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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王爷被我逼上梁山了 > 第7章 你们的战场,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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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行刺以后,刘骏一行人时刻警觉着,总算如期赶到了彭城。

    按说初春时节,多少都应该有些盎然之气,可是来到这,却不见绿柳杨堤,只有满目萧索,和寂寞盘旋在空中的柳絮,很多大户都开始避难逃跑了,街上店铺紧闭,除了搬家运送的人,完全看不到其他行人。

    “你好生休息。”刘骏只留了这一句话,便赶往刺史府议事去了。

    前方传报,拓跋焘的大军已经攻陷邹山,即将到达萧城会稍作整顿,再向彭城而来了,刘骏与沛郡太守张畅等人正在紧锣密鼓的商讨守城之法。

    “报武陵王殿下,江夏王……江夏王正在收拾细软,准备……准备……”

    在场的都不是傻瓜,听到这基本上都明白了,这个江夏王刘义恭在这等关头,竟想弃城逃跑。众人闻言,顿时乱了起来。

    刘骏知道,这些年朝野内朝外都惧怕魏军,北魏本就是鲜卑族,这些北方民族的人骨子里好勇斗狠,个个善战。而我朝居于江南锦绣之地,文人遍地却少有人能提得起刀。如果此时刘义恭下令弃城,他倒是还可以带领部下坚持顽抗,但是守城将士的心却要跟着涣散了。

    刘骏四顾环视,这些将领都面露踌躇之色,但他心中已定。

    “砰!”的一声,他以拳击案,坚定的说道:“决不弃城。”

    “我们身后是整个大宋天下,是我们所有人的土地和亲人,是所有子民的身家和性命。国破而家亡,即使不为国,但我们都身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难道就不想为我们的家人奋力一战吗?”说此话时,刘骏两额青筋暴起,语气一句比一句铿锵。

    “难道要等你们的妻儿落入蛮夷之手,才会有切肤之痛吗?生为铮铮男儿不能护国护家与废物何异!”他眼神凌厉而威严的环视四周。

    众人心中的怒火也在他的注视下被点燃了。

    “对,我们决不弃城。”

    “干他娘的,不就是条命嘛!”

    “我就不信北魏的人都是三头六臂!”

    青昭挽起头发,打开手中的双雁纹木盒,用银茧制出的焕颜膏,通透润滑,触手生凉,她用指尖蘸取一点,涂在脸上的疤痕处。这焕颜膏真是神奇,仅仅五日,疤痕就褪去了颜色,边上的蜈蚣纹也都浅了很多。五日,青昭想到,已经五日没有见到他了。

    青昭知道自己样貌丑陋,身份卑微,从来没有想过能够高攀,他,天皇贵胄,龙凤之姿,怎么是她这样的人能够企及的。且之前让郑楚那般羞辱,已经使她刚刚产生的懵懂的情爱之心消失殆尽了。可是这个刘骏,他……他似乎不同。

    青昭想到这,放下手中木盒,幽幽的看向轩窗之外。然而这一看,竟见月色之下,一身戎装的他,正站在窗外,同样默默的看向自己。

    两人就这样隔着窗静默良久。

    刘骏几日来不眠不休,此时眼眶微青,略略凹陷,但神态依旧肃如松柏。

    青昭呆了片刻,回过神来急忙起身开门。

    “殿下疲累了,还是回去早些休息吧。”

    刘骏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还有事情没做完。”转而看着青昭说“看到你好些了,我心下也安了。”

    青昭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手不自觉得搓了搓衣角。

    “殿下可是还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说,即使我无力帮忙,也可稍缓你心中烦闷。”

    其实刘骏也确实在为刘义恭的事情烦心,看着青昭如此关切,便也坦白说道:“徐州太守江夏王是我的叔父,现下魏军来袭,他心生畏惧,想要弃城逃跑,他既是我的长辈,又是我的上官,不能命令,不能用强,现在搞的军心涣散,多有弃城之念,我正为此事烦心。”

    青昭不懂政治,也不懂军事,但是她懂人性,这个江夏王这般胆小,魏军恐怕也知道,她在心中默默记下了。

    送走刘骏后,她行转至小狼门前。

    “小狼!”青昭轻轻敲了敲门,唤道。

    “谁啊。”小狼这几日陪伴刘骏,也是累到不行。

    “我,青昭。”

    听到青昭的名字,小狼立刻就不出声了,想来还是为药引一事置气。

    “你要是不理我,我明天就到军营里散播药引的事情。”

    小狼一听,果然坐不住了,打开门,侧身问道:“什么事?”

    “走,陪我去趟太守府。”

    “啊?去那干嘛?”

