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乐书网]
https://www.leshuxs.org/最快更新!无广告!
这时帐外禀报,有人带着拓跋卿的信物前来报信。拓跋翰闻言快步赶到营门前,只见一人通身富贵打扮,珠光宝气的,身后四个随从赶着一辆大车,车上有几个大箱子,后头还坐着一个头戴面纱的女子。
拓跋翰上来便问:“什么信物。”
嵇玄敬被他这一声吓到了,慌忙送上一条银柄马鞭。
拓跋翰见后更是不淡定了:“你们怎么得来的?”
嵇玄敬这才将先前编排好的话慢慢说来:“在下乃彭城中的程氏药行主家程桓,前几日刺史府来人,要找医女去府中诊病,家妹便奉命前去,去了才知道是给南平公主看伤……”
话还没说完,拓跋翰就急了:“她伤了?严不严重?”
“这……”嵇玄敬为难的看着青昭。
青昭缓缓上前作揖回话:“公主都是皮外伤,不甚严重,但是……”青昭装作避讳的样子,不再说话,他们越是这样欲言又止,拓跋翰就越着急。
“来来,你们进来回话。”一行人就这样进到中军帐中。
青昭见四周还有兵士,便对拓跋翰说道:“将军可否近身说话。”
一旁的兵士立刻阻拦:“殿下,他们来历不明,要小心提防。”
青昭立刻挽袖露出双手,拓跋翰看她一个纤弱女子,手中又没有武器,便凑身上前。
青昭隔着面纱低声说:“公主身上的伤似有被拷打的痕迹,指尖还插着针,更可怕的是,衣衫破烂。”青昭越说声音越小。
拓跋翰全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轮廓分明的面庞上更是毫无血色。
青昭看着他的变化,停了停接着说道:“小女怜惜公主,同为女子受此大罪,便同意相救,她让我从她从她腰间取此马鞭作为信物,若将军信得过,可由家兄带您潜入城中营救公主。”
拓跋翰本来还很震怒,听到这不免狐疑地看着青昭问道:“城外就有大军,何故来我萧城求救?”
青昭佯装害怕的说道:“两军对战,局势凶猛异常,家兄带着财帛和小女实在不便,且消息一旦走漏,便再难返城中救人了。”
拓跋翰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想来确是如此,转而问道:“彭城激战,守卫必定严密,你们有什么办法带人进城。”
一旁的嵇玄敬忙答:“在下的岳丈就是城中的长史,来之前告诉他,我送妹返家后就会回去的,他自然会开门。”
拓跋翰救妹心切,却也不失谨慎,看着嵇玄敬继续探问:“你们这么费力相助,可是有什么条件?”
嵇玄敬听出对方已然松动,便故作殷勤地说道:“只愿将军暂时庇护家妹,待城破之时,保全在下的家人和产业就好。”
这一切似乎合情合理,可是拓跋翰还是犹疑不定,如果是以往他或许已经开始点兵南进了,可是就在拓跋焘进军之后他收到细作线报,说武陵王刘骏已经派出了二十个人的偷袭小队,去向不明。拓跋焘看看眼前这只有六个人,且线报也没说他们中有女子和大件财物。突然想起了一个隐处。
“听闻你们程家也是彭城高门,可认识江夏王吗?”说着边便扬起下巴,以俯视的姿态看着嵇玄敬。
这嵇玄敬怎么可能知道,青昭见状立刻解围。
“吾家与王爷府交情甚笃,朝中生意都仰仗江夏王照拂,且……”青昭故作语塞。
拓跋翰追问:“什么?”
青昭当日入江夏王府偷信时,也顺了另外一封信,那是江夏王伙同程家,私自将药材倒卖给魏军的往来书信,本来想将来留个把柄,却不想这时派上了用场。
“且,我们程家也曾帮过魏军,不是吗?”青昭谨慎的说。
拓跋翰意味深长地看看青昭,他确是听父皇说起过此事,由此便知程桓不是什么硬骨头,量也不会牺牲家眷金银来偷袭营寨。
慎重起见,他接着盘问:“姑娘即为医女,想来医术一定很精湛了,近日我感觉身体不适,不如姑娘帮我诊诊脉?”
