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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夙染看了眼夫君，更加不解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昌平王与郡主快请落座，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
昌平王颇为汗颜：“此事与宸王殿下有关系，原本不该叨扰到宸王妃的，毕竟您还有孕，实在不该在此时劳心受累的。”
墨玄宸想了想，“染儿须得在此？”
夜琉月看向哥哥，点点头，也有些担忧：“不若，将叶神医临行前留下的药丸子服下一颗吧？王妃娘娘，我记得您这里还有几颗？”
凌夙染应是，想着昌平王与夜琉月都非不靠谱的人，绝不会郑重其事的抛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项，她起身出去，服过药丸子后，方进了内堂。
“好了，现下昌平王有什么话，尽可说吧。”
昌平王凝眉，看着墨玄宸：“其实，本王与宸王殿下，在血脉上，是堂兄弟。”
凌夙染倒吸一口冷气，问向夜琉月：“这怎么话说？月呢……”
墨玄宸神色冷凝，情绪并未见什么起伏。
可依着凌夙染对他的了解，瞧他双拳并膝的动作，便知晓他心中定也不平静的。
索性她替墨玄宸问出了口。
“血脉，兄弟，又是从何而来？”凌夙染问。
昌平王既已决定道明墨玄宸母妃的身世，便不再犹豫。
他将姑母的失踪，和陛下在外遇着流落山野的惠妃一事，串在一起。
凌夙染听着，神色渐渐凝重，她惊骇非常，看向墨玄宸。
“只凭这几点，也不一定能证明母妃便是你们要找的人，况且，你姑母失踪多年，一直未能露面。我母妃又已去世，实在没有任何一个知情人了。”墨玄宸如是道。
父皇与母妃如何相遇相知，并到相爱相守，墨玄宸比旁人都清楚。
他陷入回忆中。
早些年，父皇宫中嫔妃少，元后娘娘精力不济，也少见人。
父皇常常与母妃相伴，就如正常百姓家的夫妻一般，不同的人，寻常百姓家，男人要做工，父皇则须得处理朝廷天下事。
昔年父母恩爱，墨玄宸便是听着他们的故事长大的。
在母妃去世后，父皇改立皇后与东宫，墨玄宸还颇为不忿。
可也明确得记着，母妃遇着父皇时，身边别无一人。
昌平王自然料到墨玄宸的反应，按他想来，宸王殿下没有暴起伤人，都是客气。
他与妹妹相视一眼，遂道：“早先祖父还在世时，也曾有过怀疑，不过碍于各种因由，并未相认……姑母失踪时，年纪还小。惠妃娘娘遇着陛下之际，又是过了二三年。祖父曾于宸王殿下年幼时，往京中赴宫宴，那时曾远远见过娘娘一面。”
墨玄宸坐直身子，问道：“老王爷可有认出？”
昌平王低笑摇头：“祖父临死前，才将疑惑道出，只言惠妃娘娘像极了你祖母……想来人之将死，总会觉得有些遗憾未了，祖父的遗憾，便是自幼失踪的女儿。”
凌夙染心觉奇怪。
惠妃娘娘年岁不知几何，听闻陛下每年为惠妃娘娘过生辰，选的都是他们初遇的那一天。
可……凌夙染默算了下，昌平王的祖母是何时去世的，感觉却也差着许多年月？
莫不是惠妃娘娘天生童颜？
刚刚昌平王的话就很奇怪——他与墨玄宸说“你祖母”，莫不是宸王殿下的祖母，还与昌平王的祖母不是同一位？
可从未听说过老昌平王有续娶过什么人，昌平王府连妾侍都纳的极少。
凌夙染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她姑姑与姑父的爱情故事，常常拿出来与老昌平王与老夫人做比较的。
被相提并论的多了，凌夙染也就有了些印象。
还有，老昌平王失女，这件事凌夙染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听说过。
她目光灼灼看向年轻的昌平王——前世这个时候，昌平王可是已经高举反旗了。
莫不是因为墨玄宸？
凌夙染未问出口，便是她问，昌平王也无法代替前世的他作答的。
她没好多问老昌平王的夫妻之事，但墨玄宸何其敏锐，他问了。
昌平王一顿，月插话道：“人们都说祖父为祖母，终生不娶，其实并不对……”
夜琉月看了眼哥哥，到底是老人家的私事，这时候多言……昌平王冲她点点头，夜琉月才说道：“祖父后来其实还有一位妻子……也不能算妻，陪侍祖父身边，颇得祖父喜爱。后来这位夫人有孕，祖父便想将其扶正——府里惟有我们父亲，已经半大，祖父不好美色，府中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纷争，是以我父亲也便没有什么抵触。”
“真正的麻烦，却在后边，”昌平王叹息，“待上玉蝶，该为这位续弦寻祖了，可这位红袖添香的美人却说家中身份高贵，但陛下才登记不久，那年景兵荒马乱，女子委身为奴为妾，自觉有损祖上清名，当时便替祖父否了上宗室玉蝶之事。”
“再之后，此女诞下龙凤胎，天下初定，祖父重提此事。此女却说……”
夜琉月深吸口气：“她说，自己是墨国宗室女，甚至，是那个征战嗜杀的玲珑公主的幼妹，璇玑公主。她以子嗣挟持祖父，要祖父替她复国报仇。”
凌夙染眼前阵阵发黑，倒抽一口冷清，险些骇晕过去：“宸王是墨国遗脉？！”
昌平王犹豫许久，不敢道出口的真相，就这样被凌夙染一语道破。
夜琉月点头：“是，宸王殿下的祖母，就是如今墨楼的圣女娘娘，也是从前墨国的璇玑公主。”
凌夙染良久，都未能完全消化掉这惊世骇俗的秘辛。
昌平王对墨玄宸颇为愧疚：“当年，祖父未能答应，你祖母便抱着你舅舅走了，只留下龙凤胎中的小女孩，也就是你母亲。”
凌夙染蹙眉：若仅仅如此，那何来惠妃？
这其中，必定还有其他内情。
依着墨楼那颇能折腾的秉性，这之后，昌平王府定还发生了旁的事。
她所料不差。
墨玄宸如是道：“为何独留一女？莫非，是觉得奇货可居？是了，昌平王府的独女，身份何其尊贵，而女子又柔情，很难对亲人硬起心肠，待其长大，可利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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