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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夙染又嘱咐了管事的看好了寿儿与昱王，便不再理会。
俩人便言笑晏晏得打马扬鞭，在庄子里跑了起来。
这些事夜琉月平素就没少干，自然提不起玩闹的兴致，跑了一圈儿，觉得庄子上给安排的小马不够烈。而她自己的红梨色高头马在这里却也跑不起来。
想了想，换了衣裳，跑去洞穴去泡温泉去了。
倒是独孤安，看着寿儿玩的疯癫，想拦着又羡慕。
凌夙染瞧出来，推一推她，笑道：“想玩就去，除了皇家侍卫，还有两府下人，有什么不放心的。”
独孤安看了眼夜琉月离去的方向，咬着唇瓣摇摇头：“还是不了，总不好叫染儿姐姐自己陪客人。”
凌夙染挑眉：“你说月？我不陪她，我自己都是客人呢。”
说着，推了独孤安一把，叫管事给她另外安排小马，然后就躲去了温泉水穿流而过的厢房里。
凌夙染还是觉得，相比于张扬肆意的夜琉月，甚至是年纪更小些，也依旧是活泼外向的独孤寿，安儿的性子也委实太绵软了些。
想着前世独孤安的所嫁非人，想着今世她夫君所在之地的民风民俗，凌夙染有些担心安儿嫁过去会水土不服。
不过细想想也好笑，凌夙染与庆嬷嬷私话道：“姑姑与姑父，都不是谨小慎微的性子呢。”
偏生出安儿这样一个过分小心谨慎的孩子。
庆嬷嬷笑说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不过她看了眼外头已经上马而去的独孤安，摇摇头：“虽还有两年才出嫁，安儿小姐的性子，却做不好大家宗妇的。”
宗妇，凌夙染一叹。
今世没了凌夙染的干预，也只是希望安儿能嫁的好一些。
然而独孤安要嫁的是那一家的长子……
“身为并肩王夫妇的孩子，我想安儿是不过卑怯软弱的——她缺的可能只是一些气势。”
凌夙染想了想：“并肩王府没那么些妻妾相争的戏码，人口简单，却也单薄，该拎着安儿四处交际，学着旁人处理家事才行。”
庆嬷嬷点头，赞同道：“安儿小姐嫁去的那家，也是大族。”
凌夙染叹口气：“是呢，大家大族，联姻颇多。”
她倒也明白姑姑与姑父的打算——联姻多，或许将来在并肩王府左支右绌，自身难保之际，能保全安儿一条性命。
但是，凌夙染目光沉凝，看向窗外已经玩闹开的两个妹妹——但是，这世间，最靠不住的是人心。
最不可去赌的，也是人心。
想了想，凌夙染眉宇轻展，语气也冷淡起来：“传玄一。”
玄一听令于墨玄宸，极少私下见凌夙染。
“王妃。”
凌夙染望着半跪在地的玄一，避开他一礼，道：“起吧。”
虽说心有决断，但凌夙染乍见墨玄宸手下第一悍将的时候，还是被其身上的煞气给震慑了。
未免露怯，凌夙染只能尽快交代一些事项，免得分心去观望玄一，胆寒于他身负的煞意。
“王爷出京，如今你手中暂时无任务的玄字辈暗卫，还有几人。”
玄一本想提议新人，墨字开头的前几个，也是不错的好手。
但……
玄一念及王爷待凌夙染的情分，非比寻常，且这位正妃不似王爷前头那位，并不惹事，调遣人手也绝非无的放矢。
难得的，玄一待她多了几分慎重，甚至还细想一阵。
奈何。
玄一道：“无一。王妃若要用人，可从宫中调派出一二。四皇子府那边也是。”
便是墨玄宸府里，暗卫也是稀缺珍贵的，损失一人，折合金银也不少于万两，莫说这些年的打磨调教，所费心神。
墨玄宸安排暗卫任何，也不会采用人海战术，每一个排遣出去的暗卫，都是身兼要职，马虎不得。
这一点，凌夙染也心知肚明。
她咬唇，看来墨玄宸带走几人后，人手确实紧张了。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毕竟他要照应凌父，还要防备不知心意的昌平王，此行又是暗查那些当年害了老荣国公父子的势力。
凌夙染当初还嫌墨玄宸带的人少呢！
玄一见凌夙染半晌不说话，以为她为难，于是道：“叶神医离宫后，派往太后与莲香公主身边的人，可撤回。四皇子近来专心于张丞相之女联络感情，有意择妃，身边也不须太多人手。”
只留一人传递消息，余下皆可撤回。
凌夙染点点头，眉宇依旧不展：“张丞相之女如今年几许？”
“年十三。”
委实太小了。
凌夙染想起外间策马玩闹的墨玄昱。
再想到便衣出行，掩人耳目私会的墨玄奕与张丞相。
“王爷可有监察张程？”
玄一呼吸一顿，道：“张丞相素来与府上交好。”
凌夙染摇摇头：“玄妙该有与你交代的。”
玄一犹豫。
凌夙染吩咐：“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殿下不在京中，而太子又一向与宸王殿下为敌——还有并肩王此行，也是张丞相做主推导。我现在只担心，或许我们已在局中。”
玄一凛然：“属下会亲自前往查证。”
凌夙染这才点头，这也是她叫玄一来，要谈的最重要的事。
“听闻，皇后与太子失和？”
“只是生了口角。”
凌夙染勾唇：“这样啊，是挺叫人失望的。寻常百姓家也有母子俩口角的，这天家……怕是会嫌隙越来越大，你说是不是？”
玄一乃暗卫统领，调教人一把好手，然这些阴谋诡计，他从前极少掺及其中。
凌夙染也不与他为难，径自道：“皇后素来疼爱昱王殿下，如今昱王开牙建府，也该领下第一份差事了——想必皇后娘娘也是犹豫不决，不知道该给安排个什么样的职缺。”
顿了顿，凌夙染笑道：“太清闲的，太子会觉得皇后娘娘偏心，宠溺幼子，顶多不舒服些罢了。可若安排要职……”
玄一摇头：“昱王虽与殿下一向交好和睦，然，昱王到底代表了皇后与太子的利益。虽则当事者不觉有什么，可那些朝臣派系，恐要对宸王殿下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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