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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省得的，只是母后也要保重，清修虽好，却也要顾着身子。不然叫儿臣们如何放心得下呢？”
皇后抚着她的手，温言笑道：“你们只管放心，我不会亏着自己的。”
德音这才点点头道了声是。
回了东宫，德音仍是一头雾水，待晚间太子回来，才问起许多不解之处。
“母后似乎话中有话，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德音给太子宽下外衫边问道。
太子面上也有些疑惑，但他到底比德音更了解皇后些，便答道：“母后掌管后宫，一向敏锐。
她既这么说了，一定是对近日诸事有所察觉，她不愿和你明说，只怕是为了护着你，既如此咱们日后便只作不知吧。”
德音点点头，又想起一桩事来：“您觉得赵昭仪的父亲可有不妥？”
太子微睁了眸子：“哦？为何如此说？”
“我也说不好，只是总觉得他不似面上那般迂腐顽固，可一时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所以才问问你。”
太子没有答话，却上上下下将德音打量了许久，看得德音有些红了脸，嗔怪道：“可是我所说有不妥？殿下实说了就是，做什么这样看着人家？”
太子却哈哈大笑了几声，把德音抱起来转了个圈儿道：“哪里是不妥，是我高兴自己娶了个女诸葛呢！”
德音被他转得头晕，一时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太子解释道：“我也一直觉得那老东西不妥，只苦于抓不着他的把柄，才一直将人关着。
但刑部大牢戒备森严，若真将他关上一辈子，只怕也抓不到他的尾巴，所以才请父皇把他放出来，也算是个引蛇出洞的意思。
这些日子我派人日夜盯着他，他确实没有什么异样，但甲一最擅寻些蛛丝马迹，竟被他发现，守在赵府外头的除了咱们派去的，还有一波人。”
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太子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接着道：“这波人也算是小心了，只是还是没逃过暗卫的眼睛。
甲一已经带着人去查他们了，不日便将有消息，到时候顺藤摸瓜，便知咱们这位‘刚正不阿’的赵御史有什么猫腻了。”
德音听得入神，点点头道：“这时候监视他的，无非是两种目的，一是保护，二嘛……”
“估摸着是要灭他的口的，这姓赵的虽谨慎，却不是个聪明的，若我指使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是不放心他活着的。”
德音赞同地点头，正欲说话，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把她又闹了个大红脸儿。
太子还要臊她：“谁这么大胆子，敢饿着咱们太子妃殿下，我看东宫的奴才是活腻了。”
德音推了他一把道：“殿下自己换吧，我去叫人传膳。”
晚膳只他们两个，太子今日回来得晚了些，象奴小孩子家家禁不住饿，德音便叫他先吃了。
晚膳后二人照例在院子里散步，德音想到一个事儿来：“过几日芳容出阁，给我递了帖子，我想过去一趟。”
太子自是没有意见：“好，可要带上象奴？”
“带上吧，收帖子那日叫他知道了，他可是嚷嚷了好几日要跟着一起去呢，若不带他，别叫他真把东宫给拆了。”德音想着象奴撒泼打滚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近来京里不妥当，若那日得空，我送你们过去，若不得空，你们也要多带人手，除了任九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其他护卫也不能马虎了。”太子正色道。
如今永宁侯老夫人已经没什么威胁，任九便又回了德音身边，仍化名松苓，做一个贴身宫女。
“放心吧，我如今别说出宫了，就是出这个院门带的人都乌泱乌泱的，不会有什么不妥的。”
太子点头，心却没有完全放下。
转眼便是四月初三，芳容出阁的日子，德音早着人去回了帖子，说自己会带着象奴去文定伯府观礼。
太子妃和皇孙要过来，也是给文定伯府增光添彩的事，因此府上早早便准备起来。
芳容坐在屋中，任身边的丫鬟给她折腾上妆，如一具泥塑木偶一般。
钱氏欢欢喜喜地进门，见到的就是她这副模样，不由有些心疼，对犹在忙碌的丫鬟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和你们娘子说。”
丫鬟们齐声应是，随后鱼贯而出。
芳容这才抬起眼皮，却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嫂子，钱氏心中又气又急：“你就要摆着这副样子上花轿吗！这是在和我赌气还是和自己作对！”
“我已经如大嫂所愿许了人家，如何能算和大嫂赌气呢？”芳容语气平平，毫无生气。
“好孩子，我知道你仍惦记着那个人，可他如今已有妻妾，又远在千里之外，只怕如今连你长得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你又何苦这般做派！
况且魏家的小郎君是我和你二嫂三嫂废了多大的劲儿才挑选出来的，他家家风清正，又和程忌酒家连着亲，这样的人家有多少人打破头要去结亲。
就算不论家世，那小郎君品貌端庄、人又上进，如何配不得你了，偏你倒是一副被谁害了的模样，你对得起谁！”
钱氏越说越气，在原地喘着粗气，芳容这才有些动容，起身给嫂子倒了一杯水，又给她顺起气来：“是我不好，嫂子别生气了。”
缓了许久，钱氏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交代芳容道：“险些忘了正事，一会儿太子妃娘娘过来，只怕是要来看看你的，你可千万别在她面前漏出端倪。”
芳容听到德音要来，脸上也多了几分真心的喜意，低头道：“嫂子放心吧，我有分寸。”
钱氏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点点头道：“如此最好，我先出去招待宾客了，你好好打扮，别再想些不着边际的事了。”
芳容点头应是。
钱氏才又风风火火地出了门，唤丫鬟进去给芳容接着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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