    “帮你们殿下找东西呗。”

    青昭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不宜多思多劳,但她就是不能置之不理。

    只趴在太守府的院墙上看一眼,就知道这刘义恭的为人了。彭城现在被魏军大兵压境,本就兵力不足,可是放眼望去,只这府中的后院,守卫的士兵就不下二百人,还不算他府中原本的家甲。想来这刘义恭财产不少,怕人浑水摸鱼。

    这下小狼可有些头痛了:“这么多人,咱们怎么进去啊。”

    青昭狡黠地笑笑,说:“人多了不是更好?跟我来。”

    两人潜行至东厕跃下,随手敲晕了两个如厕的兵士,换上衣服,就这么轻易地混了进去。

    府中人多,彼此之间都不熟悉,稍一蒙混就过关了。二人佯装巡逻,在王府内大摇大摆的溜达了一圈,很快便找到了刘义恭的书房。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小狼这时也忘记了前事,真心的恭维起了青昭。

    青昭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可是两人高兴的太早了,书房门上着厚重的青铜锁,这下青昭为难了,开锁确实非她所长。

    这时小狼在书房的窗边轻声招呼,不知何时,他已经把窗户打开了,两人纵身跃入。

    “挺厉害的啊,没想到你个侍卫也会溜门撬锁?”

    小狼不屑的说道:“我的本事多了,当年要不是这个本事,也进不了武陵王府。”

    “什么意思?”

    小狼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我去王府偷东西,让殿下逮个正着,殿下看我穷困,又会些武艺,这才收留我的。”

    青昭好笑的调侃道:“原来是个小贼啊。”

    小狼撇撇嘴不理她,二人便开始分头寻找。门外侍卫来回走动,二人都有些慌乱,不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找到了。”青昭悄声喊道。

    小狼凑身过来,问道:“什么东西?”

    这时一阵风吹过,外面的兵士嚷道:“这窗户怎么开了?”

    二人心中一紧,坏了,进来忘记插窗了。

    “可能是家丁疏漏了呗。门锁着,你敢跳窗进去查看吗?不怕王爷发怒吗?”

    “你去叫管家来,我在这守着。”这人似乎轴的很。

    小狼心急道:“现在怎么办?咱们可就要被人堵死在这屋里了。”

    “别吵,我想想。”青昭也焦虑的咬着嘴唇。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叫喊声:“有刺客!”

    门外的士兵不觉有异,急忙循声赶去。

    青昭小狼二人总算松了口气,正欲起身离开,青昭看到桌案的书下压着一封信,看到信封上的字,她立刻将信揣入怀中,二人匆忙翻窗离开。

    两人趁乱快步赶到东厕,正准备躲进去换衣服,就见前方一群侍卫齐刷刷的走来,见到青昭小狼便驻足问到:“持操岂独古?”

    这是什么意思?二人面面相觑,为首的侍卫身材高大,一脸的络腮胡子,他手握长剑,狐疑地盯着他们,脚下则慢慢的靠了过来。

    “坏了,这老家伙设了口令。”小狼悄声说道。

    “什么是口令?”

    “军营中用的,用来辨别奸细。”

    “这也不是军营,设什么口令啊。”青昭急出一身冷汗。

    看来免不了要动手了,二人紧紧的攥握着腰间的佩剑。

    “无闷征在今。”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青昭小狼寻声望去,竟是穿着兵士服装的刘骏。

    “他俩是我们组的,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口令。”那络腮胡子闻言放松了神情。

    “恩,刚才有人喊有刺客,是你们吗?”

    “不是,我们也是听到喊声过来的。”

    “好好巡查!”首领说完便带着人离开了。

    刘骏轻松的笑笑,嗔怪的道:“你们再有什么行动,也告诉我一声。我可是很擅长翻墙的。”

    次日天还没亮,张畅就在刺史府的院里打转。今日刘骏与张畅相约,去太守府拜访刘义恭。

    张畅是个急性子,见到刘骏略一施礼忙着就问:“殿下可有说服之法?”

    刘骏刚要说话,他就接着说:“如果无法说服他怎么办?难道真的由着他带着全城守军逃跑?”

    刘骏再次张口,那张畅还是没给机会:“他可是一郡太守,这等鼠辈,如果坚持弃城,我就一头磕死在他太守府门前。”

    刘骏无奈的笑笑,也不想再说了,抬步便往门外走去。

    “殿下,我还没说完呢。”张畅嚷着便随刘骏策马而去。

    青昭立于门廊下,看着马踏而起的尘土,心中也是难免忐忑,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

    那是一封拓跋焘的回信,信中书到若刘义恭放弃抵抗,便会许她金银美女,待到魏军饮马长江之时便可以武力逼迫文帝让位与他,届时与他划江而治云云。想来刘义恭并无这等胆量,但是一旦他真的弃城逃跑,这封信的内容就会坐实,那这信就是文帝杀他的一把刀,有此刀在手,他再无退路了。

    果然,仅仅一个时辰后就看到刘骏和张畅风尘仆仆得转圜回来,看张畅那意气风发的表情就知道已经奏效了。清风拂面,微微吹起她遮面的发梢,那道难看的疤痕又消退了几分。

    青昭轻轻得咳了两声,风还是有些凉的,她紧了紧披风,正要回屋,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策马而来。

    “白师兄!”青昭喊道。

    白暮一身风尘,闻声看来,正是青昭在唤他,下马便问:“你不是去建康了吗?”

