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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已预料到可能会有现在的结果，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出手。母亲留给她的教训足够深刻，她不想在嫁入侯府的日子里再看到第二个江如棉出现在视线中。不过比起整治几个不安分守己的侍女，从苏纨手中夺过管家大权才是最重要之事。
掌管了侯府，便相当于当了半个未来的信远侯夫人，这是她未嫁给莫敞之前便心心念念的事情。
苏纨不过是比她嫁入信远侯府的时间长一些罢了，真要论起才干，她自信不必苏纨差，只不过一开始被对方的装模作样哄了而已，苏纨装腔作势的本领瞒得过一时却瞒不过一世。
苏纨想看到她为了几个贱婢和夫君闹不和，进而白得便宜这样的小心思，她若是看不透，那便是正中对方下怀了。她在闺中时便饱有盛名，让她过居于人下的日子，那是万万办不到的。
莫敞之满意地点了点头，“事事被掣肘是很麻烦的，你动作要快一些。”
从亲手杀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以及他们的孩子以后，他慢慢意识到他们对自己有多么重要。正因为如此，他必须继承爵位，那是他今生唯一的安慰。
“相公放心。”江如棉忙回应。
夫君在外都能感受到处处受限的麻烦，更何况她日日待在府中。只是苏纨主持家事时间长，对府中人和事的了解也比她深，调配起府中上上下下要比更加的熟悉。
不过细讲起来，在如今的江州闺秀中，不管是未出阁的还是已嫁为人妇的，她依然是其中的佼佼者，凭借着这样的名号苏纨便是要落下乘的。既然决意坐上信远侯夫人之位，她自会将府中每一项事务都亲自过问清楚。
至于只懂得妾妇之道的市井丫头怀袖，管理家业这种正室分内之事，她是学会的。
两人正说着话，侍女走过来行礼，“二公子、二少夫人，侯爷回来了，说是合家一起用饭。”
“知道了。”莫敞之应了一声。
父亲这些日子除了忙于秋闱的事情外，还兼顾许多朝中其他事务，而今回到家中没有直接回书房休息，却说要合家用饭，估计多半听说了莫敬之和莫致之做出的“好事”。
“正好也到了吃饭的时候。吃不吃不重要，一家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才有意思。”莫敞之出言讥笑。
莫敬之昨日口出狂言，莫致之前番多次戏弄他，今日他便要好好瞧瞧这两人该如何自处。
庭院明净，鸟语花香。
待莫敞之和江如棉来到前厅拜见信远侯时，其他人也都已经到了。
莫盛裕神情如故，接过苏纨特意准备的鲜叶茶尝了尝，慢慢询问起莫敬之家中的事情。
按照规矩，莫敬之将家中里外大小事详述了一遍后，苏纨又在旁补充过后，夫妇二人便站在了一边。
“还是老样子。”莫盛裕随口一句。
莫敬之和莫敞之的心里掀起了不同的浪花，一个当此言是父亲发怒前的预兆，另一个则将其看成好戏登场的前奏。各自都是消息灵通之人，来的路上便知蝉衣的事情已经被父亲知晓了。
莫盛裕的目光巡视着众人，扫过莫致之后，堪堪停下在莫敬之处，“有没有新鲜的事情说来听听？”
虽未抬头，从小到大熟悉的压迫感袭来，莫敬之心里敲起了鼓，强行逼迫自己镇定下来，提着嗓子道：“父亲劳累多日，眼下该好好休息才是。”
父亲的意思他懂，但他既为长兄，理应维护兄弟手足。
“混账！你们干的好事。”莫盛裕怒斥。
他习惯了发号施令，也习惯了所有人对他卑躬屈膝，眼下长子明知过错却刻意隐瞒，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莫敬之骇的身形一抖，忙站出来躬身持礼，“父亲息怒，一切都是儿子的错，父亲要罚便罚儿子一人。”
众人屏气凝视，各怀心思。
苏纨心疼不已，生怕性情不定的公爹会一怒之下责罚夫君，但想到对方的事先嘱咐，不得不努力隐忍。
“致之，你为何羞辱你大哥？”莫盛裕眉头皱了皱。
后宅内斗，算不得什么大事。一个侍女罢了，不喜欢便打杀卖掉，但幼子却荒唐到用她来折辱兄长。传扬出去，全部都是落人笑柄的丢脸事。
“只是物归原主而已，并未想太多，”莫致之神情疏淡，说得很随意，“人和物都是大哥的，所以一并送过去了。”
药是什么衣自己带来的，也是什么衣自然服下的，他并没有强人所难。
莫盛裕瞥了一眼莫致之，被对方一句话堵得没了脾气。此事自然是长子和长媳有错在先，但幼子顽劣的心性也实在可恶，必须要教训几句，“未想太多？你行事前不仔细想好后果，任由着性情乱作非为，这便是你为何恶名在外的原因。”
“父亲教训的是。”莫致之马上认错。
信远侯不过是为了莫敬之面上好看一些，教训教训自己给他出出气。这份人情，他愿意送。
难得幼子不强辩不嬉闹，莫盛裕脸色好看了几分，再次转向长子，“你即便再忙也忙不过当今陛下，该好好整顿整顿后宅，若是管不好家，有的是人能管。”
一番话虽然是对着莫敬之说的，但所有人都听得出来，这明显是在责怪苏纨。
江如棉双眼一睃，见苏纨整个人似在微微发抖，不由得心感快慰。
而站在她身边的莫敞之，更是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他紧盯着白了脸的莫敬之，暗叹对方真是诡计多端，心知纸不住火，便装可怜博得父亲同情，好让父亲数落莫致之，真是高招啊。
厅内静默一瞬，只闻庭院中风拂竹叶。
莫盛裕又嘱咐了几句旁的话后站起身，众人一见训过了话刚要放松下来，已经走到人群末尾的莫盛裕再度开了口，“你跟我来书房。”
一语落，莫盛裕率先朝前走了。
怀袖微微一怔，推开莫致之暗中伸过来的手，冲对方露出个志在必得的笑，踏着午阳出了厅门。
信远侯问过了所有的事情，唯独没有提及新婚夜楚今安夜闯之事，以对方的心性，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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