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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夙染报上一个名字。
墨玄宸并没有印象。
当年他母妃“急病”去了，母妃身边的宫人也没落着好，一个“看护不周”的罪名，全叫捆了给惠妃娘娘殉了葬。
一群从前服侍他母妃的宫人，能活到现在的，也定不会是惠妃身边的心腹。
不说陛下是怎么起了心思，念及这些人的，墨玄宸心中防备，不全杀了就是不错了，如何能信任？
他示意凌夙染继续说下去。
凌夙染便说起自己的疑心，“王爷，不是我折腾，只是没证据。”
清漆？
是红袖偶然提及。
庆嬷嬷？
红袖与庆嬷嬷连话都没说两句。
“没有证据，旁人也都觉得臣妾是疑神疑鬼，但……”
凌夙染总不好对旁人说，自己是靠直觉对红袖起了疑。
好在，墨玄宸是懂她的。
“可要我相助？”
凌夙染摇头：“玄妙和玄绣都在我身边，王爷放心吧。”
总不好这样一点小事都要墨玄宸帮手的。
说完了自己的一桩心事，凌夙染便又说起另一桩——
“绿荷要成亲了，我身边的管事娘子正缺一位，便将绿荷提上来，替了庆嬷嬷的缺。玄妙便替了绿荷，往后，便是我身边的一等大丫鬟。”
因是凌夙染的事，墨玄宸自然无异议。
夫妻二个絮叨着家长里短的琐事，暗卫来报。
“皇后欲要撮合寿儿与昱王？”凌夙染气的站起来，“她是想上天啊！寿儿也敢染指！”
墨玄宸忙安抚让她坐好，闻言也是一乐，复又问暗卫道：“做了什么盘算？并肩王夫妻俩都不在京中，皇后便想订下婚事，也没招儿吧？”
“还能什么盘算，”凌夙染气呼呼的，“坤宁宫下九流的手段还用的少了？”
这样直言辱骂一朝国母，凌夙染也是?国第一人了。
墨玄宸却不说她什么，反倒觉得骂的不够，骂的太少，委实对不起恶事做尽的皇后娘娘。
“本王记着，并肩王妃似有钟意的儿郎，只两家还未正式交换庚贴？”
墨玄宸倒还记得并肩王夫妻二个离京前的事，这也是并肩王妃所忧心的，还特特交代了凌夙染在京中照料她的两个妹妹。
想起姑姑给寿儿相看的夫家，凌夙染有些提不起心气来。
无他，那家也不是什么好人。
一旁侍立的玄一闻言道：“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倒是个清俊人物。”
“咦？”凌夙染支棱起耳朵。
韩屏清俊？人物？
那韩家不是宠惯的独子不像样，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笔墨文章，样样不行？
还好个听曲儿玩姐儿，京中楼子全叫这韩家的公子睡遍了……
墨玄宸见她有兴趣，便示意玄一继续。
玄一恭声：“家风严谨，读书上进，小有才名。”
凌夙染彻底愣了神。
京中只有一个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也惟有韩屏这一个独子。
可……
前世韩屏猥琐，名声不好，寿儿最终嫁了墨玄奕安排的人。
玄一的手下亲自查出的消息，为何能与前世有这般大的出入？
怀疑玄一？
不，凌夙染不会怀疑玄一，甚至他的手下。
她心中嘲笑更甚——是她自己傻，是她，被墨玄奕骗了一次又一次。
墨玄宸不知道妻子神色为何不好起来，目露诧异。
凌夙染只口说乏累，让墨玄宸记得督促刑部：“寺中刺杀皇子的案子，也该有个准信儿了。”
墨玄奕，墨玄宇，不管是他们谁，总得有个要倒霉。
凌夙染气的恨不得现在就去抽烂墨玄奕那个人渣的脸。
墨玄宸瞧她恨不得嗜血食肉的表情，猜测自己那二位兄弟必定哪里招惹了爱妻，遂吩咐玄一：“加码，该叫弟弟们给个交代了。”
玄一精神一震，领命而去：“是，属下这就去办。”
苏红袖与阿祥盘算，要策反玄妙。
但玄妙如今乃是凌夙染身边的大丫鬟，赶着巴结她的人也是不少。
苏红袖按了个惠妃娘娘宫中旧人的身份，入了宸王府，却也拘束于这个身份，在客院中被“荣养”圈禁起来，轻易近不得内院。
这日，她借口往府里浣衣处送洗衣裳，绕了小路，堵在了玄妙必会经过之处。
“哎哟，我的脚。”苏红袖脚下一歪，跌在地上。
“红袖姑娘？你这是怎么了。”玄妙瞧见人，却没立时上前，怀中抱着给王妃拎的食盒，目中尽是警惕。
苏红袖也没有办法。
她挑来选去，也只有这么一个机会，才能堵到玄妙——玄妙当值，要往厨房给凌夙染取饭食。
可因是要入口的东西，玄妙对人也异常防备。
苏红袖勉强站起身，对玄妙点点头：“待会儿瞧见人，姐姐可否寻个小丫头，扶我往客院去？”
瞧苏红袖没有刻意接近过来，玄妙才松口气，冲她点头道：“好，前边就是花房，我去喊人来。”
“多谢姐姐。”苏红袖欢喜道。
二人就此分别。
玄妙送完食盒，恰遇着玄绣。
“遇着了苏红袖？”玄绣问道。
玄妙扯了扯嘴角：“放心，我心里有数。”
玄绣目光挟量，凝目道：“但愿吧，别走了玄清的老路。”
玄妙一凛，有些丧气的摔了帘子告辞：“知道了。”
有了宸王府的额外“督促”，刑部那边终于尘埃落定，迎来了一场不算结局的结局。
刑部夹在三位皇子之间，本就艰难。
能给刑部撑腰做主的陛下，此时病中也顾不上了，这才一直举棋不定。
因温雪衣身死，刑部猜测镇南王府或有发难，因而东宫也不算什么威胁，便将奉安寺的刺杀怎么来的，怎么完的，呈交御前——自然不知，御前已叫东宫把持，张丞相犹如傀儡。
折子交上去，东宫还未怎样，张丞相便将折子发还，让刑部重新审查。
刑部还纳闷不解之际，东宫那边便死了个属官。
自己“吊死”的，留有一封遗书，道是为了肃清帝侧，替帝君铲除不孝不悌的逆子墨玄宸，才假借了太子的名义行凶。
刑部这方明白，张丞相怕是投诚东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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