    听他言语颇为简短,看得出是有心急之事。

    青昭也便简短回答道:“中途有变,我无妨,你有何急事?”

    白暮紧锁眉头道:“我刚回下相就听说悬瓠被围,映蓉正在悬瓠。”

    提到映蓉再看白暮的神情,青昭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

    “悬瓠被围了?”

    “魏军南下,快到悬瓠了。”

    青昭快速的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前几日在刺史府看到的地图,心中有了主意,急忙取纸笔写了一封信。

    “白师兄,把信带给映蓉,让她将信交给守城之人。你一路小心。”

    白暮虽不知道信中内容,但知她俩素来交好,带去也无妨。揣上信来不及告辞就鞭马而去了。

    青昭看着大师兄的背影,心想平时那样一个温润的人,为了心爱之人也可身染尘埃。希望她们都可以安然无恙。

    悬瓠城外激战正酣,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哀嚎声,日夜不停。魏军整顿了几日卷土重来。现在的城外不见丁点绿意,代之的是遍地焦土。城楼上,城楼下处处是血肉模糊的活人和残缺不全的死人,刘烁没想到魏军南侵的决心如此坚决,到现在他已经连守了近十日了。

    这天夜里,刘烁斜依着门楼柱子略作休息,多日没歇了,他的脸上满是灰尘,几日没刮的胡茬也肆意起来,看来却更添一分刚毅。

    刘烁刚刚打个盹,就觉得有人牵动他的手臂,他立刻惊觉得握紧长剑。睁开眼只见映蓉一脸惊恐得看着他。

    刘烁看着四周休息的军士,心中发狠,低声切齿得说道:“你怎么上来了?”

    映蓉感觉自己都能听到他磨牙的声音了,也跟着低声回话:“不是你让我每天晚上给你查伤换药的吗?”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写满了委屈。

    而正在此时,杀声骤起,魏军修整后趁夜徐行再次发起进攻。

    “滚下去!”刘烁一边指挥着军士抵抗,一边冲着映蓉大喊。

    映蓉碎步徐行,刚走出几步,一块飞石迎面而来。

    刘烁心中大急,心想:“完了,枉死一位佳人了。”感慨时却见映蓉轻盈一躲,那大石未伤她分毫。

    此时她轻轻得抚着胸口嘀咕道:“吓死我了。”

    刘烁顿觉诧异,然不及多想一个魏军已经接近城头了,刘烁反身一剑,再回头,只见映蓉从地上抓起一把剑冲到一个已经翻入城头的魏军身前,与对方激战起来。

    映蓉一边挥剑一边大骂:“让你们吓唬姑奶奶。”身姿轻盈如舞,剑气却凌厉霸道。

    刘烁看她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不过战事激烈,他已无暇多观,心却为之一动。

    酣战间,一个魏军从映蓉身后突刺一剑,眼看就要刺中她,刘烁突然出现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反身一剑劈在对方胸前,魏军应声倒地,映蓉也受了惊吓,怔怔得看着这个把自己护在怀中的男人,那么冷傲却又那么英俊,在一片冰冷的刀风剑雨之间,她分明感觉到了他胸膛内的温暖。

    映蓉想到这,有些害羞的埋下头去,这才发现刚才护她时,刘烁原本的烫伤之上又添了刀伤。

    整整两个时辰的激战,双方兵力损失都极为严重,魏军的攻势也终于停了下来。

    两人背倚着城墙比肩而坐,映蓉看看刘烁又看看自己,狼狈不堪,不觉笑了,笑得那样放肆而明媚。刘烁依然冷冰冰得,只是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化开了,微微得牵动了嘴角的弧线。

    战场的厮杀和硝烟都无法打扰建康城的平静,窗外漫天的柳絮,轻盈的飞舞,一只鸟儿落到了窗棂上,发出悦耳的叫声。

    刘劭倚案斜坐,幽潭般深邃的双眼,映衬着他温雅素白的面庞,一切如止水般平静,然而此时他的思绪却激烈异常。

    身边的人为他几乎访遍了天下名医,可是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却越发得恶化了,父皇的恩宠日驰,似有再议废立之意,前几日武陵王传书说寻得一神医本来不日即可返回建康,然而战事紧张只能先奔赴彭城,也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命见这个神医了。

    燕儿轻轻得走到刘劭身后,低声道:“太子殿下。”

    “可有线索?”

    “人确定了,只是东西尚未找到。”

    刘劭轻轻得蘸了蘸墨,道:“找到东西就行,其余的你看着办吧。”说话间便觉气力不济,使劲得喘了两口气,肩膀也随之剧烈得颤动。

    燕儿急忙递上温茶,眼中满是担心。

    刘劭轻一摆手说道:“还有呢?”

    “是。金羊回来了。”

    “哦?这么快。”刘劭眼角微微抬起,“差事做的很好,赏下吧。南平王那有回信吗?”