青昭点头应允。一诊之下,青昭心中便已了然。
“将军在十五日前胸前受伤,险伤心脉,现在身体尚弱。”
拓跋翰点点头,父亲正是因为心疼他有伤,才让他留守萧城的。
青昭接着说:“将军近日睡眠不足,以致心血不济,时常头晕,加上外伤,若再不救治恐再难痊愈。”
拓跋翰此时颇有几分认真的问:“要如何治?”
青昭走到案前便开始写药方。
拓跋翰悄悄对身边的侍卫说:“去看看他们的箱子,可有什么能确定他们身份的东西。”
青昭侧耳听到,心中不禁暗笑,还好之前想到了,特别将一副王僧虞的书法放在最上面,上面写明赠与程万峰。
当青昭写完诊方时,拓跋翰也看到了那副字,这才完全释怀。
嵇玄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这个拓跋翰看起来粗犷,却这样细心,之前青昭百般筹谋,他还觉得有些多余,现在看来,真是差一步就万劫不复了。
拓跋翰打定主意,立刻出去点了十几名精悍兵士,交给了嵇玄敬,让他带去彭城解救公主。
此时魏军已经进攻彭城三日了,嵇玄敬当即保证七日之内即可救出公主回来,届时彭城会打开城门迎魏军进城。
拓跋翰颇为看不起这个一脸谄媚的人,不耐烦地挥挥手,就算打发出去了。
青昭欲随后离开,拓跋翰却突然发问。
“程姑娘何故一直蒙着面纱?”
青昭袅袅转身,回:“因小女子相貌丑陋,怕惊吓他人。”
“哦?”拓跋翰一听更加好奇起来,美女见多了,丑女能丑成什么样?
青昭没给他再发问的机会,马上说道:“将军可否请人领我去医帐,我会尽速为将军配好调理的药。”
拓跋翰点点头吩咐下去。他并不知道,自己那十几名勇士,出了营帐便会被嵇玄敬提前安排好的人伏击杀尽。
此时京中的萧府热闹非凡。辅国将军萧斌回京复旨,恰又赶上他的寿辰,萧斌手握重兵,朝中之人争相笼络,因为战时萧斌无意大肆操办,但依然迎来送往不断。
萧致绣陪着萧夫人在后院与几名女眷饮茶闲谈,颇感无聊,便找借口偷溜开了,缓步行至水榭处,不觉看着湖中倒影发起呆来。那对嫣红的耳环,轻轻摇曳着,衬的女子的面庞绯红而娇媚。
“不知他是谁,可还有缘再见。”她轻轻呢喃着。
水光悠悠飘荡间,一个人影出现在她身后。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
萧致绣一见之下大喜。
“是你?”她猛一转身,却不想距离太近,直接扑到了刘?F的怀中,萧致绣害羞的用力推开刘?F向后退去,腿却绊住了栏杆,险些跌入湖中,刘?F再次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他嘴角一扬,贴近她耳边说道:“推开我很危险的,在我怀里才最安全。”
萧致绣正值妙龄,见到这般英俊男子已经心生爱慕,何况对方还这样能言善道。
“你的脚受伤了,我抱你回房吧。”说完他便轻轻抱起萧致绣奔闺房走去。
致绣轻轻推打着他的肩膀,并无反抗之意,更像是娇嗔。
对岸的萧致艺看在眼中,并未言语。
萧夫人半个时辰没见致绣,便派人四处寻找,却看到刘?F边整理衣衫边从致绣房间出来。
刘?F见到萧夫人慌忙解释道:“小姐脚受伤了,我,我扶她回房休息,夫人莫要误会。”
萧夫人心中不悦,但是却不敢得罪皇子,匆忙道谢。
刘?F心满意足的出了萧府,心中还在回味着刚才与萧致绣的一番云雨,这妙龄女子的肌肤真是吹弹可破,香汗淋漓后,更是滑嫩,而腰腿的骨骼也是柔软至极,只是那一对羞涩的胸脯,还没有完全丰满起来,不似成熟女子那般丰盈魅惑。刘?F想到这,疲惫的抻了抻筋骨,这一落床幔就是大半个时辰,可是累坏了。
严韧南不识时务的匆忙来报:“殿下,拓跋仁即将到达南平王守卫的悬瓠,武陵王被拓跋焘的皇属军围在了彭城。”
幸好是个好消息,刘?F面露喜色。
“真的?”
