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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有谁呢,只有阿祥。
苏红袖大笑,咳出一?g鲜血,合着血泪落下。
想来她的黄泉路,定不会再寂寞了。
只后悔,若早知有今日,何必于京中苦苦守着总舵主呢。
田园牧歌,是她儿时的向往。她其实并不大喜欢京中的纸醉金迷,攒了那么多银钱,只想着与总舵主双宿双飞。
可惜啊,认错了良人。
若是当日答应了阿祥,这会儿子许是儿孙满堂,其乐融融的一富家翁、地主婆了。
有什么不好呢?!
“我查过了,玄清与你素无往来。可你却表现得对他极为熟识,你们,是什么关系?”
苏红袖看向玄妙手中的那枚玉佩,喃喃道:“你心悦他吧,却能保持本心,未被情爱所蛊惑……我不如你。”
“我是总舵主捡回的弃婴,”苏红袖叹息,“与玄清一同受训,他是宗室子弟,幼时相识——最后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宸王,乃是圣女娘娘的亲外孙!”
一阵大笑,戛然而止。
苏红袖凄厉地表情凝固,已无气息。
玄妙倒掉酒盏,亲手摁断了苏红袖的脖子,这样,还少受些苦楚。
“其实,王爷也早知道了呢。”
轻声细语,随风飘逝。
洗净双手,玄妙回房继续侍奉主子娘娘。
其实,血脉又不一定代表就有亲情。
王爷说,血脉只能决定你的来处,若因此甘当囚徒,才真正可悲。
苏红袖活,陈阿祥救不成。
但丢出宸王府的尸骸,到底还被连日盯着的探子寻到。
陈阿祥知悉了苏红袖的死讯,彻底撕下和平温吞的面具,派人四处传谣并肩王早有私生子。
此举意图击垮如今并肩王最大的后盾,与并肩王势力的最大倚仗——并肩王妃凌欢悦。
先有凌峰,再到并肩王府,陈阿祥甚至暗中勾连楚国的那位六皇子,欲要除掉出明为出使?国,实为来此避难的楚国太子殿下。
与此同时,两国交界处,楚国太子已至。
属下希翼凌家的另一位大将军,凌景灏,拒不接见。
近几个月来,楚国屡屡犯边,谁有那个心情接待楚国的皇子凤孙,简直是来恶心人的。
凌景灏自有打算:“朝中不已有放行文书抵达?不好不接。”
打发了属下,凌景灏招来侍女:“可愿见见你家里人?”
侍女年二十许,面容受伤被毁,被凌景灏收容于府邸,成了书房的磨墨丫鬟。
若非她实在生的不好,又身带残缺,凌景灏的未来妻族许还要误会他大婚在即,还要往房里纳美。
侍女漠然,凌景灏点了点书信,将其中一封交给她:“你孩儿寻到了,你们母女俩遭此厄运,你毁容被拐被卖,来了边关行乞。你女儿却尚算幸运,早些年叫昌平王一家子偶遇搭救。”
侍女慌忙抬头,泪盈于睫,却不敢多问。
她心已枯死,只觉人生无望。
馨儿,是她死灰一片的人生中,唯一的一点光。
凌景灏面露不忍,终是道:“昌平王虽年纪不大,但少年继位家主,也有几分本事。你家的事,他应知道一些,那女孩儿身份特殊,既然凭着样貌,昌平王都可认出,也防着出事,如今以男儿郎身份,寄养于京中奉安寺。”
女子捂了嘴,倾身跪倒在地,不住给凌景灏磕头。
凌景灏忙将此女扶起,叹息:“不敢如此,公主……”
女子摇头,说不出一字。
千金之体,却饱受摧残,舌头也叫歹人剪去,言语不能。
凌景灏见到此女时,连手筋都是断的,书写不能。
若非瞧出她伤患之处干脆利落,凌景灏起了疑心,怕是此女早前便死在了边关风雪交加的寒冬里。
待她知道他的身份,断筋业已续接,此女便手书一封,告知了凌景灏她的身世。
毕竟,她不知下一次的追杀,会在何时到来。
她不想将秘密与冤屈带去地府。
她乃当朝皇后的亲生女儿。
当年,还是陈淑妃的皇后有孕,陈家尚有庶出女儿,孕期只比皇后娘娘晚了一月有余。
皇后约了庶妹上山祈福,结果半路暴雨,车驾失控,二人于破庙中产下孩子。
但之后皇后携皇子墨玄奕回宫,其妹则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然而,当年暴雨之中,破庙坍塌之际,另有忠仆救出庶妹。
庶妹被皇后所害,双双早产,结果皇后产女,庶妹生男,本就心存歹意的皇后正好借此机会,换下婴儿。
又怕事情败露,又嫉妒庶妹姨娘得宠,夫妻相和,也为灭口……皇后不惜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一并弃于破庙,捣毁横梁,令庶妹一行惨死其中。
千算万算,未能算到忠仆救了她女儿。
庶妹撑不过几息,便去了。
唯独此女,被老仆带着,逃回陈家。
忠勤伯不敢相认,给了笔银钱便打发走了。
奈何这件事,到底还是叫皇后知道,女子又逢杀身之祸。
此时,女孩已经嫁人产女,忠仆也已老死。
面对皇后的杀手,女孩儿只得与女儿兵分两路,一往南,一往北。
往南的,遇着了好心的昌平王。
往北的,濒死遇着了凌景灏。
昱王府
静和公主墨静嫣又来探望胞弟,昱王殿下。
墨玄昱听着皇姐粉饰太平地说着京里的趣闻八卦,说着谁家的阴私密事,突然来一句:“皇姐,你知道母后已经去了吗?”
静和公主手中的调羹“呛啷”一声,磕碰到碗沿,在这安静诡秘的气氛里,越发突兀。
她轻颤着,勉强扬起笑脸:“胡说什么呢,母后她……好好的在宫里。”
墨玄昱盯着她,定定说道:“皇姐回吧,以后,再不要来了。”
“昱儿……”静和公主慌张得看向幼弟。
墨玄昱起身,安静离去。
“母后那般疼她,皇姐竟也不顾母后了。”墨玄昱的声音,犹如万千银针,狠狠扎在静和公主心上。
扎的她心颤,心痛:“昱儿,那是太子哥哥啊……母后所有的希望都在太子哥哥身上,想来并不愿意因为自己,让太子哥哥有什么闪失的。”
墨玄昱不再理会她,彻底消失在静和公主的视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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