    “他杀了传话的王聘。”

    “王聘?”刘劭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自小服侍他的人,心中不禁泛起阵阵凉意,心中又是一番盘算,不免又是一阵急喘。

    燕儿端着茶恭敬得立着,刘劭接过杯子轻抿一口,气息稍稍平顺了些。

    “还有。”燕儿接着说。

    “什么?”刘劭略略斜过身子撑住了桌角。

    “武陵王说的那个神医是从药师门请来的。”

    刘劭眉头微蹙,斟酌少时说:“等战事稍平接进京吧。”

    “明白。太子辛苦了,给萧将军的信还是让燕儿代笔吧。”

    刘劭疲惫得看看她,微微点了点头说:“近日太子妃身体不大好,你们关照一下,别是什么急症。”说着便在下人的搀扶下回榻上歇息了。

    燕儿看着刘劭的背影,十分心疼,太子之位外人看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却不知,正是如此,才使这个位置变成了众矢之的。自己自小便奉皇后之命服侍太子已经二十年了,太子本也康健好武,可这十几年的尔虞我诈如履薄冰,已经让他疲惫不堪,所以能为他做的,燕儿便倾尽全力,不为得到他的青睐,只希望看他顺意舒心便是心中最大的安慰了。

    “好漂亮的金步摇啊。”

    珍舒阁中总是有稀奇的珍宝,萧致绣和萧致艺姐妹二人时常来这里淘选饰品,此时致绣正把玩着一根做工精致的牡丹步摇,爱不释手。萧致艺却攥着一根素雅的白玉簪。

    “鬓发如云不屑?也玉之?也,象之?N也,扬且之??也。”门外传来了轻快的吟诗之声。

    萧致绣回目望去,一个俊秀公子踢袍而入,他手执竹扇,气质优雅,别有一番风流气韵。

    “刚才是你说话?”萧致绣歪着头看着这个人。

    刘?F启唇轻笑道:“是啊。”

    “那是什么意思?”

    刘?F看着这个乖巧单纯的姑娘不禁窃喜,按说萧致绣已经快十八岁了,不该这般天真,想来是萧将军宠爱,得以呵护备至,所以如此不谙世事。

    “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凡品配不上姑娘的沉鱼落雁之姿。”

    萧致艺撇撇嘴,没吭声,自己是庶出,在府中只要有致绣的地方,大家就都看不到她,不管是真心的赞美还是假意的奉承,自然都是给致绣的。

    萧致绣不禁掩嘴浅笑,世间没有女子不爱听赞美之词的,刘?F流连花丛多年,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看到萧致绣的表情,甚是灵动可爱,刘?F侧目冲老板一点头,老板立刻从柜下拿出一个锦盒,恭恭敬敬得递上来。

    刘?F接过盒子也不打开,而是直接递到了萧致绣面前。

    “姑娘看看这个如何?”

    致绣此时对眼前这人全无戒备,自然不会拒绝:“我看看。”

    她接过锦盒,侧眼打量着刘?F。可是刚一看到锦盒内的东西,不禁惊讶得叫出声来。

    这是一对极珍惜的红珍珠耳坠,色泽嫣红如血,质地光滑水润,以赤金嵌钩,缀以洁白通透的羊脂玉真是美轮美奂。

    “这个可配得上姑娘?”刘?F斜起嘴角,看向萧致绣。

    而萧致绣是真的对这耳坠一见钟情了,立刻讨好得说道:“公子可愿意将这宝物相让与我?”

    “相让?不行不行。”刘?F连连摆手。

    萧致绣嘟着小嘴紧紧握着锦盒似是无意归还。

    刘?F故作为难得说:“其实我一个大男人要它本无用,只是希望能留给我将来的心上人佩戴。如果姑娘真心喜欢,那——”

    致绣紧张得看着他:“那怎样?”

    刘?F转而一笑:“那就到我心上来。”

    萧致绣这才反应过来,脸一下子红了,转而恼羞成怒,将锦盒塞回到刘?F手中,转身欲走。

    刘?F侧身拦住她,附在耳边柔声说道:“现下,你已经在我心里了。”说完将锦盒放到她手中,朗然一笑,转身离去了。

    只留下这情窦初开的小女子呆立原地,尚未回神,待到她好容易抑制住那颗乱跳的心时,刘?F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萧致艺淡淡得看着刘?F和致绣的调情,脑海中却浮现出十岁那年,与那个他的初次相见。

    那是隆冬的天气,建康刚刚下过一场雪,花园里所有景致都被白雪覆盖了起来,她跟致绣在雪地玩闹,致绣仰面看到了枝丫最高处盛开着一支嫣红的梅花,便央求致艺帮她摘下,致艺费力的搬来椅子摘花,而跳下来时,脚下却没站稳,踉跄间扯掉了致绣腰间的玉佩,致绣因此哭闹不已。母亲知道后,便罚致艺在花园扫雪,她一边扫雪一边委屈得掉眼泪。

    此时一个男孩递来了一条手帕,傍晚的余晖恰好从男孩的身后洒下,待她擦干眼泪才看清,那是一个好俊的少年,面如白壁,无暇剔透,立在雪地中,如精灵一般。

    少年安慰道:“觉得委屈可以哭,但是不要哭很久,那样只会让欺负你的人更加看轻你的。”说完便拿过了她手中的扫帚开始扫雪。

    萧致艺怔怔得看着少年问道:“你是谁?”