“真的,刚刚飞鸽来报,京中还无人知道。”
“太好了,你打听一下,会派谁去驰援。”
“问过了,应该是沈庆之和臧质。”
“速召徐大人杜大人过府。”言罢刘?F翻身上马,疾驰回府。
今日他可没心情赏那满园春色了,况且园中有点姿色的,他也都尝遍了。这次可是天赐良机,如果顺利,至尊之位他就唾手可得了。
徐聿之和杜正,脚步匆忙的赶了过来,刘?F将事情复述了一遍,徐聿之杜正听后急忙深施一礼。
“殿下大喜了。”
刘?F扬了扬手说道:“现在,我们就是要尽量阻止朝廷的援军,为国捐躯也是无上荣光嘛。”
徐聿之沉思片刻说:“沈璞大人是殿下心腹,现在盱眙,臧质若要支援,定过盱眙,不如让他用计拖延住。”
“好,我立刻修书,那沈庆之一路呢?”
杜正接着说:“不知殿下与萧小姐进展如何?”
刘?F不明所以地说道:“甚好。”
“卑职记得沈庆之是萧将军的旧部,且对他有知遇之恩。殿下可以让萧小姐偷偷取来一封将军的书信,我们请高手模仿笔记,写一封信给沈庆之,命他尽量拖延支援或者劝其弃城投降,想那沈庆之不敢违拗。而江夏王本就胆小,肯定已心生退意,不难说服,届时再由萧小姐在信上盖上萧将军的大印就妥当了。”
刘?F听完这二人的筹谋,略一思量,立刻大笑起来:“好好好,有二位大人这样的智囊,我刘?F岂有不成功的道理?”
与此同时,太子府的信鸽也飞了回来,刘劭倚在榻上,寝宫中萦绕着孱弱之气,他气息微弱的一口口抿着全无作用的药汤。
“悬瓠南平王,彭城武陵王双双被魏军围困,情势十分危急,始兴王已经急召徐杜二人入府了,想来也已经得到消息了。”
刘劭只觉得心力交瘁,紧紧得闭着眼睛,半晌才幽幽地说道:“先派人给母后送个消息,盯住潘淑妃,防止刘?F作乱。再去给萧将军和何大人送个信,他们应该知道做什么。”
“是。”燕儿看着刘劭那毫无血色的面庞日渐消瘦,本来清澈的眼眸长久地罩着一层阴影,心中凄然。
“要不燕儿去一趟彭城,想办法把那个大夫先接来吧。”
刘劭强撑起身子,看着燕儿,眼中似乎恢复了一些活气,轻声说:“不必了,我身边少不了你。不过你还是多派几个人去彭城盯着吧。”
“是,还有太子妃,因为担心您的身体,病势日渐沉重了,恐怕,恐怕时日无多了。”
刘劭略一愣,放下手中的药碗,悲凉的说道:“我拖累她了。也好,说不定我们很快能重逢。”
这时外面来人传话:“报,武陵王派人送来一盒东西和一封书信。”
听闻此言,刘劭有了些精神,勉强起身,燕儿快步上前扶住他。
刘骏信中说明,盒中是固神丹,即使对病势恢复不大,却也可以稍稍固本培元,暂缓身体的沉重。刘劭拿起一粒丹药,放于掌心细看。
“殿下,还是先让人试试药吧。”
还没等燕儿说完,刘劭一仰头吞下了丹药,他知道已经别无他法了,在这个时刻,如果自己不振作起来,那剩下的日子便是等待大厦倾倒,万劫不复,既然生死无意,不若赌一把。
“殿下,盒中还有一个药方。”刘劭接过药方,看了看又放在鼻下嗅了嗅,很好闻的药香,不过字丑了点。
“快些把东西找到吧,再晚就真的晚了。”
“是。”
刘劭慢慢合上眼睛,修眉细目,静如止水。
殿外月朗风清,乌鸦鸣叫着盘旋而去。
