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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股烟草味。
浓烈的烟草味。
好像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清冽香味。林栖说不准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又觉得熟悉。
直至她被他松开后，看见他刚刚坐的那个地方，地面上零零散散丢了好几张糖纸。
是西瓜味儿的口香糖，以前她最喜欢吃，他发现后，她的口香糖全都是他买。后来他也从薄荷改成西瓜味。
“怎么了？”
唐木顺着她视线看过去，正好看见自己遗留下来的烟头。
顿时微怔，抬手摸摸发，有些手足无措还不好意思：“那个......我不是故意要抽的，就是......”
他说着，忙松开她的手，走过去弯腰将地上那些烟头烟盒糖纸全都捡起来，看一眼周围，在之前他们那栋楼三楼好像隐约看见一个垃圾桶。
“等等我！”唐木说完，迅速跑走，小跑着过去丢垃圾。跑动的动作，一下子让林栖仿若梦回从前每一个他跑去见她时的样子。只是现在步子好像迈得更大了一些。
他大学时，又长了几厘米，比高中是要高的。
如此沉思着，人回来时，她都还沉寂在过去他跑向自己的那一些鲜活画面。
“以前三十七步，现在三十六步。”
他回到她面前，张口说。林栖一时半会儿有点懵，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嗯？”
“这个连廊，以前我跑过去找你的时候，每次路过，都需要三十七步走完，现在三十六步。”
林栖闻声心头狠狠一震。
具体的步子，他都说出来的。这简直叫她觉得难以置信。
“你......还数过？”
“嗯。”他半点不避着，点头应下，抓住她双手，还一如从前那个少年的模样，脸上噙着浅浅的笑。
分明那脸上的血痕都还没擦干净，可就是给她看见最干净的东西的感觉。
“少了一步，木木长高了。”林栖抬手摸他发。他也埋头让她不那么累，方便她摸。
“不是。”他却晃头，否定道：“是你向我走了一步。”
林栖的心，又是咯噔一声响。安静盯着他如墨的眸看。
“一步就够了。”唐木伸手又抱住她，这一次，他的怀抱不像之前那样僵硬或是只带着一种固执地欲望了。
而是满满的安全感和温暖。
“你只需要每次都向我走一步，剩下的无论是九十九步，还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步，上万步......我来走。”
林栖心头也有不知名的暖流在窜动，一点点从心底深处被发掘起来，流向浑身四肢百骸。
心里甜了，就连唇色染上的那点苍白，也一下子变得红润起来了。
“好，说话算话。”
“好。”
两人之间的约定，就连拉勾这样的操作都没有。只是一个拥抱，两句话，便定下来了。
又抱了好一会儿后，林栖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两道咕咕响声。
两人都先是一愣。
紧接着慢慢松开，目视着对方，皆是一起笑了。
“想吃什么？”
“这边有什么吃的吗？”
唐木轻晃了晃头，说：“之前常去的那些全都关门了，早就换代了。嗯.....不过，我之前去前门的时候，好像还有一家串串还开着。”
“串串？”
他点头。
“行啊。”林栖握着他手，道：“那就去吃那个。”
“别了吧。”
她本还想拉着他径直去找东西吃的，谁知被他又拉回来了。
“？”
她盯着他，疑惑不解的样子。
“你都饿了这么久，吃辣的不好。换一个。”
“现在知道担心我了？”
他沉默不语，只看着她，不应。
“没关系的。吃东西也要图一个开心的，心情好了，自然胃也没问题了。”说着，她把他的手抓着放在她胃部去，说：“所以，这儿，以后怎么养，还得看你的表现了。为了它健康，唐木木，你可要加油哦！”
“好！”
他点头应下来。
“那走吧。”
“走。”
前门从唐木念书这栋楼三楼绕下去比较近。两人一直顺着老路走。一路上还说着以前的一些往事。
“哎！唐木，你还记得吗？这儿！”林栖指着连廊过去三楼第一间。
“嗯。”唐木牵着她，由着她在这儿停下来。窗户都染上了灰尘，门紧闭着。里面的办公桌好像也搬走了，只有零碎的几张凳子，一个废旧带着铁锈的柜子。
“我认老婆的地方。”唐木开口道。
林栖双手撑着窗户，挡着灰，把脸靠在手上看里面。闻声扭头看他一眼，笑了，又转过头去继续看。
“切。我被你赖上的地方。”林栖说。
当年，唐木追她，一路风风火火，老师的办公室又在这儿。刚好唐木跟林栖的班主任全都在这个办公室。
每次唐木从窗外跑过，老师难免不知道。加上学生之间流言蜚语传得特别顺溜且快，传到唐木班主任耳朵里去，后来他被班主任亲自抓包，就逮到这个办公室里面壁思过。
他始终沉默不语。班主任一气之下，把他晾在办公室整整四节课。
后来回到办公室，刚好碰上中午放学。很多学生从道上过。
他班主任便问他，说：“唐木，好好一个聪明人，一个学习的坯子，好好书不念，学什么谈恋爱？
说吧，林栖是你什么人？你过去找她做什么？”班主任还是比较偏心他，毕竟人调皮了点固执了点，但聪明，是班上冲刺名次的好苗子。他走到他面前去，小声一点儿问他：“告诉老子，你跟她就是同学之间交流交流，没有别的了，对吧？”
唐木这下张口说话了，头微抬，看向班主任。脸上尽是坚定和认真，当时他嘴里都还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折下来的草，一副痞相，却说着最认真虔诚的话：“女朋友，以后的老婆！”
......
往事浮现，两人心中都稍许有些感慨。林栖收回视线，面向他，被他搂过去，
她仰着头靠在他胸膛，问：“你当时哪里来的勇气跟老师说？又是哪里来的底气觉得我会嫁给你？”
唐木眼尾都带着笑。
半晌，他埋首靠在她耳边，林栖在等着答案，他却卖关子：“这个嘛，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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