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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叫“郁姐”有点奇怪。
跟哪学的。
郁殊漂亮的眼微眯，自顾自回味着这个称呼。
“信。”程澜又笑了一声，“晚上过去做实验吗？”
郁殊点头，又想起他看不到，再次“嗯”一声。
“介意我过去观摩一下么？”
郁殊考虑几秒，答应：“行。”
他们的问答好像房东和租客调换了一样。
不妥当。
郁殊停了停，又道：“你随意，那是你家。”
说完，又觉得这话过于冷淡不礼貌。
于是再次开口：“您请随意，那是您家。”
程澜：“……”
好一顿沉默。
说话真难。
郁殊越发面无表情。
“郁殊。”电话那头清隽嗓音带了几分无奈，“我也没比你大几岁，你对待我就像以前的态度就行。”
怕她又蹦出来个您可千万别这么说，程澜慢悠悠的补充：“就比如，你想想某天你在天台上配音被我撞见后……”
是什么心情。
他没能说完，因为话一出口对方直接把电话挂了。
程澜失笑。
这下应该不会再用这些听着就生分的敬词了。
电话挂断后没多久，韩尚敲了敲门进来，把三本封面有点破损的笔记本放在桌面上，“程总，您看看您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韩尚是他在华安部的直接下属，也是公司里他的特助。
程澜翻开看了几页，仿若天书的连笔字映入眼帘，“对。”
这字迹，学生时代不觉得，现在回看别人还真认不出来。
韩尚上一次把老板的高中笔记翻出来还是送去给老板的妹妹，这一次也不知道谁要用了，问了句，“那要我送到哪里？”
“不用，我自己送，你出去吧。”
程澜把桌上的办公文件推开，从抽屉里拿出钢笔和一个崭新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先在上面工整的写下“高三a班，程澜”。
旧笔记也被他翻开第一页后放在左边，一副要重新誊写的样子。
事实上他也确实从第一个字开始抄写。
不再是龙飞凤舞的连笔字，而是工整却苍劲有力的行书，漂亮极了。
韩尚原本都要走了，此时鞋底像是长在了地上，一点都挪不动，睁大了眼睛。
“爷……您不会想要重新抄一遍吧？”
“有意见？”程澜头也不抬，右手不停。
“不是……这三本得抄多久？您是要拿去做什么？要不我来抄。”
“不用，你字丑。”
韩尚：“……”
他捂着受伤的心脏出去了。
走到办公室外，又忍不住回头看。
这是要把笔记借给谁啊？
借给程音小姐时都没做到这份上。
他抓耳挠腮，实在想不通。
晚上最后一个课间，郁殊又接到了程澜打来的电话。
“程澜。”她戴上耳机去厕所，低声问：“怎么了？”
程澜刚抄完最后一行，因为长时间发力而手腕酸胀，他换左手拿着手机，一时没说话。
郁殊刻意压低声音的时候，清冷的声线会压出几分气音似的软糯。
郁殊咬字比一般人标准，程澜很少听她带着生长地的南方口音。
郁殊等一会儿没听见回答，“程澜？”
可以，现在都会直接叫他名字了。
程澜从喉咙眼里“嗯”出一声，转着椅子看向全景落地窗外的夜幕，“我马上下班，路上经过附中，直接接上你？”
郁殊，“好。”
程澜原本都想好了怎么劝，没想到她同意的这么干脆，话到嘴边又忽然改口，“……答应的还挺快，你就不怕我对你有什么坏心思？”
郁殊：“你应该怕我对你有什么坏心思。”
程澜一阵失笑，低沉又磁性，刻意撩人：“你尽管来试。”
试个鬼。
郁殊才不会傻了吧唧的主动去招惹他。
刻意的转移话题，“挂了，晚上见。”
“好，晚上见。”
郁殊摘了耳机放进校服外套，回班。
刚一进班，就对上班里人望过来的同情目光。
郁殊回想了一下，除非今天和陆绥怡的赌约，她好像没犯什么事儿。
她面不改色的回座位。
坐她前面的男生侧身坐着，把一张纸递过来，结结巴巴道：“那个郁……郁姐，刚学生会的人送来的，说你的报名表不合格，打回重写。”
“不合格？”
经过杨彩慧的事男生就有点怵她，点点头，“说你没有指导教师签字，所以不合格。”
“必须签字？”
“这个……我没报名过，我也不清楚……”
郁殊记得这个人，周浪，身形有几分肥硕，目测一百八十斤，胆子还很小，每次她往桌上一趴，周浪就往前紧贴着自己的课桌，连呼吸都会放轻几分。
有时候下课偶尔还会看见周浪把她的桌子往前挪，像是怕自己挤到她一样。
“谢了。”她点点头，拿着报名表再次从后门离开。
她走的方向是通往办公楼的连廊。
旁人问前桌，“她不会要直接去找学生会硬刚吧？”
周浪挠头，“……不知道。”
问不出什么八卦，旁人无聊的回座位了，留下句：“你怎么什么不知道。”
周浪没敢吭声。
他看着已经无人的后门，目光有些艳羡。
好帅。
他要是也能这么大胆就行了。
郁殊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
报名表不合格是校规规定的还是郁楠小团体规定的，一问便知。
周校长正好也还没走，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
看到郁殊，听她说明来意，苦笑着点点头：“确实要有指导老师签名，一般都是本班化学老师。老师和学生的名字绑在一起，荣辱与共。”
最近郁殊可谓是附中的风云人物，校长也听说了一些事情，沉吟片刻，继续说，“谣言误人啊，您平日里低调，我也没敢贸然插手。要不我找十班化学老师聊聊，他应该会签。”
“不用了，我也不想跟他绑一块。”
校长感慨，“他错过了一桩天上掉下的大馅饼。”
郁殊微微弯了下唇，“您好像比我还对我自己自信。”
校长但笑不语。
“指导老师，是不是有教师资格证就行了？”郁殊问。
“对，除此以外最好还得有五年教学经验，是教化学的。”
那就简单多了。
郁殊拿出手机，在网上发帖，一边说：“那好，我直接租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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