此时萧城的天空同样璀璨静谧,不远处,一片初开的迎春花,不时扬起枝叶,招摇的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青昭这两日在萧城好不忙碌,她十分尽心地为拓跋翰熬药调养身体,即使她知道拓跋翰根本就没有服用过,但是她并不关心。
已经三日了,还没有消息,拓跋翰夜不成眠,立在帐外目瞩南方,几十里外震天的拼杀声,这里完全听不到,燕王拓跋谭来信询问他的伤势,看似关心,实则讥讽。拓跋翰自认勇猛过人,现在却如病夫一般,缩居后方不能上阵杀敌,这比任何的外伤都更让他痛心,想到此处他胸口的箭伤剧烈得作痛,想到妹妹的境遇,心中更加烦躁不堪。
青昭悄声端药进帐置于案上,她这两日的奔忙拓跋翰都看在眼中,每日没服的药也都留在案上,故意让她看到,可是青昭总是送来新药的时候带走旧的药碗,好像完全不在意,他看着青昭手中的药碗,心中无名火起。
“你到底是何居心!”青昭正欲离开时,拓跋翰突然发难。
青昭好像没听到,端着碗就要绕过去,这样被人无视,更加刺激了他,他两步上前,一把扯住了青昭的胳膊。
“我问你,到底是何居心!你们是不是细作,根本就不会救人,只是想来谋害我的。”
青昭先是一惊,看着拓跋翰因为长夜无眠而熬得通红的眼睛,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药碗,一仰头喝了下去,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大夫,居心自然是医者仁心,至于公主,我可以保证她会安然无恙得回来,说到谋害你……”青昭反手亮出空碗。
“将军若想恢复武力,最好相信我。你旧伤未愈就劳顿行军,更加你心情燥郁难眠,如果再不救治,恐再永远也无法领兵上阵了。”青昭的态度不卑不亢,拓跋翰竟无言以对,手上的力道也松下来,青昭借此挣开了胳膊,转身离开了。
拓跋翰看了看放在案上的药,皱紧了眉头。
青昭刚一行至帐后,便与潘遥撞了个满怀,她讶异的问道:“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跟嵇玄敬在外策应吗?”
潘遥有些紧张的说道:“他,他没伤害你吧?殿下让我务必保证你的安全。”
青昭不明所以,难道他深夜潜入营寨,就为了保护自己?这比不保护还危险啊。
“没有,放心吧。你快离开,若是被看到了,可就真的不安全了。”
“好,好。”潘遥立刻趁夜色遁走了。
青昭看着他的背影,哑然失笑。
次日来拓跋翰的营帐时,青昭发现他居然服了昨晚的药。此时正在营外缓缓的抻动筋骨,似乎精神很好的样子。
而这时外面禀报,前方战势艰难,彭城守军十分顽强,拓跋焘传信运送粮草。
拓跋翰奇怪得问:“这才五天,难道彭城周边无粮?”
青昭还在研磨药材,就听营外喧嚣起来,她急忙赶出去,就见一辆辆满载粮草的大车向营外走去。她躲在帘后一辆辆数过,大概不到十日的粮草。
青昭咬着嘴唇算了一下,立刻找到了那四个随他进来的人。
“管进,你想办法通知嵇玄敬将军,最好能在路上毁他们一部分粮草。”
“是!”管进言罢一转身,竟看到拓跋翰站在不远处。
拓跋翰走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昨夜是我心情不好,惊吓程姑娘了。”
“无妨,将军今日可感觉好些了?”
