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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相对，他微微点头，移开目光。
还有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男人，长相斯文，一副精英打扮，身体侧对着她，正谄媚的说着什么。
他的对面应该就是程澜。
林婧啪啪啪敲了下桌子，“看什么呢！赶紧写！”
郁殊收回视线，从这个动作中察觉她有几分眼熟，慢吞吞的回想着。
“啊——”她懒散的拖着长长的调子，恍然大悟：“杨彩慧。”
杨彩慧也喜欢这样拍桌子。
两个人虽然不同姓，但细看有几分相像。
杨彩慧在厕所的那通电话是打给她的。
怪不得声音听起来也这么耳熟。
郁殊也没看她是什么反应，翘着二郎腿，姿态更随意了。
门外，陈子清的奉承被她的拍桌声打断，带着几分恼怒看过去一眼。
教育学生也不知道关上门。
程澜并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反应，薄唇一直微勾着，看不出任何情绪。
陈子清一番喋喋不休自荐完，终于问起来正事：“程先生刚说来替家里小孩办事，要不我替您去？”
程澜颔首，“行啊。”
“不知道您是要办什么事儿呢？”
陈子清只是在某个剪彩仪式上见过他，被同事科普过背景，但并不像圈子里的人知道他的详细家庭情况。
不然程澜一来，他就会察觉出不对劲。
程家最小的孙辈是程音，早就高中毕业了。
再偏一些的亲戚，哪会劳得动程澜亲自过来。
程澜一指旁边的办公室，声调慵懒，却带着刺骨的锋冷，一字一顿说：“家里小孩联考成绩太好，哪个不长眼的举报她作弊，现在待在里边挨你们厅里人骂。”
“我问你，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他声音不大，说的极为缓慢，走廊里的温度却好像随着冰冷的语气而骤降。
陈子清在听完后出了一身冷汗，错愕的看过去一眼，看见了办公室里脸上有淤青的女生。
那个林婧一直抱怨的害她姐丢大脸的女生，是程家的人？！
还不等他有反应，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是附中校长带着几个人来了。
周立德看见程澜，错愕了一瞬，随即便移开视线，皱眉看着陈子清，“陈主任，我校学生你带哪儿去了？”
厅里跟几个学校的校长都很熟。
能干上校长的都不是一般人，尤其附中是市重点学校，正校长周立德不太管事，偶尔有什么事情主要是校领导和副校长来厅里对接。
先引来程家公子，又招来郑校长……林婧这是给他招惹了什么人！
陈子清一个头两个大，立马转身要去把那个女生领出来，刚走一步就跟出来看情况的林婧撞了个正着。
林婧捂着自己差点撞歪的鼻子，埋怨的看过去一眼。
她这鼻子花好几万做的呢！
没等到陈子清说话，又是一阵快速的脚步声传来，看清是谁后陈子清彻底惊呆，冷汗浸湿了背后的衬衫布。
厅长怎么也来了！
郑厅是被程澜叫来的，一过来就毕恭毕敬的叫人：“程先生。”
程澜打量的目光从周立德身上收回，依旧不善。
郑厅又看向周立德，奇怪道：“周校长，您来是？”
周立德也没想到在这看见忙的神龙不见首尾的郑厅，诧异过后很快皱眉说：“你们厅里平白无故把我校学生抓走，我不得来看看。”
得，跟程澜为的同一件事。
郑厅有点头疼，看着陈子清，低吼：“人呢！”
陈子清半点气势也无，低声下气的做了一个请的姿态。
“在办公室里做字迹比对。”
林婧已经傻眼了，仓惶的后退贴在门上，给领导们让路。
三个大人物进屋，就看见姿态慵懒的校服女生一手撑着下巴，正百无聊赖的向屋外张望。
看见他们，表情依旧平静无波。
做字迹对比是正常的一道手续，这好端端的也没虐待她，郑厅放下了一半的心，摆摆手，“不用写了，你回去吧。”
郁殊的目光依次扫过他和周校长，最后落在程澜身上。
见郁殊看过来，周校长本来还想说做都做了那还不直接做完，结果就看见郁殊又把视线移开了。
看向程澜。
周校长还没能把程澜的到来联系到郁殊身上，一阵疑惑。
程澜直接道：“继续做。”
郁殊无所谓，漫不经心的低下头，拿着笔抄写起来。
她的头发柔软的垂在肩上，这个角度碎刘海遮住了淤青，只剩下极度嚣张的漂亮。
周校长洞悉了什么，再次诧异的了一眼程澜。
连程二少也是郁小姐的后台？
果然，大佬的关系网常人难以想象。
五分钟后，郁殊已经把笔迹测试做完了。
郑厅亲自打开电脑比对，很显然，就是同一个人的字迹。
他也不知道一个毫无证据的举报陈子清怎么搞那么大阵仗，脸色难看的当场宣布：“笔迹没问题，这位同学你可以回去了。”
“完了？”
“就这样？”
程澜和周校长两个人同时问。
周校长顿了顿，随即严肃道：“你们嚣张跋扈的把人带走，现在学校谣言满天飞！好好的学生名誉就这样被你们败坏了，连个道歉的话都没有？你们这是诽谤！”
程澜懒得说废话：“韩尚，报警。”
郁殊懒洋洋的看着两个人给她撑腰，还跑了会儿神。
原来这个人叫韩尚。
她还以为是华安部的那个和尚。
郑厅问陈子清，“谁举报的？”
都不用问。
林婧猛的跌坐在地上。
她此刻才算是认识到自己和姐姐惹了什么人，脸吓得苍白，颤颤巍巍道：“不能报警！厅长，我这就是正常接到举报才去带人的呀，怎么能叫诽谤呢。”
陈子清瞪她，疯狂使眼色，“谁举报的抓谁，有你什么事儿！”
这也不是能瞒住的，林婧迫于压力，只能把自己姐姐拱了出来，指着郁殊，“她……她的监考老师，杨彩慧……”
郁殊成绩一出来，林婧就告诉了杨彩慧。
杨彩慧当时气的发疯，说郁殊就是故意只有英语这一门考这么烂，故意拉低平均分，二话不说登录厅里官网举报了。
林婧想的是，大不了浩浩荡荡把人带过来，弄错了放她走就行了。
一般人都忍忍算了，还能找厅里的事儿不成？
没想到失算了。
她们踢到了块儿万万碰不得的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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