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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神女有心 > 第37章 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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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氏犹自哭着,外头丫鬟来报,大夫请来了。还是方才李氏见她满脸血地回来,惊得立即叫了大夫。

    程氏却咬死了不看大夫,她这会正觉得没脸见人,哪里愿意看什么大夫。

    魏氏好说歹说也没把她说动,最后只好问大夫要了上好的外伤药,恭恭敬敬把人送走了。

    晚间程祭酒回家,被老妻兜头告了一状,闻听杜家如此无礼,气得便破口大骂:“无耻之尤!无耻之尤!”

    魏氏又安抚他一阵儿,她说这话并不是为了白叫丈夫生气,而是想讨个主意。程祭酒沉吟了半晌,低声问道:“素娥如何说?”

    魏氏只道:“素娥心里苦,我知道她不愿过杜家那日子,可是却也不能真叫那杜阙把她休了,毕竟还有孩子呢!”

    程祭酒默不答话,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便先叫她在家里住着,且看杜家究竟如何吧。”

    杜家这会子正人仰马翻,老夫人把夫人打了,还将人撵回了娘家,家里毕竟是程氏做惯了主的,这会没了主心骨,竟一时乱将起来,把老夫人气了个倒仰。

    但她是做甩手掌柜久了的,哪里还愿意费这个心神,干脆都推给了三夫人金氏。如今这个管家权成了烫手的山芋,金氏也不想接,奈何她更不敢忤逆婆母,便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待杜阙回府,不见了程氏,在主院叫了一圈,却连素日伺候的下人也不见了,半晌才来了个小丫鬟,却道老夫人把夫人撵回娘家去了。

    杜府如今没了主母,也就乱了规矩,因此延松堂发生的事早就传得不成样子。

    杜阙便直奔延松堂去了,老夫人见他来,先湿了眼眶,哭着道:“我眼看是不成了,你那媳妇如今腰杆子硬了,便欺负起我这个老婆子来了!”

    杜阙忙跪下了,一味道:“母亲莫气,您这样真叫儿无地自容了。程氏有错,您只管管教,切莫为此气坏了身子。”

    林氏便道程氏今日姗姗来迟,又顶撞婆母,一番添油加醋地说了,杜阙虽生气,却也有些疑心,毕竟程氏嫁与他近二十载,一直谨小慎微,如何今日失心疯了一般,竟敢顶撞起老夫人来了。

    他想着这些,便开口问了。林氏却连他也骂起来,只道他有了媳妇儿忘了娘,竟为了个女人来质问她。

    说着便说出了休妻之言,杜阙虽气,却并未失了理智,忙劝道:“万万不可!母亲,如今大丫头做了太子妃,她是最和程氏一条心的,若咱们休了她母亲,还不知要闹出多少事来。”

    想了想又道:“您就算不看程氏和大姑娘的面子,也要念着新蕤、新?两个,咱们这样闹将起来,孩子日后娶妻进官都要叫连累了。

    且咱们家这样闹着,还不知有多少人要看热闹呢,日后儿可怎么出门啊!”

    林氏总算息了些怒火,只道:“如此我也不管了,只是你不许去接她!程氏若还想做这个侯夫人,便叫她乖乖回来给我端茶磕头,成不成的,还得我说了才算。”

    杜阙只好苦着一张脸应了,想到老丈人严肃的面庞,不觉有些腿软。

    待终于安抚了老夫人,杜阙出了延松堂正厅的门,看见马嬷嬷在门口候着,似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开口道:“何事?”

    马嬷嬷便满脸赔笑地走近,斟酌着问了:“不知老夫人可对侯爷说了夫人的事?老夫人这些日子身子不舒服,才会控制不住脾气。

    她也不是故意要砸夫人的,侯爷若去程府接夫人,还是多说说好话儿,到底是一家子,哪里有不磕磕碰碰的呢。”

    说着又道:“这事本不该做奴婢的插嘴,只是奴婢为了老夫人和这个家好,不免多说几句,还请侯爷恕罪。”

    杜阙忙问:“砸了夫人?老夫人为何要砸夫人?伤得可重?”

    马嬷嬷本以为老夫人已全说了,不想她却隐去了用茶碗砸程氏这一节,现下自知失言,却也无法,只得硬着头皮把来龙去脉说了,只是她言语之间当然还是偏袒老夫人。

    杜阙现下却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了,他母亲动手砸破了媳妇儿的头,不管前因后果,这事传出去,御史要参他一个内帏不端是一定跑不了了。

    上回因德音命格的事,皇帝停了他半年的差事,如今尚赋闲在家,竟连到朝堂上分辩也不行了,到时还不知又要被安个什么罪名,又要如何处罚。

    这会子他也顾不得母亲和程氏那鸡毛蒜皮的事了,一心思索着谁能救他,可想了一圈,才发现岳家现下被母亲得罪了个彻底,德音那边更不敢去。

    而他那些朋友,不过是利来而聚、利尽而散,只怕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想来想去,竟无人能帮他一把。

    杜阙思索了一夜,第二日还是硬着头皮上了程府的门。

    程祭酒和程大人都在家等着他,下人将他领至书房,两个人一左一右地盯着他,杜阙腿肚子转筋,险些便要跪下。

    到底忍住了,强壮镇定地向岳父和大舅兄行了一礼。程祭酒低头不言,也不看他。

    程大人却冷冷道:“不敢当杜侯大礼,杜侯府上规矩大得很,连夫人都可随意打骂,我等算的了什么,岂敢受杜侯的礼。”

    他这话说得阴阳怪气,杜阙却连反驳之言都不敢有——此事本是他家理亏,更何况他还盼着岳家能息事宁人,把这事了了,好叫御史无话可说呢。”

    因此越发躬下身去,只作恳切状道:“舅兄这话叫阙惶恐了,昨日之事,本是因老母亲年迈,身子不好,脑子也糊涂了,才叫夫人受了这样大的委屈。

    仆昨日在外与人清谈,晚间方听说此事,今日便急着上门来接夫人回去,也向泰山大人和舅兄致歉,此事实在是仆治家不严之过。”

    他说起话来倒是情真意切,程大人冷哼一声,若是昨晚一听到消息便上门,他这番话倒有几分可信,到了现在才过来,不过是权衡利弊,不想失了他们家的助力罢了。

    程大人还待要骂,却被程祭酒拦了,程祭酒只对杜阙道:“说到底这是你们两口子的事,这些话你便去与素娥说吧,她若是愿意跟你走,你便把人带回去,若是不愿,我程家也还养得起一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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