    少年没有抬头,回道:“刘骏。”

    此时的彭城却不似建康那般风花雪月,整个城中一片肃杀的景象,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决然之色。萧城离彭城实在太近了,若要杀来仅仅是一日的时间,所以刘骏一刻也不敢放松,弓箭,滚石一批批不停歇的往来搬运着。

    青昭慢慢踱上城头,看到刘骏兀自立于城上,一身银色铠甲,不自藻饰,依然如雪般洁净。

    “殿下。”

    “你怎么上来了?”刘骏看到青昭,神情略微柔和下来。

    青昭略一踌躇,便果断得说道:“在这等待进攻不是好办法。”

    刘骏询问得看着青昭。

    “兵法云,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说完青昭抿了抿嘴,她连日来不停的看兵书,希望能解他之困,但是毕竟时间太短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说法是对是错,更不知道这话由自己说出是否合适。

    “你的意思是,出动出击?”刘骏脸上现出惊异的神色。

    青昭狡黠一笑:“主动伏击如何?”

    刘骏立刻会意的点点头:“杨山。”

    夜间的山谷内寒风凛冽,山中树林是那样安静,安静得只听得到野猫凄厉的叫声和谷中呼啸而过的风声。兵士们衔草匍匐,时值四更,他们的脸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霜气。

    正在这时,众人都看到远远的一队火光快速的前行着。宋军全体立刻凝神注视,不觉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等待着刘骏的指令。

    那队人只有数千人,想来是先前队伍,领头的马上,居然坐着一个女子,她一身赤红战袍,云纹短靴,剑眉深眸,不似中原女子的清秀,却别有一番粗犷之美,英姿飒飒,不输男子,这正是拓跋焘的女儿,南平公主拓跋卿。

    这队人刚进入谷中,刘骏远望并无后军,微微蹙眉,随即果断下令:“放箭!”

    山谷中瞬间被一片火光淹没,魏军也是哗然大乱,士兵的叫乱之声和战马嘶叫之声立刻充斥在山谷之中。

    刘骏站在山坡上,一箭射出,正中拓跋卿所骑乘的战马。

    拓跋卿眼看就要跌落在地,却没想这女子身手了得,她单手撑地,向后一翻,双脚稳稳着地,未经调整,便继续挥刀挡箭,全无退意。拓跋卿虽为女子,但是武艺过人,深的拓跋焘的宠爱,常年与之驰骋疆场,性格十分刚毅豪迈。

    刘骏在山上看到魏军死伤大半,却仍不后退,再看那领头的女子,也已猜出她的身份,思到此处,他长剑一挥,只听宋军齐齐发出冲天怒吼,虎狼一般冲下山谷,刘骏更是身先士卒直奔拓跋卿而去。

    拓跋卿此时一刀一盾,搏杀正酣,反身接住了刘骏的一剑,抬眼细看,却发现与她对战的是一位白净公子模样的人,不禁轻蔑得笑了。

    “你们南朝真是没人了,居然派个白皮小儿来领军打仗,不如回家描眉绣帕去吧。”

    刘骏回以一笑:“北魏莫不是也没男子?竟派你一女子领兵?不如嫁到我们建康做夫人吧。”

    拓跋卿一听顿时气恼,挥刀而来,她的刀法浑厚力重,却欠灵动,刘骏常年领兵之人,论武艺自然不会输给一个女子,几番较量之下,拓跋卿多处受伤,已然不敌。

    宋军的兵士前来帮阵,刘骏边战边调侃道:“勿要人多,占一女子的便宜”说时还不忘轻松的笑一笑。

    拓跋卿看在眼中,更是生气,摆明了是瞧不起她,想着便嘶吼着出击,蛮力更胜,致使招式错乱,一个不慎便让刘骏用剑抵住了脖子。

    魏军看到南平公主被俘立刻蜂拥而来,然而战力已然不济,拓跋卿何等刚强,眼见一波波的士兵为救她而死,眼中布满血丝,猛的抽出靴中匕首,便要自尽,幸而刘骏眼疾手快,千钧一发间,击落她手中的兵器。

    拓跋卿满是怨毒得盯着刘骏,火光之中,刘骏冷冷的说道:“胜负尚未可知,现在寻死便是懦弱!”