“是,姑娘医术高明,昨夜睡得很好,今后还要劳烦了。”
“将军可方便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拓跋翰正有此意,他现下对这女子的身份虽然依然存疑,但是医术却很信赖,想在这密不透风的军营中,她也没有胆量和能力加害自己再全身而退。
进到帐中拓跋翰退下衣服,青昭仔细查看他的伤口后,随手掏出一盒药膏,为他涂抹在伤口上,指尖轻轻到他的胸前,拓跋翰可以感觉到那纤长指尖的滑润冰凉,更闻到了她身上不施粉黛的淡淡药香。
“这是我自己配置的药膏,特别加了麝香和犀角,你们行军打仗之人,难免受伤,这盒便送给你吧。”说话时,一阵阵气息透过面纱扫过他的胸口,拓跋翰一时心猿意马。
“好了,今晚我还会送药来。”说完,青昭微微施礼转身而去。
刚行至帐门口,恰与一人擦肩而过,那人身高八尺,浓须阔脸,面黑如炭,嗓门也极大。
“好酒啊,殿下,刚才来人,说是广阳王知道你受伤了,特别拿出了金茎露泡制的药酒给你送来,你闻闻,太香了。”
那人边说话,边咂着嘴。
广阳王拓跋建与东平王拓跋翰为同母所生,兄弟感情甚笃,且北方人本就好酒,拓跋翰因为受伤许久不曾饮酒了,此时闻到酒香不免食指大动。
“贺勇,快去弄点好菜来。”他边说着话,边伸手抱过酒坛,仰头就要喝。
青昭微微闪动鼻翼,顿时眉头紧皱,快步回身上前想要阻止,眼看那拓跋翰已经把酒递到了嘴边,青昭一心急,顺手抢过贺勇腰间的佩刀连着刀鞘掷了过去。“哐当”一声,正正击碎了酒坛。
贺勇一惊伸手就要擒住青昭,青昭略晃动身形,后退一步躲了过去,俯身探前一掌击中贺勇胸前,这壮汉立刻向后倒去,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而拓跋翰却看了个明白,瞬间警觉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看看你脚下。”
只见洒在地上的酒泛起了一层铜锈色的泡沫,帐内瞬间弥漫起一阵奇怪酸味。
“有毒!”贺勇大叫:“老子刚才差点就喝了。”
拓跋翰立刻严厉地看向贺勇,问道:“送酒的人呢?”
“对对,我让人带他下去休息了,我去找这小子算账。”说完也没管青昭,就往外跑去,这人还真是个直肠汉子。
“你会武功,来我魏军到底有何目的。”拓跋翰的眼神变的冷峻起来,似是一只野兽,用目光盯紧了猎物。
青昭心中也十分懊恼,刚才怎么就还手了呢,她只是怕拓跋翰现在中毒,军营必定戒备,届时不利行动,可是不该暴露武艺。
“我自幼在药师门修习医术和武功,我会武功不是我隐瞒,是没人问起。”
拓跋翰看着她,心中快速回忆这几日她的表现,确实,她若想加害自己有很多机会,更何况刚才还救了自己。
这时贺勇回来大呼小叫地喊着就回来了。
“奶奶的,我刚逮着那小子,他就自尽了。”
拓跋翰叹了一口气道:“不必问了。”
除了拓跋谭还会是谁呢。
“你们先出去吧。”青昭略一点头,走出了大帐。
那个贺勇却紧追了出来:“你站住!”
青昭立在原地,没有作声。
“老子看你是个小姑娘,没防备你,才吃了你的亏,现在得好好跟你过几招,免得日后传开了,说老子的功夫不如一个小丫头。”
青昭还是没做声,思索着怎么打发他。
贺勇可不管,伸手就要抓青昭的肩膀,青昭下意识的挪动半步躲避,贺勇扑了个空,向前趔趄了两步,这时很多士兵闻声赶来看热闹。
“贺都尉,这是哪不舒服啊,怎么站不稳了呢?”
