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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小秋问：“不闹了？不闹就起来，冻病了，可不关我的事。”
大娘愣一会儿，只得爬起来，嘟囔说：“横竖……横竖你要给我们一个说法。”气势就已经弱了下来。
舒小秋点头，目光扫过越聚越多的人问：“为什么之前有好房子给你们搬，你们不搬？”
“那边的房子那么贵，我们怎么租得起？”大娘没来得及说，老汉先嚷了起来。
舒小秋明知故问：“可是为什么这里搬走一大半？”
“哎哟，他们是有福利的，打个对折，和房产局有工作的人一样呢。”大娘又嚷了起来。
旁边蛋子妈叹口气说：“他们在那边做工，就能有福利。”
“为什么你们不去？”舒小秋问，“自己不想法子赚钱，却只是在这里叫穷，怪谁？”
这话说出来，围观的几个男人就低了头，有一个小伙子嘟囔说：“那时候也不知道他们能拿到有福利的房子。”
舒小秋摇头说：“他们做工赚钱，就算没有那房子，手里有了钱也能找到好一些的房子，你们不肯吃苦，又凭什么要和他们一样？”
“我们……我们……”小伙子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蛋子妈却抹泪说：“他们那工地做工，要的都是壮年男人，我们女人家能干什么？”
舒小秋惊讶的问：“家里的男人呢？”
蛋子妈又流下泪来，摇头说：“我男人死了两年了，只剩我带个孩子，我……我只能找些缝缝补补的活儿，又哪里租得起十几块钱的房子。”
确实不能。
舒小秋点头说：“总不成剩下这些人家里都没有能干活儿的男人的。”
眼前就一大群。
叶留群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这个时候插话说：“舒小姐，这里剩下的五十六户人家，倒有二十一户，要不没有男人，要不男人有伤有病干不了活儿的。”
这么多？
舒小秋惊讶。
不止惊讶这样的人家多，还惊讶于他居然知道准确的数字。
见另有几个女人也开始抹眼泪，舒小秋微微点头，向叶留群问：“你有没有读过书？”
他的名字，可不是狗蛋拴子大柱子之类，不是父母有文化，就是他自己读过书，自己改的。
叶留群毫不意外她跑题，点头说：“读过几年。”
那就行了。
舒小秋点头说：“那你帮忙，把这二十一户人家做个统计，最好附上情况说明，家里多少人，都什么情况。”
“好！”叶留群点头。
舒小秋看看他，忍不住问：“你算不算这二十一户人家里的？”
叶留群笑起来，低头看看自己，摇头说：“我没少胳膊没少腿，好像不算。”
什么叫好像不算？
舒小秋觉得这人挺有意思，微微点头说：“这些人的情况，你和戏楼的钥匙一起给我，我查清楚了，另外想办法。”
也就是说，不是他想怎么写就能怎么写。
叶留群点头：“好！”
虽然没说会有什么办法，可是这些话说出来，蛋子妈的心顿时一定，连声说：“这可就好了！这可就好了！”
“那我们呢？”之前的小伙子问。
舒小秋瞄他一眼，摇头说：“有些困难，我是可以想办法，穷且懒的没治，我管不了。”
“你……你……”小伙子涨红了脸，立刻喊，“你要这么说，我们就是不搬，你真强拆，出了人命看你赔不赔得起？”
舒小秋笑笑说：“随你！”说完直接往前走。
小伙子伸手要拦，有几个女人说：“大懒，你现在留下舒小姐有什么用？你不想搬，也拉我们陪着你？”
“是啊，大懒兄弟，你就没看到，连韩老板都得搬，何况是我们？要我说，你还是及早想办法。”一个老汉也说。
这小伙子名字就叫大懒啊？
他爹妈倒是有先见之明。
舒小秋听着好笑。
叶留群挡在两人前边，见挤过来的人多，回头向舒小秋说：“戏楼旁边的胡同，出去就是祟阳门，你们不如走那里。”
看来也是！
舒小秋也正想知道那条胡同的情况，想一想点头说：“好！”拉着凌轩转身往胡同走。
“喂，别走！”大懒带头，好几个人喊起来，往前挤着就要冲过来。
只是那二十一家困难的，还指望着舒小秋能帮他们想办法，都乱纷纷的拦，又有叶留群在，加上路两边全是破碎的砖头，完全挤不过来，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一狗进了胡同，很快消失了身影。
舒小秋进胡同走一段，见靠近路口的地方也搭着不少棚屋，再往里越来越少，最后一段倒是齐齐整整的，都是平展的院子，忍不住好奇的问：“凌轩，这里也属于汉水坊？”
凌轩点一下头，又摇头说：“不完全，杂乱的那一片属于汉水坊，从过了刚才那道栅栏门就属于祟阳门了。”
“怪不得那边杂乱，这边整齐。”舒小秋轻轻叹一口气。
凌轩无奈又庆幸，轻声说：“幸好，你把它赢回来了，以后总会好的。”
舒小秋“噗”的一笑说，“蓓蓓说是被我骗回来的。”
凌轩也忍不住好笑，侧头看看她，眼底都是笑意，笑问：“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把她收服的？”
那丫头见到舒小秋就别扭，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知道自己妹妹脾性是好的，也相信自家媳妇儿的魅力，所以没管。但是没看到发生什么事，这几天见她也和别的小姐妹一样往自家媳妇儿面前挤，就有点奇怪。
舒小秋抿唇笑说：“什么收服？她不是妖精，我也不是孙猴子。”
“你不是吗？”凌轩一脸惊讶，“你这么神通广大，又能掐会算的，我一直以为你是，只是更好看一点。”
舒小秋笑起来，反手捶他一下，又想起刚才的事，皱眉说：“怎么那孩子会和陶江南在一起？他刚刚明明认出我们，却假装没认出来。”
“他没有假装。”凌轩摇头，“他冲我们眨一下眼睛，就是相认了，只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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