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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禾眼中隐含感激，不难猜出是为了那瓶金疮药。
“好。”傅如欢答应的很干脆。
最起码她不用每天面对迷路该往哪个方向走这种问题了。
说出口的话就要做到，云禾当即去厨房取了傅如欢的晚膳送到她院子里才离开。
傅如欢扫了眼，全是素菜，外加一碗淡粥。
看来在别院处理了麻婆子的事情还没有传到丞相府来。
她凑合着吃了一些，就在房间里练习水异能。
有时间一定要在院子里打一口井，这样她就可以掩饰自己的水异能了。
此后两日云禾照常来给她送饭，傅如欢听到声音就来给她开门将饭提进去，两人配合的倒是默契无比。
直到第三日中午，云禾迟迟不见人影。
傅如欢皱眉，以为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便不再等待，自己出了院子。
路过后花园，两个扫地的小丫鬟悄声嘀咕。
“若溪阁空出一个烧火丫头的名额，你想不想去？”
“当然想啊，那可是三小姐的院子，三小姐温柔可亲，对下人又好，就算烧火丫头，也能偶尔拿到好多赏钱呢。”
“是啊，我也想去，不过也就是想想了，八成轮不到我的，也不知道那个云禾是中了什么邪，好好的三小姐不跟，非要去跟九小姐，这下好了，被夫人查出来发卖了。”
“丑人多作怪，这云禾和九小姐，一个面丑一个心丑，有句话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还是蛮有道理的……”
傅如欢气笑了，她慢吞吞踱步出来。
“好一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算被你糟蹋了。”
两个小丫鬟见是傅如欢，吓的小脸煞白，刚刚的轻松气氛一去不复返。
“九小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您……”
傅如欢摆摆手，没有和她计较的意思，毕竟以前她对待下人的做法也是不寒而栗，下人中有抱怨的很正常。
当务之急，还是云禾。
“你们刚刚说云禾被发卖，什么时候的事情，知道卖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好像是卖到牙行去了……”其中一个唯唯诺诺地道。
傅如欢拧眉，牙行？
牙行在哪？
她回了趟房间，重新翻出那几个铜板和一对银耳坠，脑袋有些卡壳，犯难极了。
这么点儿东西肯定不够买人的吧，这个时代她也不清楚买一个丫头用多少银子。
不管了，先去了再说。
走到门口，傅如欢停住步子，返回来又打开盛放衣物的箱子，在最底下掏出一个布包，布包露出披风绣了银线的一个角，她面露不舍。
咬咬牙，抱着布包就出去了。
傅如欢打听到凤京最大的牙行在城南，赶到那的时候刚过晌午，日头有些大，空气中满满都是干燥气息。
牙行的老板不在，手底下养了十几个牙婆子守着做生意，但是天干物燥的，太阳几乎把路面都给烤裂了，地里又种不出粮食，紧张的要命，哪儿还有人来买人啊。
瞅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跑进来，一群老婆子一窝蜂地就围上去了，各种嘘寒问暖倒茶水，听说傅如欢只是来打听个毁了容的丫头，顿时没了兴致，一哄而散。
傅如欢看她们各自聊各自的，完全没了刚刚的热情，站在原地有些懵。
最后其中一个面相和善的牙婆子见她迟迟没有走，犹豫一会儿才走过来道，“姑娘，你是来买人的吗？”
傅如欢抱着布包点头，“如果找到我想找的人，我会买的。”
也就是说找不到就不买了。
牙婆子迟疑道，“行吧，你跟我进来看看吧。”
左右闲着没有生意，说不定就能成了呢。
牙婆子引着傅如欢走进后院，后院是一排排屋子，屋子前面为了防止有人跑掉还专门派人看守。
傅如欢猜想里面肯定就是等待被挑选买走的人了。
牙婆子一路带着她来到最后一排第一间屋子，命人打开门，屋子里传出惊慌声。
傅如欢走进去，屋子里大概有十五六个女人，年纪都在二十岁左右，其中有两个是毁了容的，还有一个缺了小指，没有云禾。
她摇摇头，“还有别人吗？”
牙婆子带她去了第二间屋子，依然没有云禾。
就这么逛了两间后，牙婆子问道，“姑娘不如直接和我描述一下想要找的人，刚刚那些里面很多都是今天送来的，只凭毁容我无法判断你想找的人在不在我们牙行。”
“大概十六岁左右，脸上和手臂上有不同程度的烫伤疤痕，还有很多其他伤痕，很瘦。”傅如欢想了想，发现自己对云禾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一身的伤痕了。
牙婆子听了，神色颇为意外，“今天收进来的人中，还真有一个符合条件的，不过人在前面。”
她所说的前面是指刚刚两人路过的几排房屋。
傅如欢心里咯噔，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前面和这里有什么差别？”
牙婆子笑容深了深，“最后一排，都是身体有残缺或者疾病不好卖的，逐步往前递进，你说的那个丫头，我没记错的话是在第三排，她至少有一种技艺傍身。”
这个年头，很少有主人家会让下人学什么东西，因此有技艺傍身的丫头卖的价钱也高一些。
身上只有几个铜板的傅如欢内心瑟瑟发抖。
她面上淡定，“你先带我去看看人。”
牙婆子笑着应下来，带傅如欢去了第三排屋子，果然找到了云禾。
云禾独自蜷缩在一个角落，看到傅如欢，惊得一下子站起身来，下意识想要张口喊人，傅如欢对她做了噤声的手势，她才沉默下去。
“就是她了。”傅如欢示意牙婆子，“她多少钱？”
牙婆子思忖片刻，“姑娘，你真的要买她？按照牙行的规矩，买她需要六两银子，其实照我说，就有些不值得了，若姑娘愿意，同样六两银子的，我可以给你推荐两个与她不相上下的，最起码能带的出去。”
她说的是真心话，按照云禾的外貌，她确实不应该出现在第三排，第三排的丫头几乎比那些长相姣好的还要贵，有些识字，有些女红做的好，有些会厨艺，甚至还有略通岐黄之术的，又分三六九等，价钱不一。
傅如欢面无表情。
六两。
她连六个铜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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