    拓跋卿闻言狠狠的攥紧了拳头。

    为防止敌军后援赶到,宋军不能恋战,刘骏下令,迅速撤回,这一击虽未能伏击到魏军主力,却俘虏了南平公主,这很好的提升了宋军的气势。

    返城时,青昭焦急的立于城头,直到看见刘骏的军旗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下,默然离开。

    而刘骏却远远得看到了那个青衣女子,袅袅伫立于纷飞的沙尘之中,如海市蜃楼般缥缈。

    悬瓠城坚守三十日后,魏军终于撤退了,看着远去的军旗,全城守将都兴奋不已。

    映蓉已经力竭瘫坐在地,只片刻就睡了过去。攻城时,她与兵士一同杀敌,空时就挽袖包扎救治伤兵,这十几日对她来说真是比一年都漫长。

    刘烁看着映蓉憔悴的面庞,心中竟第一次有了柔软之感,不觉抬手轻轻拨开了她垂在额前的头发。

    映蓉突然转醒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下意识得就要摸身边的佩剑,她的梦中,战斗仍未停止。刘烁立刻拉走她身边的剑,却并不抽回被她拉着的胳膊。

    映蓉好一会才回悟过来,刘烁就那样冷漠得看着她,依然面无表情,可是映蓉的脸上却有灼热之感,烧得两颊绯红。刘烁看着她羞怯的样子,猛然抽出手臂,双手一用力将映蓉横抱了起来。

    映蓉惊的大叫起来,拼命推搡着他的胸口,想挣脱开来。

    “你干嘛?放开我,哎呀你手臂的伤口裂开了。”

    刘烁岿然不动,只低沉的说道:“闭嘴!”

    周围的军士也都起哄浑闹开来,映蓉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发烫了。

    刘烁将映蓉抱至房中床榻边,重重一扔道:“城墙上冷,在这睡吧。”转身就要出去。

    映蓉被摔得后背发麻,生气得说道:“你摔疼我了。”

    刘烁闻言,突然转身盯着她。

    映蓉被他的举动吓到了,立刻向后缩了缩,小声说:“你,你干嘛?”

    只见刘烁睫毛轻抖,眉眼间似乎闪烁着一种邪魅的光芒,他弯下腰再次将她抱起,映蓉彻底懵了,这是又要扔一遍?

    刘烁俯下身将映蓉轻轻得放在了床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放置一个易碎的珍宝,这一刻刘烁呼出的气息滑过她的面庞,有一丝温暖有一丝痒,映蓉好像听到了自己胸膛内不安的心跳。

    刘烁将她放下后,依然俯身不起,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映蓉迷离的看着他冰冷而英俊的面庞,那样的近在咫尺,她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了,胸口跟着剧烈的起伏着,空气中霎时弥漫起暧昧的香气。

    刘烁温柔得问道:“行吗?”

    映蓉的脑子已经空了,缓缓的缩了缩身子,护住胸口说道:“不行!”

    刘烁嘴角一弯说:“这样放下还不行?”

    映蓉这才恍然大悟:“行,行,行了。”说完一把扯过被子蒙在头上。真是尴尬的无地自容了。

    这时倪满在门外禀报道:“殿下,有信。”

    刘烁目光一闪,退到屋外。

    “报。”

    倪满小声说:“始兴王派人刺杀武陵王,未得手,武陵王已然赶往彭城了。身边还带着一个说是给太子寻来的神医。”

    “刺杀时可留下什么痕迹?”

    “好像没有。”

    “太子可知道了?”

    “应该是知道了。”

    刘烁点点头,思忖片刻说:“那个神医是什么人?”

    “这个还不清楚,想来也是普通的江湖术士,天下名医都让他们找尽了,哪还能有什么神医了。现在太子随时都可能……我们还是应该早日返京。以免到时始兴王兴风作浪。”

    “率余部回寿阳修整,派六百里加急塘报,入京报捷。同时传书给江大人,让他在朝中尽速安排臧质接管建康防务,勿要让宵小趁机作乱。”

    “是。”刘烁眼中一片阴霾,战场的刀风箭雨我可以取胜,京中的波谲云诡,我更不会败。

    刘骏伏击大胜率军回转彭城后,立刻召集将领商议下一步对策,只让小狼回府安置南平公主。

    青昭正在一目十行的看着《六韬》,全然忘记把看过的部分卷好,一长篇都乱堆在地上。正在她全神贯注之时,院中传来喧闹的声音。青昭起身去查看,就见士兵正押送着一个全身被捆绑的女子进入院中。

    南平公主不住的叫骂着:“你们南蛮真是阴险狡诈,对本公主行伏击这般无耻之事,有本事与我军正面交战,我定杀的你们无还手之力。”

    青昭好笑的看着她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要因敌变化而取胜,你既是领兵之人竟不知这个道理,难怪被俘。”

    南平公主看看青昭愤气的嚷道:“本公主驰骋沙场,勇冠三军,你竟说我不会带兵,你是什么人!”

    这时小狼走过来,悄声说:“殿下军中议事,让你也去听听。”

    青昭看看拓跋卿肩上的剑伤还冒着血,有些不忍的说道:“等我给她处理一下伤口的。”

    这个拓跋卿一身北方女子的豪迈和倔强,十分不配合,青昭一伸手她就躲避,青昭看出,这公主是不堪被俘想寻死,便故意讥讽道:“怎么还不想死?你都被俘了,还妄想要活路?”

