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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变相拒绝，秦轲就不敢再要了，他不像是傅冰和程澜一个院里长大，敢随便打趣，不怕说错话。
他甚至连程澜的小团体都还没融入。
这一屋几个人，身份一个比一个尊崇，他能过来跟他们一起打游戏，跟着叫声澜哥，也是单纯因为他游戏打的好，来陪练的。
秦家在程家面前，微小的不值一提。
他看向郁楠，“楠楠，要不你先回去吧，别让长辈等，我回头再找化学系的朋友给你借一份。”
郁楠不甘心，但她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急，不然她就和那些天天给程澜塞情书的普通女生没什么两样。
温婉从容的笑了下，“也行。”
郁楠走没多久，程澜手机响了，扫了眼屏幕，也起了身，“出去一趟。”
郁楠走后，夫妻二人又聊起来别的事情，一派和乐融融。
郁殊眉眼淡淡，几次看周刊被他们打断，嫌吵，起身往外走，留下句，“去厕所。”
走廊里灯光昏暗，郁殊去大厅自动贩卖机买了三瓶矿泉水，直接坐电梯去了顶层。
绕过一层步梯，运气不错，天台门没锁。
她上了天台，没看见有其他人，于是又把门关好，找了块水泥砖在后面堵住。
晚风凉爽，她坐在一块干净的水泥凸起上，单手拧开水瓶，慢吞吞的喝。
戴上耳机，手机点开一部狗血国产剧，稍微开大了音量。
她最开始学说话，是跟着爷爷。
爷爷说话带当地口音，她无法把印在书上的拼音和口音联系在一起，学的很艰难。
后来手机下载了一个幼儿认字app，一个字一个字跟读，播音员是冷冰冰的ai音，很标准但毫无感情，听久了，慢慢也学成了这样。
再后来她发现，这个高度碎片化的时代并没有那么多人想听你的声音，能有情绪的说几个常用字就行了，也就懒得常练。
郁殊直接拉到以前看到的进度条，不管是主角配角，说一句话，郁殊低着声，跟着模仿一句。
开头还好。
慢慢的，场景就变得有点奇怪——
“先去洗澡。干嘛啊？”
“当富二代的老婆真是幸福啊，看看这床单，不便宜啊。”
“你怎么可以进我的房间，穿我的睡衣，躺在我的床上，抱着我的丈……”
忽然传来一声男人的低笑。
郁殊一顿，把最后一个字咬了回去，面无表情的摘下了耳机，偏过头。
先看见的是指尖一点微弱的猩红，几缕淡淡白雾升起，模糊了他的面容。
待眼睛适应这迤逦夜色，袅烟散尽，便对上一双清隽风流的含情眼。
“抱歉。”
程澜熄灭了烟，嗓音几分漫不经心，带着未尽的笑意，“没想打断你。”
如果不是实在太好笑。
郁殊没说话，收拾了自己的三个矿泉水瓶，压了压帽子，带着一身燥意下楼。
果然天台门是开着的。
砖块横在一边。
声音这么大，可她戴着耳机，没听见。
“阿澜，怎么了？半天没听你说话。”手机里忽然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
“没事儿。”
程澜收回视线，敛了笑，“您刚说什么？”
“这样，阿澜，现在就你闲。这不又快到跟华大抢人的时候了？我给你发几个附中小朋友的成绩单，你安排人过去，没事请吃饭看个电影，争取把人抢过来……”
郁殊在电梯里时接到了小姑的电话，催促她赶紧回来。
电梯门开，郁如薇就举着手机站在包厢门口。
“一会儿说话正经点，长辈问你什么答什么，乖乖叫人。”
郁殊心情不好，眉眼压着，淡淡嗯一声。
“还有，脸上的青就说帮家人干家务摔的，不要提收破烂这三个字。”
“嗯。”
郁如薇这才带着她进去。
包厢里，郁家长辈果然都到的差不多了，郁殊一进来，原本谈笑的声音忽然安静，齐刷刷的都看过来。
主位上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太婆在旁人的搀扶下站起来，浑浊的目光盯着郁殊，眼含热泪。
郁如薇推着郁殊过去，“小殊，这是姑奶奶。”
郁殊压下去不耐，叫了人，“姑奶奶。”
郁老太太答应了一声，“这就是小殊吧，看这漂亮的眉眼就仿你爸妈，多亏他们在天之灵保佑喔，终于又把你找回来了。”
郁家长辈前没郁楠插话的份，她坐在不起眼的位置，垂着眸，挡住眼中的不屑。
其他长辈也心思各异，自郁殊进来，就下意识在她和郁楠之间看来看去。
郁家正统新一代，原本只有郁楠一个人。
郁老爷子三个子女，大儿子一家丢的丢死的死，三女儿郁如薇做过子宫摘除生不了孩子，将来，郁家整个家产都会属于老二郁山，属于郁山的独女郁楠。
但偏偏，大房的女儿回来了。
正常情况来说，家产直接少一半。
郁楠得气死。
不过就算回来也没有用，先别说郁殊的资质，就凭她在京城孤苦无依，也斗不过目前执掌公司大权的郁山。
他们还是得讨好郁楠。
饭桌上逐渐又热闹起来。
一个妇人擦了下唇，放下筷子，笑的温和宠溺：“楠楠，最近学习怎么样啊？”
郁楠微微一笑，“还行，挺稳定的。”
“表姑记得你学习一直都名列前茅，稳定那就还是年级前十喽？准备上什么大学呀？”
另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接话，“楠楠这成绩，应该学校任选吧。”
秦曼琳抿着唇，优雅的笑道：“楠楠竞赛成绩好，华大招生组已经私下联系过楠楠了，非要请楠楠吃饭逛校园。”
“真的呀，嫂子？楠楠这也太厉害了！”
“听说京大华大年年都要提前抢人，只有学习特别特别好的学生才能享受到高考前就被招生组追着跑的待遇！”
“你们学校就联系了你一个人吗？”
郁楠含蓄点头，“目前高二只有我一个，可能是招生组刚入驻，还没联系到其他同学。”
“哎呦楠楠太棒了！我家那臭小子要是学习成绩有楠楠一半好我就心满意足喽。”
“楠楠成绩是公认的好，那小殊呢？”
秦曼琳的笑容戛然而止，瞥了眼慢慢吃青菜的郁殊，忍笑：“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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