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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们可怎么办？”
……
众人闻得此言，皆乱作一团，胆小的几个侍女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
“四少夫人，这下咱们得躲起来了吧。”之前提议躲藏的几个仆役又一次开了口，开始盘算着躲在哪里不会被攻城的夷狄发现。
“先不要急，听管家把话说完。”怀袖镇定如常，示意管家把打听到的消息说完整。
管家点点头，愁眉不展地继续讲了起来，“夷狄攻城突然，等副将到达时，守卫城池将士们已折损多半。副将无令调兵，情急之下只得与随行几十名兵卒和剩余守卫的将士们苦战。又速派人去向主将请命，等主将下令调来留守的人时，只余下副将和零丁将士了……”
“夷狄攻城，十万火急，主将怎可只命副将单独前往，还不及时整备人马？”厅中有仆役听得气愤，将管家之言打断。
“是啊、是啊，主将应该一开始就调拨留守之人才是。”
……
众人听得无不愤怒，跟着一起发表起意见来。
管家无奈叹气，“那个主将啊，根本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你们知道是在何处找到他的吗？”
这个档口，当然是校场再不济就是家中，还能在哪里。众人皆一脸迷茫，谁也猜不出管家之言。
“在如意馆！”管家深恶痛绝地说道：“据说找到他时已经喝得面红耳赤，和那里的一众女子寻欢取乐呢。”
“这是什么主将，拿朝廷俸禄，却不尽职尽责。”有仆役气的跳脚。
“他既为留守江州的将领，就该保护我们的安危，怎么能在这种要人命的时候，和如意馆里的下贱女人们混在一起。”心直口快的侍女气得直眼。
……
众人的愤怒一浪高过一浪，恨不能将主将除之而后快。
怀袖眉心紧蹙，北衙禁军绝非等闲，却偏留任这样的人为守城将领，这里面多半有问题。
“可是因此而延误了战机？”
邱林部既然敢趁夜攻城，必定有备而来。幸好被守城将士们发现，可惜日常守卫兵卒根本不足以抵抗来势汹汹的邱林部族人。而得到消息的留守将领兀自寻欢作乐，只派副将前往，得知副将不敌，这才在草率之间整备人马，无法取胜也是可以想见的。
管家示意众人噤声，回复怀袖，“的确延误了战机，等主将到达时，副将和剩余将士们已经伤重不能再战。主将见夷狄攻势猛烈，一时没了主意便直接下令死战。好在北衙禁军勇猛，抵挡住了邱林部的攻城……”
“那怎么又输了？”性急的仆役再次截断了管家的话。
既然有北衙禁军在，何以主将被擒？
仆役的问题也是众人的问题，大家纷纷插嘴让管家赶紧说下去。
“正是这话，”管家长叹一声，“主将见邱林部被打退，便下令开启城门派三千人亲自与邱林部对质，好活捉那个邱林部的……灼什么王。不曾想邱林部早有准备，与主将等人陷入焦灼，邱林部人多势众，主将不抵被邱林部俘获。”
夷狄姓名古怪，他从未听说过，情急之下也没能记住。不过这也不重要。
“看来这是邱林部故意设伏。”怀袖喃喃。
主将在不清楚敌情的情况下，初有小胜便好大喜功，正好落入邱林部的埋伏。
管家点头附和，长一声短一声的不住叹息。
“留守的北衙禁军还有多少人？”怀袖追问。
管家面起悲痛，“除了受伤的以外，已经没有人了。好在激战了一夜，人困马乏。邱林部暂时退了兵，只是不知何时又会开始攻城。”
怀袖沉吟。
江州乃宫室所在之地，不可能只留下区区三千人守卫。而且从种种迹象来看，邱林部像是早已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不管是主将的玩忽职守，还是可疑的留守将士人数。
“备马，我要去景明寺。”怀袖面容冷静地说道。
想来宫中三司也已经有了消息，但此事关乎所有人，她不能坐以待毙。
管家诧异地看着怀袖，众人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眼下这个时候，四少夫人应该回到侯府去求一求二公子，烧香拜佛有什么用！
“四少夫人……”管家犹豫一瞬，想要劝怀袖回到侯府请二公子帮忙。
不管前番如何不快，但终究是一家人，这样的时候总该帮衬的。
“按我说的做。”怀袖话语坚定。
她以前在蹴鞠场常骑的马儿踏雪被莫致之买下后，没多久便送到这里养着了，此刻倒是派上了用途。
“四少夫人，眼看天要亮了，这个时候很冷的，您就算要外出，也该坐马车才对。”一名侍女好心地建议。
怀袖莞尔，这个时候骑马可比坐马车快。
冷风刺骨，阴云压城。
城外大帐内，邱林灼延合眼小憩，想到昨夜将中原人玩弄在鼓掌之间的乐趣，不由地勾唇冷笑。
大帐的帘子忽然被寒风卷起，听到故意放轻的脚步声，邱林灼延皱了皱眉，心下虽有不满，但还是睁开了双眼。
“昨晚睡得那么晚，今早不好好休息，又跑来做什么。”觑了一眼妹妹，邱林灼延不满地责怪起来。
“当啷——”
邱林温如将手中的茶盘重重砸在了案几上，一双美目蕴着怒火和委屈，嗓音也不由地提高了几分，“我想着你昨夜亲自领兵出战累了，好心早起给你做了蒸饭，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教训我！”
目光扫过案几上热乎乎的蒸饭，邱林灼延面起悔意，但又不想在邱林温如面前失了王上的气魄，只得耐着性子劝说：“我是邱林王，你身为邱林部的族人，成日里对着我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他可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若非眼前女子是自己的亲妹妹，早就拉出去砍了。
邱林温如更气了，嗓音又提高了几分，“那又怎么样，你不还是我哥哥。”
就算阿爹在世时，对自己也是百依百顺。灼延只是哥哥，有什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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