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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仍然拿着那张表。
班里乱哄哄，老师不在，后两排逃课逃了不少人。
黎语晴和周浪突兀的稳坐在其中写作业，听见动静都扭头看着她。
周浪正好对上她平静无波的视线，一抖，重新低下了头。
郁殊坐下后，想起来什么，敲了敲他的椅子靠，“周浪，问你点事儿。”
周浪简直受宠若惊，他一身的肉刚好卡在位置里，转身不太方便，只能滑稽的努力扭头去看。
郁殊把自己的桌端起来，往后移了移。
她动作很轻，搬张桌子跟玩一样，压根没人注意这边的一点小小难堪。
周浪腼腆的笑了下，“郁姐问什么。”
郁殊就是想问这个。
“郁姐……这称呼你跟谁学的？”
“这个……大家论坛上都这么喊你的。”周浪解释，“因为你怼杨老师的时候很帅，大家其实都在钦佩你。”
郁殊点头，“知道了。”
所以，程澜忽然这么叫她，也是因为因为看了论坛。
她垂眸兀自看着桌子出神。
黎语晴见她一直盯着报名表看，若有若无的一笑。
“怎么样，还没解决吗？”她关心问。
郁殊发呆被打断，视线一转，看着黎语晴一言不发。
黎语晴心里偷乐：“你也别这么看着我，报名表被打回跟我可没关系，我虽然是学生会的，但这事不归我管。。”
郁殊忽然道：“我后悔了。”
噗……
黎语晴没忍住扬了下唇，“后悔跟陆绥怡打赌了？”
“后悔没多加一句让你在旁边喂她。”
“……”
黎语晴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懂。
陆绥怡直播吃屎，她在旁边喂。
她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小声说了句，“粗俗！”
“忘了？”郁殊恣肆一挑眉，“我本来就是乡下来的。”
她目光骤然厉起来，“怕就别惹！”
放学。
郁殊早早收拾好东西，去校门口等程澜。
挺拔修长的男人站在校门口一副等人的样子，样貌和身材都极致惹眼。
郁殊看到他，走过去。
程澜自然的跟她并列往停车的方向走，还替她打开了副驾的车门。
郁殊感觉有点怪，但她社会经验少，说不出来哪怪。
只觉得程澜不愧是从小就受到良好教育的豪门大少爷，这么平易近人。
郁殊坐下后，程澜也上了车。
刚走出校门的郁楠刚好看见他半个背影，眼前一亮，往那边跑去，刚走的近了车子就已经发动起来，直接离开。
那辆车是限量版的，造价很贵，再加上那半截芝兰玉树的身影，她绝对不会认错。
只不过程澜来附中干什么？
车子已经驶离，她遗憾的停下脚步。
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快点考到京大。
上次借笔记失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程澜。
车上，郁殊手机接二连三的响。
是郁山发来的道歉书照片和视频。
郁殊压根没点开看，回复了句：【一个月后再说，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月后问郁楠。】
回复完，给郁山设置了免打扰。
让郁山在那边自娱自乐吧，她一个字都不会看。
程澜看她表情有点恹恹，猜测大概是因为学校的事儿，没多问，而是趁着等红绿灯的几十秒，拿出一个本子递给她。
“什么？”
郁殊看他一眼，接过翻开看。
翻开第一页就写着“高三a班，程澜。”
高三a班是附中最好的精英班。
郁殊的目光在这几个字上面停了会儿，夸了句：“字写的不错。”
打开内页，首先是一张手写的元素周期表。
“你高中的化学笔记？”郁殊连着翻了几页。
程澜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嗯，觉得你应该能用上。”
“你保存的还挺好。”
程澜刚想谦虚一下，又听她慢慢道：
“这么多年，要是我早卖破烂了。”
程澜哑然，解释的有点无力，“……也没有很多年。”
他强调，“郁殊，我只比你大三岁。”
“虽然都是三岁一代沟，”郁殊漫不经心点头，“但我没说你老的意思，澜哥。”
车子忽然一个急刹，郁殊差点没拿稳笔记本让它掉到地上
程澜两手控着方向盘，侧眸看着女孩澄澈无辜的眼睛，半晌，哑然失笑，“你还真是……”
他没说完，就不再说话了。
重新踩下油门，他看着前路，霓虹灯光照耀入眼，像带着粲然的笑意。
到了程澜的房子。
郁殊先去地下室准备实验仪器，程澜则上楼换衣服。
说是换衣服，也只是脱了外套松开领带，里边衬衫扣子仍然严谨的扣到最上面一颗。
他扁了扁袖口，打开冰箱，钟点工已经按他的话往里面填满了各种食品。
他拿出几样水果和郁殊上次留下的胡萝卜，拿去厨房切了。
走到实验室，郁殊已经换好了一身白色的实验服，头发盘了起来，手上带着橡胶手套，正在加热一瓶试剂。
她姿势很标准，很有专业感。
程澜没进去，在门口远远的看。
目光逐渐变得赞叹。
郁殊现在正做的不是书本上详细写过步骤的实验。
而是他抄在笔记本上最后一页的扩展材料。
这个实验对应试制度教育下的孩子来说很难，因为要严格把握液体的温度，找到最合适的状态，不然实验结果都会出现参差。
这种程度的话，起码赌约是完全不需要担心的了。
至于竞赛……
程澜思索片刻，无声无息的上楼，给自己的老师打过去电话。
如果郁殊确定要报京大化学系。
那他应该能把郁殊引荐给老师。
郁殊很快就把这个扩展训练的流程走了一遍，最后也得出一个正常数值内的结果。
她倒掉溶液，拿去洗手池清洗玻璃器皿，刚一打开水龙头，忽然猛的又把手缩了回去。
玻璃器皿从她手中滑落，砰的一声彻底碎在水池里。
水是热的。
郁殊把水龙头关了。
楼梯里程澜听见声音，面色一变，快步走到她身边，看着水池里的一片狼藉，问，“怎么了？”
郁殊摇摇头，“没事，没拿好。”
程澜攥住郁殊的小臂，抬起来看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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