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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如此,还不都是皇后娘娘从前玩剩下的!
皇后娘娘心想着,她奶嬷嬷年纪也大了,墨玄奕一脚下去,失了轻重,许就失手将人打死了。
这是皇后心里所能接受的最大的噩耗。
然而……
她也要死了。
不消太医细说的,皇后什么都明白了,只接受起来,还没那么容易。
她下意识的就想起了自己另一个儿子。
墨玄昱。
她的老五,有那么个哥哥,将来太子登基为帝,等着她五儿的又会是什么?
更别提,老五的性子执拗,别看寻常大大咧咧,不争不抢的,但那是他不上心,举凡昱儿上心的事,最是认死理!
皇后娘娘越想越惊恐。
她的五儿,那么孝顺乖巧的幼子,待她离去后,定会刨根问底,追究墨玄奕的责任。
可墨玄奕的心肝早就是黑的了,连自己这个母后他都敢打杀,如何能容得下老五呢!
皇后娘娘不是不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
她冲着李太医喊打喊杀,外头都没进来一个人。
更别提身边的大宫女都敢敷衍糊弄她了,定是得了太子那边的示意。
皇后硬撑着一口气:她须得趁着墨玄奕还有点愧疚之意,先将老五安顿好。
奉寿宫里,太后娘娘有些嗜睡。
宫女替太后娘娘将榻上的帷幔落下,点了安神香,轻手轻脚得走到了殿外,前往莲香公主暂居的偏殿去回话。
太上皇的妾不多,当初陛下建国,太上皇早去故去。
至于陛下连年征战,连太后娘娘都跟着东奔西走的,太上皇那些流落乡间的妾侍,不是逃了,就是叫太后娘娘转手或是卖了,或是嫁人了。
因而,这奉寿宫里,连一个老太妃都没有。
莲香公主细细问了宫女近日来太后娘娘的饮食起居。
她产期将至,若是从前,也不必费心孝敬讨好谁,便是原先在公主府,待她那位便宜婆婆,都未曾如此尽心过。
说来,连当初母妃在时,都未享受过莲香公主的孝心。
而今莲香公主日渐沉稳,也更显乖觉。
她心知皇后娘娘想要置她于此地,父皇也早就放弃了她,惟有奉寿宫的太后娘娘,念着一点血脉亲情,容留她于宫中,免遭皇后娘娘毒手。
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后娘娘如今便是莲香公主的免死金牌。
为了这块活招牌,莲香公主对待太后的一应饮食起居,都比她自己的还要尽心的。
奈何太后娘娘年纪还是大了,加之陛下身体一直不好,太后也甚是忧心,前些日子,还特特跑去皇家寺院,为陛下,还有莲香肚子里的这块肉祈福抄经。
到底比不得年轻人,才回宫,太后娘娘也累倒了。
莲香公主倒也庆幸。
若非太后娘娘近来嗜睡,她都不知道要如何交代。
莲香公主看着偏殿中乱跑的小女孩儿,露出无奈一笑。
这孩子,是叶家送来的。
叶家,是叶神医的本家。
当初叶神医的娘,生生拆散了叶神医夫妻二个,他那亡妻落个一尸两命。
这女孩儿是叶神医亡妻落葬后,于棺材中产下的孩子。
当日叶家撇下这女孩儿,后来瞧叶神医来往宫中,便想托这女孩儿的关系,巴望着叶神医能结交些权贵。
可惜太后娘娘最烦这些阴私下作的手段,将叶家使了银子送来的信笺着人烧了,也没叫告诉叶神医。
太后娘娘许是想着,叶神医长长久久的留于宫中,医治天家自是最好。
多个孩子多分牵累。
再者说,叶家从前不认这女孩,待叶神医发达了,便将女孩接回家中。
谁又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叶神医血脉?!
总不能任由叶家人说什么是什么。
太后娘娘端的是无情冷淡,可莲香公主不行。
她当初留于奉寿宫,得了叶神医关照,其间皇后没少给她使绊子。
莲香公主以为躲在太后娘娘羽翼之下,尚算安全,可惜现实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皇后欲杀她,不惜用毒,却险些害到太后。
若非叶神医见微知著,便是莲香公主没有中招,怕也会因害到了太后娘娘,而饱受非议。
介时,不说陛下会不会发落她,皇后是绝不会叫她好过的。
宫女回禀了差事,咬着唇,欲言又止。
莲香公主取来温热的帕子,替叶怡然擦拭身上的汗,嘱咐奶娘将孩子带下去,将身上汗湿的衣裳换了,莫要着凉。
安排妥当孩子,才转而问向宫人:“说吧,可是太后娘娘那边有什么不妥。”
宫女摇摇头,犹豫道:“殿下,太后娘娘每一日都要问一问陛下那边的。只是这两日,乾清宫戒严,奴婢问了,大总管也只是说一切都好,却不叫奴婢往殿内去瞧一眼。”
莲香公主饮茶的动作一顿:“是单单拦了你,还是其余人等也拦了。”
问的却是乾清宫那边,除了拦了奉寿宫,可还有拦下其他人。
宫女恍然,道:“听说后宫嫔妃一律不得进的。这些日子,皇后与太子殿下,倒是去说过话,旁人没见过。”
莲香一愣,目色凝重起来。
“吩咐下去,就说太后娘娘为陛下祈福,要吃斋宴,不从大厨房走,就用咱们殿内的小厨房——一应采买,也与厨上说,前往奉安寺,要寺中大师们种的菜蔬,太后娘娘才肯食。”
“啊,这……”宫女显然不懂。
莲香公主站起身:“乾清宫怕是要不好了,咱们只守着太后娘娘过日子罢。只防着有心人闹到奉寿宫,气煞太后。”
莲香公主早已收拢了奉寿宫上下,平素不允旁人拿了陛下的病情去惊扰太后的修养。
不过太后娘娘每日里还是要过问的。
如今却是不能了。
莲香公主叫宫女看好了奉寿宫,严禁出入,无令不得外出走动。
宫女知道轻重,闻言心生惧,往外走了两步,又回身问道:“殿下,太后娘娘到底是那边的长辈,您……还是早些准备起来吧。”
却是好意提醒莲香公主想好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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