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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不远处，莫致之随意瞥了一眼邱林灼延，面上无甚表情。
邱林灼延皱了皱眉。
莫致之对怀袖如何，他是特意了解过的。对方不可能面对自己送去的东西无动于衷。眼下多半是因为众人在场，佯装不在意而已。
这倒也无甚关系。
攻城不易，占据有利位置的人是他，今日便要好好欣赏欣赏莫致之如何陷入苦战。
莫致之眸光坚定，望向不远处的城池露出势在必得的浅笑，“按照先前的计划，开始攻城。”
他是来打败邱林灼延的，不是来听对方说废话的。
莫名揖礼，命兵卒们将早已准备的投石车推进。
日光耀目，淡有疏烟，飞石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
邱林灼延讥笑着挥了挥手，命邱林部族人和先时投诚的城内中原兵卒们暂作躲避。
飞石不断撞击在城墙上，“咚咚咚”的声音振聋发聩，躲在城楼中的众人神情各异。
虽言城墙坚固，但那也是很久以前修缮过的了。自从听说邱林部进犯中原、天子被困胥州的事情后，太守校尉等人不是携家带口连夜逃走、便是忍辱受屈地开城投降。哪里还有什么人管缮城墙、安顿民生一类的事情。
这不间歇的重石一次次砸过来，难保不出意外。
众人正各怀心思时，只听城墙一角有轰塌声响起。不及仔细辨认，又是一阵紧密飞石砸击的声音，城墙一角豁然塌陷了下去。
“王上，不好了，城墙那里被连续投掷而来的重石轰塌了。”一名邱林部族人急匆匆地跑到邱林灼延身边，满面惊恐地指着不远的地方。
邱林灼延冷冷地扫过族人，不以为然地说道：“本王看到了，何须你来禀告。”
连续投掷飞石轰塌城墙一角有可能，但这又算得了什么。重石数量有限，单是如此不间断的攻击便容易损耗体力，何况莫致之也不可能用飞石轰塌整座城楼。让他继续用这些没什么大用处的花架子折腾吧，等到他兵困马乏之际，便可以将他轻易打败。
邱林部族人被邱林灼延不善的脸色唬住，面上多了一层惊恐，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少顷，飞石声渐渐低了下去。又过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城楼上再无响动。
抱着脑袋躲藏的众人个个面露惊愕，不解城下的兵马既然已经小有所赢，为何忽然没了声息。只是还未来及开口或者?探一番，忽然看到头顶飞来一只只烟火弹。众人大力咳嗽起来，不得不纷纷从躲避的角落中现身，不断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觑了一眼烟雾缭绕的城楼，莫致之依然镇定如前，“一切还算顺利，继续进行下一步。”
莫名揖礼称是，命弓箭手准备的同时，又命兵卒们推过壕桥攻向城门。
千万支羽箭在空中如落雨般飞向城楼，烟雾弥漫之中不断响起中箭之后的惨痛哀叫声。谁也看不清谁，众人在散乱一地的碎石中踉踉跄跄地摸索着记忆中的生路。烟气中，时不时发出被绊倒后的呼叫声，可惜很快又被踩踏声淹没。众人你争我夺地四处乱跑，早已忘记先时的命令。
邱林灼延眼见局面越来越乱，心不断向下沉去，提刀挡开飞向自己的一支流箭，气愤地命令身边族人迅速加派人手。只是刚下达了命令，便有族人满面焦急地冲到了他的面前。
“王上，城门快要被他们撞开了。”
邱林灼延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慎吸入空中浮动的呛人烟雾后，令他也不由地低咳起来。
“放下浮桥，本王要出城与莫致之决战。”
该死的莫致之，不敢与他真刀真枪对决，只会不断耍弄些虚有其表的假阵势。
邱林部族人擦了擦额上不断流淌的汗水，紧张地看着邱林灼延。虽然他们在城中，但接连错失战机。中原人攻势猛烈，眼下若是执意与他们周旋，多半会陷入被动。
近旁的族人呆若木鸡，邱林灼延气得怒声大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莫致之，中原人马上就会马上鸟兽作散，他们也不必继续受此羞辱。
邱林部族人被吓得心里一慌，忙点头称是地跑开了。
城下喊杀声震天、城上哀嚎声迭起。
不及浮桥放下，城门已然被撞开。
“莫致之！”一骑快马飞快地掠过人群，邱林灼延握紧手中长刀，愤然冲了过来。
他要先发制人，杀了这个从少年起便已成死敌的对手。
“不要射箭。”轻轻巧巧留下一句命令，长剑出鞘，莫致之纵马迎上。
他和邱林灼延之间的对决，只应由他们两人决定胜负。
日光下刀剑飞舞，金石声不断在空中响起，对战中的两人招招分明。
“莫致之，你知道怀袖的小荷包是如何到我手中的吗？”邱林灼延微转刀锋，避开莫致之的剑气，面起玩味调笑。
莫致之眸光轻轻波动，心中隐有怒火被点燃，一招一式愈发强劲，“我需要知道什么法子可以让你痛不欲生。”
剑花飞动，丝毫不给对手任何喘息之机。邱林灼延身形一晃，假意露出个破绽，意图从侧击杀，不想被莫致之识破，长剑直挑对方咽喉。邱林灼延眉心一皱，仰面躲过在半空中如流星般划过的剑尖。
马儿长啸一声，邱林灼延顾不上驾驭，莫致之再次出手相击，邱林灼延摇摇欲坠，登时跌下马去。长剑泛着银光，顺着脖颈触及心口，邱林灼延冷眼一觑，不断思索着反败为胜的法子。
“邱林灼延，你从来就不是我的对手，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手中的长剑朝下深了一寸，莫致之面如霜雪。并不需要有什么获胜的喜悦，这是他一开始就料到的结果。
邱林灼延大口喘着气，仰面直视着逆光下的莫致之。分明是他占据了天时地利，为何莫致之还能几番胜自己，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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