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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吓死他都不敢靠近。
小丽立刻挣扎，拒绝。
不想将他传染，否则就是造孽。
“赵大哥，你别！你会后悔的！”她苦苦哀求。
“放心，我不后悔，咱俩又不是没好过？这些天想死我了！”
房东不依不饶，非要上去女人的炕不可。
两个人争执起来，小丽发出竭嘶底里的尖叫。
高亮亮正在厨房擀面，忽然听到女人的叫声，大吃一惊。
转身瞅到一个陌生男人在欺负小丽，他怒从心头起。
猛地抄起厨房一把菜刀，冲进卧室。
“兔崽子！欺负我的女人，老子要你的命！”
刷刷刷！高亮亮一口气劈出三刀。
但都被房东躲开。
那房东吓得差点窜稀，立刻问：“你是谁？”
“我是小丽的男人！你又是谁？”
“我是她的房东！她已经欠我三个月房租没给了！”
“欠债还钱！你塔玛干嘛动手动脚？”
“你女人做的什么生意，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吃软饭，绿头龟！你也算个男人？”
房东竟然破口大骂。
“少废话！她欠你多少钱？”
“一千两百块！”
高亮亮立刻掏出钱包，拿出一千两百块，甩在房东的脸上。
“滚！以后再欺负小丽，老子塔玛剁了你！！”
房东发现小丽有人保护，捡起钱走了。
高亮亮立刻扑向小丽，再次安慰。
“怎么样？他伤到你没有？”
小丽摇摇头，男孩才嘘口气。
“吃饭吧。”他说。
“嗯。”小丽点点头。
高亮亮将面条捞好，端到面前，用筷子挑起，吹到不凉不热。
他一口一口喂女人。
小丽哪受过这种待遇？感动得眼泪哗哗落下。
有个疼她的男人，这辈子值了。
真的不想拖累他。
可这男孩太固执。
面条吃完，那边中药也熬好。
一半用来内服，一半用来洗澡。
药汤沐浴，也是治疗的方法之一。
小丽喝药以后，高亮亮弄来浴盆。
把中药跟药渣子倒进去，兑上热水冷水。
这才将小丽抱起，再次除去她的衣服。
将女人放进浴盆里，他拿起毛巾，一点点帮她擦拭烂疮。
没有窘迫，没有害羞。
好像他等了她几十年，她也等了他几十年。
小丽问：“亮亮，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按照你的条件，可以找个黄花大闺女。”
“你是我媳妇，是我妻子，傻根哥说过，一日夫妻百日恩，深深浅浅……浅浅深。”
“可咱俩没有结婚啊。”
“没有结婚，你也是我妻子，我的第一次给了你，这辈子都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小丽经历过好多男人。
像高亮亮这么天真，纯洁，干净的大男孩，这是第一个。
她珍惜他，所以不想伤害他，而且想他幸福。
“亮亮，我不行了，最多再活两个月。
不想埋在外地，我想剪子岭，想牛家村。
你带我回吧，有天我死了，把我埋在剪子岭的山坡上。
我从剪子岭来，还要回到剪子岭去！”
高亮亮点点头：“好！明天就走，我带你回家，咱俩以后再也不离开剪子岭。”
这天晚上，两个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清晨，高亮亮帮小丽收拾好一切。
再次将女人抱上汽车，然后开往剪子岭。
一路上，小丽都在睡觉，嘴角却挂着笑。
她圆满了，知足了。
觉得自己很幸福，比剪子岭任何一个女人都幸福。
汽车足足开一天，早上出发，傍晚才开回村子。
哪知道刚刚走进家门，忽然不好。
小丽的爹娘跟弟弟，弟媳妇，统统站在家门口。
“走！快走！不能让这个女人进家门！”四个人一起嚎叫。
高亮亮搀扶着小丽问：“为什么？”
“她太脏了，得了不干净的病！会传染的！
而且伤风败俗，丢尽俺家的脸面，不能进这个家门！”
小丽得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半个牛家村的人都传遍。
他的父母跟弟弟拿定主意，回来也不准她进门。
原来在外面卖了十几年，伤风败俗，全家人怎么出去见人？
脊梁骨还不被群众戳穿？
高亮亮说：“叔，婶子！小丽是你们的亲女儿啊！
她在外面工作，还不是为了你们，为这个家？
这些年她为家里邮寄过多少钱？
你们的吃喝拉撒，全靠她啊！
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更不能落井下石！”
小丽的弟弟一瞅不干了，怒道：“你是谁？你算老几？这个女人伤风败俗，在外面做对不起祖宗的事儿，我们不要她了，让她滚！”
“她是你姐！”高亮亮怒道。
“他不是我姐！是个贱货！千人骑万人跨的贱人！”
话声未落，啪！高亮亮狠狠抽他一记耳光。
然后将小丽的弟弟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而且疯了一样怒骂。
“你还是不是人？秦兽啊？你姐是为了谁？
你是怎么上的大学？怎么买的房子？媳妇哪里来的？
所有的钱都是你姐挣来的！
不感激她也就算了，还把她拒之门外！简直不是人！
今天不打死你，为你姐出气，我就不姓高！”
高亮亮火山爆发，将小丽的弟弟打得嗷嗷大叫。
小丽的弟媳妇不干了，过来抓高亮亮的脸。
高亮亮才不惯她这毛病。
一巴掌过去，将她也抽翻在地。
把小丽拒之门外，就是这女人出的注意。
因为担心花钱！根本不念亲情。
小丽的爹娘一瞅，坐在地上就哭。
“天儿啊，地儿啊，有人欺负俺啊，大家快来瞅瞅吧！
张傻根，你的员工打人，扣他的分红跟工资啊！”
家门口闹成一团，小丽心如死灰。
这正是她不想回来的原因。
女人有气无力说：“亮亮算了，咱们……走！”
高亮亮这才住手，再次将小丽搀起。
两个人一步一步离开家门。
根本没有地方去。
三个村子的群众，看到小丽全躲得远远的。
都怕传染上不洁。
工厂也不能去，女工跟男工都有意见。
那些员工全害怕小丽将病传给高亮亮。
高亮亮再传给别人。
因此，对他同样疏远。
甚至瞅到他俩就捂鼻子。
好像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两个人被整个世界抛弃……孤立。
高亮亮抱着小丽一步一步上山，来到当初那座山神庙。
十年前，傻根跟小娟住过这里。
如今已经荒废。
庙里非常脏，落满尘土，挂满蜘蛛网。
高亮亮将这里收拾一下，把神龛当做土炕。
张傻根没在家，到省里去开会。
只有麦花来过，送来好多日用品，以及米面。
并且鼓励小丽，一定要活下去。
活下去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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