    拓跋卿警惕地看着她问:“你什么意思?”

    青昭道拿起手中的金疮药说道:“我这是毒药,见血即封喉,我要抹在你的伤口上一炷香你就要毙命的,我们将军怜香惜玉,不舍得用刀剑让你死无全尸。”

    拓跋卿依然怀疑地问:“真的?”

    青昭看她已有所松动便说道:“你身上的伤是我们殿下留下的吧,你看这一剑,稍一用力你胳膊就没了,我们殿下说过,我们宋军是不可以杀妇孺的,我不是军人所以就把你留给我了。”

    拓跋卿紧咬嘴唇,心一横闭着眼说道:“那你上药吧,多上点!”

    青昭无奈的笑笑,这才仔细的给她上了止血的药。俯身看着拓跋卿,挑衅的说道:“再教你一句,兵者诡道也,我说的话你怎么能信呢?”

    拓跋卿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到底是什么药?”

    “疗伤药。若真是勇士自会给你机会再战,战死亦为容,自戕算什么本事?”

    “你是谁?”

    “大夫。行了,现在这个情形死不死由不得你了。”

    拓跋卿是真没想到宋人这样狡猾,气的直跺脚。

    青昭赶到议事厅,静静得立在房门外并没进去,她知道自己进去或许会引起非议,让刘骏为难,所以只躲在门外听。

    但是屋内人说来说去,似乎除了死守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建议。这时她看到江夏王刘义恭偷偷溜出来,便立刻侧身隐进角落中,刘义恭四下探看了一下后,与廊下一个身着灰衣的人耳语了几句,那人便匆匆离开了。

    青昭心中有些忐忑,莫不是这个老贼真的私通贼寇?她决定跟着那个灰衣人,一探究竟。却不想转过几个路口后,那人进了一个宅子的后门,青昭好奇绕到正门,门匾上赫然写道“程氏药行”四个大字,正是程敏梵祖父的程氏药行。

    这使青昭不禁想起了十三岁那年往事,敏梵因为弄丢了自己的佩剑怕师傅责骂,就强抢青昭的剑,青昭不肯给她,以致她被师傅罚挑了两天的水,正巧她堂兄程桓来到药师门接敏梵回家过节,敏梵便伙同程桓和锦怀几人捉弄她。趁青昭在山间采药时,让程桓假装受伤之人,拦路求救,青昭不认识程桓,便好心救他,谁知他们在她专心看伤之际,突然出手用迷药迷昏她,而后将她双手捆缚吊在树上,临走时,还不忘用刀割断了青昭遮在伤疤处的那缕头发,继而大声挑衅道:“想报仇,来我们程氏药行啊。”

    就这样青昭足足在山里吊了一天一夜,直到白暮带人找到她时,她的双臂已经脱臼了,而那疤痕就那样没有遮拦得暴露在众人面前,那段时间,每个人看到她都绕道而行还不时发出阵阵怪叫。

    没想到彭城之内居然有他们的分号。青昭收回心神,翻墙而入。

    只见那灰衣人在房中与一个年轻人回话:“王爷命咱们准备准备,今晚出城。”

    那年轻人一转身,青昭笑了,正是程桓。青昭摸了摸脸上那已经淡下去的疤痕想,既然时日无多,想做的事情能做一件是一件吧。

    待青昭回去时,议事房内只有刘骏一人在对着地图蹙眉思索。

    青昭看他的背影,似乎又消瘦了一些。

    “你可有良策?”刘骏没有转身,却已经闻到了青昭身上的药草香。

    青昭抿抿嘴,小声道:“不知魏军的粮草可充足?”

    刘骏目光一闪,说:“不足,靠沿途劫掠,你是说坚壁清野?”

    青昭点头,这是她新学的词。

    “只是,这样恐怕也不足以逼退他们。”青昭还是有些犹豫。

    “烧其后方萧城的屯粮。”刘骏斩钉截铁的说道。

    “对,但是现在不能烧,要等他们几日。”

    “只有一日准备了。”两人一人一句,思绪如飞。

    小狼在门外一头雾水,完全跟不上他们的节奏,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们二人之间已经形成了别人看不透的默契。

    “这次让我去吧。”青昭说,眼中波澜不惊。

    “太危险,还是让小狼潘遥他们去吧,况且你身上还有伤。”

    青昭挑衅得说道:“你是不相信我的医术,还是不相信我的武艺,又或者不信任我的智谋?”看来她主意已定了。

    刘骏妥协得笑笑道:“好吧。”

    青昭微微欠身施礼,眼中亮起了精光,心中开始盘算起自己搂草打兔子的计划。

    当夜青昭一身男装与二十名死士齐列城门前,刘骏端起酒碗,肃穆之气回荡在夜空之中。

    他一字一顿得说道:“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城门一开,彭城安危便系于你们身上,成功,彭城便安,你们便是英雄。失败,你们身死,亦为鬼雄,请在黄泉路上稍等片刻,城破之时,我刘骏也将一道追随。”说完,他头一仰,饮尽了碗中烈酒。

    二十只碗齐齐落地,声音清脆而铿锵。而此时一个人影闪身遁入夜幕中。

    青昭来到刘骏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便带着二十名死士调转方向悄悄得奔南门而去了。刚一出城,他们便换上了上次伏击后得来的魏军兵士的兵服,隐觅在树林中。

    此时的程府内十分热闹,程桓忙碌的指挥着家仆搬运箱子,妻妾们哭闹不已,最得宠的小妾他自然要带走,其余人他是顾不上了。

    这些女子围着程桓搅闹,程桓气恼了大吼一声:“再闹,我就留给你们一人一份休书!”

