柄。他只觉得一股熊熊烈焰，烧遍了全身……
马超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气喘吁吁，热气从冰冷的唇间呼出，变成了白雾。他转向那来之不易的战利品，一看到那把剑，他所有的疑惧都烟消云散。
“看，成叔，”他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们的救星，炎乐。”
“等等，孟起。”成宜命令似的粗声说道，仿佛给马超兜头一盆凉水。
马超眨眨眼，从恍惚的狂喜中惊醒，转身看着对方。
“什么？为什么？”他要求答案。
成宜眯眼注视着泛着热气的炎乐和那只火炉。“这里不太对劲。”他用粗短的指头指着阿尔泰金山神剑。“这容易过头了。看看它，还带着天知道从哪儿来的光，就像朵显眼的花一样等着人来摘。”
“容易过头？”马超向他射去难以置信的目光。“你找它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我还得冒着被烧焦的危险才能靠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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