贺勇吃了亏丢了面子,有些气恼,再次伸手去擒青昭,青昭脚尖轻点,弹身而起,瞬间向后跃去一丈,贺勇再次扑空。
周围看热闹的人更开心了。
“哈哈哈,看到人家小姑娘腿软了吧。”
“别说,这女子好像还真有两下子。”
也就是贺勇脸黑,否则现在一定是铁青色了,他攥紧拳头“哇呀呀呀”地再次冲向青昭,青昭不想跟他交手,可是也不想受伤,只得连续躲闪,但这个贺勇依然不依不饶,青昭无奈趁其出拳之际,横手挡在胸前,看准其身侧空当,一指戳在他的中府穴上,自己则趁势佯装被击中,向后踉跄了两步。
“小女子不是您的对手。”青昭说完便拱手,做出认输的姿态。
周围看热闹的人当然看不出,这也算给了他面子,况且他现在右臂麻痛,再使不出力来。
“好好,小丫头功夫不错,行了忙你的去吧。”贺勇硬撑着打发了青昭。
可是这一切却没有逃过拓跋翰的眼睛。
青昭匆匆离开,急忙找到了管进等人,嘱咐道:“今晚勿动,你们这几天什么都不要做。拓跋翰疑心很重,如果看出端倪就前功尽弃了,至于运出去的粮草,我们日后再想办法把。”
这时身后传来细碎的声音,青昭瞟了一眼,故意大声说道:“箱子里可找到我的医书了?”
管进眼睛一转立刻会意道:“小姐,怕是出门仓促,忘记带了,是小的粗心。”
“无妨,过几天回城取吧。”
确实,拓跋翰早晨的时候看到她与几人悄悄对话,已经心生疑窦,刚才更看出青昭武艺出众,又加了几分怀疑,于是加派了人手监看他们。
京中的文帝终于得到消息了,急召一班大臣商议。
大殿上,文帝面目凝重,北魏四面出击,悬瓠,彭城先后被围困,拓跋焘,拓跋仁,拓跋建,拓跋那四路来袭,文帝如何也不会想到,元嘉之治开创盛世没几年,刘宋会遭此大难。
徐湛之奏:“陛下,现在当务之急是调派兵力支援寿阳和彭城,太尉中兵参军沈庆之现在驻军历城,应立刻传旨让他驰援彭城。”
“准,悬瓠呢?”
江湛立刻回话:“南平王刚在悬瓠坚守三十日,现在又有重兵来犯,兵力恐怕已经不足了,应让沈璞带盱眙附近全部驻军,在其未形成合围之时,火速支援。”
“不妥!”徐湛之忙说。
他最近已有察觉,江湛和臧质正陆续安插人手,想全面接管建康的守卫兵力,臧质为人简单,无心机,想来也是被江湛巧言挑唆了。
“盱眙也是重镇,不宜调兵出动,不若派车骑将军臧质,率兵驰援。”
江湛还要说话,却听文帝道:“准!你们抓紧去办。徐湛之,江湛,何尚之留下。”
文帝看着退出去的群臣,脸上神色忽的一转。
“朕要跟你们商议一下太子之事。”
三人互相看了看,各怀心思,文帝对太子的态度日渐冷淡,大家都看得出来,可是现在外敌入侵,确实不是易储的好时间,此时提出不知有什么意图。
“你们怎么看?”文帝目光如炬。
三人面面相觑,这可怎么回话,谁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说换了太子,一旦陛下不是这个意思怎么办。
还是何尚之先反应:“回陛下,微臣几人近日忙于战事调拨,确实久不曾去看望太子了,也不知太子的身体如何了。”
另外两人立刻接话:“是,是臣等的疏忽。”
“是。”
文帝挥挥手:“战事紧张,不怪你们。朕听说太子的身体这两日略有起色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安静,徐湛之自然是希望立刻废了太子,京中现在只有始兴王刘?F了,只是这心思无法明说。