    这些妇人们只得抽泣着安静下来,程桓实在无暇顾及他人,这几个箱子中有他们家的金银财帛,更有江夏王的珍奇古玩,他们程家是名门望族,生意做到了宫里,自然少不了皇室的靠山,江夏王就是他们的大靠山之一。现在魏军将到,江夏王眼看自己走不了了,所以就托程桓将财物运出。

    程桓坐在马车中搂着小妾,拿着刘义恭给的出城令,悠哉悠哉得就出城了。

    与青昭一同而来的副将嵇玄敬实在摸不清楚她这是什么路数,在树林中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士兵们大多不耐烦了。

    “这是干嘛呢?”

    “谁知道呢,你说殿下什么心思?让一个小丫头为首领。”

    “这不是把咱们的命丢给魏军吗?”

    嵇玄敬心里着急战事,可是也知道青昭是武陵王的人不敢得罪,只能焦虑地问:“冷姑娘,咱们这是等什么呢?”

    青昭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说道:“等一场富贵。”

    嵇玄敬不解问道:“什么富贵?”

    青昭看看他狡黠地笑笑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程桓的马车已经到了目光所及之处,青昭立刻用手势噤声,就看到了十几个人押送着三辆大车,上面放着很多大箱子,慢悠悠的走来。

    青昭一声令下,众兵士早就冻得发麻了,可见是能活动活动了,瞬间便一拥而上,这些士兵都是精挑细选的死士,战斗力自然不是这些家丁武夫可比的,况且看到他们这一身打扮,程家人都以为是魏军,已经吓破胆了,只一刻一群人便被打的四散逃窜。而程桓躲在车子里抖若筛糠,小妾更是花容失色了。

    青昭让人把他拖出来一顿暴揍,直到他鼻青脸肿地不住求饶,才又把他塞进马车,再鞭马让他们自行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马车,青昭知道丢了江夏王的财物,够他喝一壶的了。转身命兵士挨个箱子打开,这几个大箱子里满是古董绸缎,珍奇金玉之器,借着月光,熠熠闪光,兵士的眼睛也都亮了。

    青昭拍拍箱子,冲大家努努嘴道:“回来以后,都是咱们的。”

    士兵一阵欢呼,这群人本来还对青昭多有不服,现在却不免兴奋起来,有钱能使鬼推磨真是没说错,即使是赴死之人。

    看着财物,青昭计上心来。她让两个人赶着两辆马车先回城,自己率人赶着另一辆马车连夜向西北而去。

    刘骏派出人手清理城边农舍农田,准备不给拓跋焘留一粒粮食,忙了一天才回到刺史府,探视南平公主拓跋卿。

    拓跋卿自青昭走后安静了许多,小狼把日间青昭和公主的对话,绘声绘色的讲给刘骏,刘骏不禁笑了。

    “公主的伤可好些了?”刘骏轻声询问拓跋卿,她那日与刘骏交战时,天色尚黑,且双方头戴盔甲,并没看清楚,这时抬眼一看,却是一个英俊少年,一笑之间,明眸皓齿,清澈干净。心头的怒火平白就消了大半,嘴上却不依不饶。

    “你们南人狡诈,我不服气,不甘心!”

    刘骏从容地说道:“明日你们魏军就到城下了,我应你,无论胜败,我们都再战一场,如何?”

    拓跋卿直视刘骏问道:“当真?”

    刘骏点点头:“一言为定!”接着吩咐小狼道:“夜间凉气重,多给公主加点炭火,不要着凉了。”转而探身向前,看着拓跋卿,挑衅地扬了扬嘴角。

    “莫要再战败了,怪我欺负她。”

    拓跋卿看着他的眼睛,竟然不知不觉红了脸。

    刘骏与青昭已经商量好,城中兵力最多只可抵挡二十余日,全力抵抗十日后,青昭要寻机烧毁魏军的辎重粮草,一来十日时间,刘骏要打点留城的兵力和粮草,拓跋焘攻不下彭城,必会转道留城。二来如果现在烧了粮草,拓跋焘还没试探城内兵力,一定不甘心,定会破釜沉舟的大肆攻城,而十日后,魏军领受到彭城的顽强抵抗,后方粮草再被烧,前有顽抗后无粮草,届时他们必定军心大乱,那时再放出南平公主,拓跋焘救回女儿自然也不会让士兵再饿着肚子硬撑,彭城之危也就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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