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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年害怀袖与颜家分离，如今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楚今安冷了脸。
他虽尚不得知怀袖当年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但有一点可以明确。莫致之的无能致使怀袖莫名其妙成了怀晋和宋氏的女儿，让他与怀袖兜兜转转。
莫致之眼底闪过冷意。曾经的事是他最深的伤痛，但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身不由己的少年，一无所知的楚今安不配训斥他。
“这是我和我未过门妻子之间的事情，是我家的私事。楚大人是外人，无权过问。”莫致之扬眉，不动声色地讪笑着。
楚今安神色一凛，语出冷嘲，“四公子大概忘记御城司是怎么样的存在了。”
朝中几经风云变幻，御城司屹立不倒。虽不参与任何无聊的暗争，但若是想要做什么，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在话下。一纸婚约算什么，别说现今莫致之还未迎娶怀袖，就算怀袖已经嫁入信远侯府，他一样可以带走对方。
“你敢！”莫致之面上愤然，双拳不由得握紧。
御城司盘根错节，各州各府均有人等安插其中。若是草率取缔，涉及牵连众多事宜。
陛下初涉朝政，当下并不是废止御城司的最好时机。但若是楚今安敢利用御城司之便宜抢走怀袖，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楚今安抬眼看了看茉莉花旁沉思过往的怀袖，凑近莫致之，压低声音，“四公子胃口太大了，既想建功立业，又想得到佳人倾慕。须知，贪心太过，得不偿失。”
莫致之自回到江州以后，筹备计划了多少事情；夺北衙之权，助天子回政。甚至暗中筹集饷银预备日后与邱林部开战时所用。
一桩桩，一件件岂能逃得过御城司之眼。只是于他而言，这都是些无聊不过的事情，根本懒得过问。
莫致之面上坦荡，“楚大人大可公布于天下、或者上禀宫中、再或者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必语出威胁。”
他自有他的打算，还不至于因为楚今安的一句话而动摇心神，他若是连对付楚今安之流的法子都没有，那也未免太可笑了。楚今安想从中作梗与他对立而行，可以随手出手。但若是对方想以此迫使他放弃怀袖，绝对不可能。
楚今安低笑出声。
如今中原王朝看似鲜花繁盛，实在早已消耗殆尽。朝中人人皆为一己之私，何曾顾念过口口声声的天下黎民。莫致之竟然痴心妄想改变这满目疮痍。就算他什么也不做，莫致之所作的一切也只会是竹篮打水。
楚今安冷嘲，“你真的以为，凭着那些虚无缥缈的曾经和几个月的相识就能让怀袖心意相随吗？”
怀袖不喜欢御城司的做事方式，他不会用，而且他也没兴趣陪莫致之玩那些小儿游戏。莫致之并非可以托付之人，怀袖会明白的。
“与你无关。”莫致之淡然一笑。
他和怀袖两心相许，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尤其是居心叵测的楚今安。
楚今安眼底划过一抹厌恶，径自朝怀袖走了过去，“怀袖，信远侯府是个阴森可怖的地方，出了名的克妻，你当真甘心被骗？”
不过数日相会，他不信怀袖对莫致之有多深的情意。
怀袖莫名其妙地看了楚今安一眼，“你还查了信远侯府的事情？”
虽然一时想不明白自己的身世和信远侯府又有了什么关系。但这与莫致之有关，她必须要听一听。
楚今安假意没看到莫致之投来的鄙夷，“信远侯的嫡妻因他宠妾灭妻生生气死，妾室更是无一人善终。这样家风不正的人家，被诓骗进去是要人命的。莫致之的大哥和二哥更是不可理喻，他们的妻子……”
“说够了吗？”莫致之断然打断楚今安没完没了的聒噪。
他的家事，自有他告诉怀袖。不需要楚今安添油加醋的胡说八道。
“怎么，怕被揭穿露出本相吗？”楚今安面上划过一抹冷嘲，“需要我再讲一讲，你父亲如何迎娶你母亲的事情？”
“你找死！”莫致之语出愤慨，不及楚今安佩剑出鞘，空手与对方过起招来。
两人本就对彼此心怀不满多年，说了这半日的话更是将所有的怨恨全部激起。你来我往，丝毫不留任何回旋余地。
“莫致之，今日我便要你好看。”楚今安话语冷酷，将佩剑掷于地，以攻为守，一招一式毫无疏漏地逼近莫致之。
“楚今安，你从来就没有好看过。”莫致之薄嘲，出手迅速稳当又急缓有序，密集的招式找不到任何空隙。
“咔嚓——”廊下的几盆朱砂红碎了一地。
“啪嗒——”庭院内的竹椅瞬间飞上了楼梯，闻声而来的众人一片尖叫。
虽然看两个样颇有名气的人打架挺有意思的，但眼见好好的一个院子被砸得不像了样，大家纷纷退到了屋中，以免误伤到自己。
“都住手！”寒烟匆忙从前厅赶来，看了看仍然不愿停手的两人，径直朝二人走去。
楚今安见母亲现身，饶是对莫致之心怀不满，不得不收住拳。莫致之攥紧的双手缓缓松开，寒烟姑姑待他如母亲一般，他必须考虑对方的感受。
寒烟不悦地看了看两人，率先教训起儿子，“你既今日回来，为何不先来拜见我，这便是你的孝心？”
其实楚今安一回到青鸾阁她便已经知晓，只是得知他正与怀袖和莫致之在一处，便继续在前厅忙碌，想着稍晚些正好直接过来与三个孩子一道用饭，哪知他们竟然动起手来。
楚今安垂下眼，偏过头不出声。
寒烟微一缓声，转而又看向莫致之，“四公子身份贵重，如今又有了婚约，却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可想过会遭人非议。”
皎皎是个可怜的孩子，得遇莫致之这般真心相托之人难得，但对方也该为皎皎名声考虑才对。
莫致之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索性闭口不语。
寒烟见稳住了两人，放下心来。吩咐侍女仆役们打扫满院狼藉后，命人将莫致之请入屋内，又吩咐儿子去沐浴更衣。
“你去告诉那些学生，今日便教到这里，我不过去了，”寒烟吩咐管事，“好好准备晚饭，我不信他们二人还能当着我的面在晚饭时再打起来。”
管事应了声是，恭敬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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