江湛也知道,刘烁远在悬瓠,现在要是废太子,那是占不到便宜的。
他们两人思虑太多了,还是何尚之回话:“那是天下大幸,臣唯愿太子殿下早日康复,我宋朝国泰民安再无战事。”
两人又忙答:“是。”
“是,此乃我朝之福。”
文帝点点头:“可是太子久病,朝中之事无人为朕分忧啊。”
这话给出的由头很明显了,徐聿之忙答:“陛下福泽深厚,龙子众多,尽皆贤能,自有可替陛下分忧之人。”
江湛急忙瞪了一眼徐湛之,回道:“是,南平王,武陵王征战沙场,为国御敌,自是孝心更是我朝之幸啊。”
何尚之心中清明,接着说道:“陛下英明睿智,我朝纲维备举,条禁明密,开创元嘉之治,且陛下正值盛年,得天独厚,自可圣断乾坤。”
文帝的目光一个个地扫过他们的脸,各异的心思已经表露无遗,这时才说出本意。
“今日来报,太子妃薨了,你们留意一下,为太子再寻良人吧。”
这时,殿外的皇后总算松了一口气,事情真是不能再拖了。
潘淑妃在宫中也听到了风吹草动。
“你是说,殿下要给太子再选妃?”潘淑妃虽然年过四十,依然风情不减,额鬓间的云母翠钿闪着华丽又妩媚的光泽。
“是。”内侍颤巍巍的回答。
潘淑妃抚了抚镜中平添的白发,心有不甘的咬了咬牙。
这两日虽然拓跋翰依然安排人监视青昭等人,却松散了很多,她也很纳闷,照理说拓跋翰这样多疑的人,怎么能这么疏忽呢,那日自己露了武功,难道他就不起疑?青昭低头思索着,好像想到了什么。
青昭每日定时为拓跋翰把脉敷药,他的伤势果然恢复得很快。这天刚敷完药,却听到帐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翰哥哥,听说公主被俘了,是吗?”说话间那女子就掀帘冲入帐中,这女子便是尚书兰延之女兰景英,他虽然身材娇小,却一身戎装,甲胄在她身上显得很不合体。
她进帐后登时愣住了,只看到拓跋翰青昭两人同坐在床榻之上且拓跋翰衣衫不整,这内容自然会让人无限脑补。
“她是谁?”
兰景英说话时脸色很不好,她就是听说拓跋翰受伤,千里迢迢从平城赶来,没想到一来就见到这样的场景。
青昭起身准备离开,却不想一把被拓跋翰揽入怀中,他看着兰景英,眼神中透着挑衅,反问道:“你说呢?”他知道兰景英误会了,不过这正合他意。
青昭瞬间明白了两人的关系,也明白了拓跋翰的态度,但是这样被他抱着实在不适,便故意娇嗔着推开拓跋翰。
“将军有客人到访,我先出去了。”她吐气如兰,声音婉转而暧昧。
拓跋翰尴尬的一愣,他着实没想到这女子如此聪慧。
青昭快步向帐外走去,不想掺和他们的事情,却不想鲜卑女子如此彪悍,挥起鞭子就朝她抽来。
青昭正在思考自己要不要躲,却被拓跋翰一把拉进怀里,反身护住,这一鞭正正的抽在了他的背上。拓跋翰目露凶光,本就棱角分明的面庞更添一层刚硬的霸气。
他低沉着声音说道:“闹够了没有?”
霎时,兰景英的眼中便荡起泪花,气恨交加得打量着二人,抬手又是一鞭,拓跋翰伸手接住了鞭尾,用力一扯,将兰景英扯了个趔趄,再一抬头她面上已是梨花带雨。
“谁让你化装闯营的?”拓跋翰冰冷的质问道。
那兰景英也不回话,只怨毒的盯着二人,咬牙切齿的说道:“给我小心了,这还不算完。”
青昭撇向帐外,此时多树敌,恐怕会生事端的。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