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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刑部的麻烦。
墨玄宸这边推波助澜，逼着刑部下的决断。
竹篮打水，却并非一场空。
凌夙染听着暗卫回禀消息，不免颓然丧气：“真没想到，堂堂丞相，竟违背私德礼法，伙同东宫做孽。”
那属官，死的当真冤枉。
墨玄宸原就有些猜测，如今证实所想，更添忧虑：“不行，本王要入宫一趟。”
凌夙染摇摇头：“乾清宫并非没有王爷的人，但此时却没有传出半点不对……”
张丞相把持朝政，走了东宫的路子。
乾清宫陛下这里，却没有一点消息放出，每每暗卫传话，只说陛下那里一切照旧，如常。
“你的意思是？”
“架空乾清宫，这不是墨玄奕有本事能办到的。我猜着，这其中或有张丞相助力，”凌夙染并未劝墨玄宸，此时进宫可能会打草惊蛇，“我知道王爷忧心陛下，便先往宫中去瞧瞧也好，您也安心些。”
后宫有皇后执掌，夫妻二个又察觉她对陛下用毒。
前朝由张丞相监国，已然证实其与东宫太子联手。
陛下处境，委实堪忧。
旁人只道陛下尚可，无不妥，可近来谁有见过？
乾清宫把守森严，若非每日里丹丸不断，父皇食水未断，怕墨玄宸真要以为父皇早已驾崩。乾清宫那位要么是东宫找的傀儡，要么是父皇已然陈尸，死讯秘而不发了。
“嗯，本王知道此番入宫不妥，但……”墨玄宸深吸口气，眉宇凝重，“父皇有难，我心岂安。”
这一趟，是必要去的。
“真不知道墨玄奕捏住了张丞相什么把柄，竟叫他这么听话。”凌夙染自不可能拦着，亲送了他出府，“不管此行如何，王爷心中有数，也该早做打算。”
“嗯，你放心。”墨玄宸眉宇阴沉。
宫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该死的，为何拦着本王！父皇安在？父皇！”
墨玄宸甫一入宫，便在乾清宫外瞧见个老熟人——
“四弟？”墨玄宸挑眉。
实没想到，会在宫里见到四皇子墨玄宇。
墨玄宇正与殿前侍卫争执不休。
“拜见宸王殿下。”御前侍卫见着墨玄宸，神情更见紧张了。
墨玄宇沉着脸，冲墨玄宸拱一拱手：“皇兄怎么来了，也是来见父皇的吗？”
说着，他眼睛一转，精明外露：“宸王兄，这群侍卫居然敢伙同着阉党阻了臣弟面见陛下，你来说说，自古以来可曾有这样的道理，居然拦着臣弟，不允臣弟见父皇！”
墨玄宸没料到，宫中竟已经开始拦人了，他目光阴沉。
殿前侍卫敢得罪无权无势，被陛下厌弃的墨玄宇，却不好得罪手握实权的墨玄宸，闻言抱拳，似是解释，又似是向墨玄宸请罪道：“还望二位殿下恕罪，实是丞相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搅陛下清静修养。”
其实早在之前，御前侍卫便已经将此话告知了墨玄宇。
墨玄宇又岂会听：“别给本皇子扯这些有的没的，张丞相也没个道理拦着儿子见父亲的！别打量本皇子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今日若敢不让本皇子见到陛下，哼，以后可别怪本皇子不客气了！”
墨玄宇今次入宫，确有要事——刑部拿了他的人，非说奉安寺的事，他也有份。
东宫独个儿倒霉也便罢了，居然还费劲心思攀扯上他。
墨玄宇如今封号被褫，只是个闲散皇子，经不起东宫联手刑部这番折腾，只得入宫向陛下求情。
却又遇着张丞相下的禁令，终不得见驾。
墨玄宇眼见自己许是要倒大霉了，如何能甘心，这才在殿外与御前侍卫大吵起来。
墨玄宸已认定张程与墨玄奕狼狈为奸了，再见如今局面，猜测父皇已是不好。
瞧墨玄宇闹腾，墨玄宸并未趁势应援，只将御前侍卫统领带到一边，低声问道：“还请统领说句实话，陛下如今……”
御前侍卫统领领着这份差事，也是不易。
拦了墨玄宇之前，后宫嫔妃拦了，前朝群臣也拦了，而今擦着汗，与墨玄宸透个底：“实不相瞒，陛下今早还宣了臣见驾，气色还是不错的。”
“那为何？”墨玄宸狐疑。
侍卫统领便道：“不敢蒙骗殿下，此令确实是丞相所下，不过是因着前头太子殿下斩杀言官一事。”
“哦？”墨玄宸作为幕后推手，在墨玄奕拿剑砍杀命官之际，几乎是从头看到尾，比谁都清楚内情。
侍卫统领却道：“东宫斩杀言官也不是头一次了。前头御史台那位大人，不是因为得罪了太子殿下，才折了个女儿进去？如今全家叫贬斥出京，想是回京无望了吧。这一回太子殿下是当着众位大人的面杀的朝廷命官，如何能轻易罢休。”
“所以，张丞相之意……”
“张丞相是怕大人们频频见君，叨扰了陛下清修呢。”
墨玄宸目光流转，轻笑起来：“多谢大人解惑。”
侍卫统领松口气，摆摆手：“还是多谢宸王殿下体谅小的们辛苦，便不进去了吧？”
墨玄宸没说话，只是笑笑。
哪怕侍卫统领露了这么一丁点的“善意”，也没能平息墨玄宸心底里越烧越旺的怒火——
从前他是看不惯墨玄宇的，但如今，墨玄宇的话却是不错。非帝君之谕，居然拦着百官与皇子面圣。
张丞相别说乌纱帽不保，怕是全族性命都要叫他亲手葬了。
墨玄宸才念着墨玄宇敢硬闯宫门，倒是有几分孤勇的，墨玄宇那边就调转矛头，冲着墨玄宸就来了。
“李统领冲宸王说什么呢，莫不是瞒着本皇子，私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墨玄宇见着侍卫统领拉了墨玄宸往偏僻角落说话，当下便觉得是人家瞧他不起，要给墨玄宸这个得宠的有势力的皇子行方便。
墨玄宸没心情与这混不吝说话。
自打墨玄宇被褫夺了封诰，人便有些横行无忌起来，眼下能做主的陛下都见不到一面，谁还能把当朝的皇子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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