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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药童有些不耐烦了，“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你再浪费时间也不会改变主意，还不如去筹钱，左右就是一副药下去，七两银子和你女儿的命，这还分不清轻重吗？”
男人满脸苦涩。
孰轻孰重他自然是清楚的，可是他家里根本已经拿不出七两银子了，这可不是小数目。
傅如欢将这一幕收进眼里，本打算过去问问是治什么的药，那男人突然走掉了，她微愣，也就消了心思。
小药童转头见来了客人，气质不凡，很像大家小姐，他赶忙将人请进去。
“姑娘是看病还是抓药？”
傅如欢摸了摸怀里的小瓷瓶，“你们这药铺收药吗？”
如果这里收药，她可以买了药材制成清热丸卖给药铺，也算一笔不错的收入，毕竟她现在很缺钱。
清热丸中加了她水异能的水，效果应该比普通煎出来的药好一些。
听说是来卖药的，小药童眼中的热切褪去不少。
“收，是什么药材？”他委婉道，“我们这里收新鲜的和晒干的药草，年份不同价格也不一样，论质量来定价。”
按理说有药材上门卖他应该高兴的，但是现在的药材普遍稀少，价格也高，导致很多普通百姓买不起，药铺又不愿意赔本做买卖，就成了死循环。
“不是药材，是成品药丸。”傅如欢拿出清热丸，“这是清热丸，对发热有很好的散热效果，吃一颗就好了。”
小药童心里不知道是失望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些，他摇摇头，“不好意思，我们不收制好的药丸。”
他们药铺有坐诊大夫，做的就是治病的生意，收了外面的药丸，大夫也会不高兴。
傅如欢料想过这个结果，也没有气馁，趁着这个时候人多，干脆在药铺斜对面摆了个小摊。
摊子上东西少的可怜，孤零零一个小药瓶放在那。
傅如欢琢磨一会儿，让司音去买了一根竹笛回来。
司音不知道她要竹笛做什么，从附近的乐坊买回来一根，最普通的那种，也不贵，花了五百文。
“吹吧。”傅如欢对她道。
司音惊讶地抬眸，望进她含笑的眼睛里。
“今天这瓶药能不能卖出去，就看你吹的曲儿好不好了。”傅如欢想出来的法子，如果司音笛声过得去，应该会吸引一些人过来问，总比干等着强。
司音顿时紧张起来，她是做丫鬟的，以前虽然吹笛子很好，毕竟多少年没有碰过了。
收到傅如欢鼓励的眼神，司音才将笛子放在唇边，回想记忆中的曲调，轻轻吹响。
开始笛音有些生硬，很快就调整好变得流畅。
悠扬婉转，清脆动人。
朝这边看的人不由多了起来。
一曲终毕，叮咚一个铜板落到傅如欢面前，滚了几圈不动了。
傅如欢，“……”
她抬眼，发现扔铜板的是个大婶，手上还拎着买菜篮子。
大婶朝她露出一个怜悯的笑容，显然将她们三人当成了卖艺的。
傅如欢沉默一阵子，只好让云禾去找了块木牌子。
上书，卖药。
这下子没有人再误会了。
司音曲儿吹的还不错，不过傅如欢有些怀念现代风元素的曲调了，乐器中她会古琴，钢琴和短笛，有时间可以教给司音两人合奏一首。
吹曲儿的效果很明显，有人好奇地问傅如欢卖的什么药。
“清热丸。”傅如欢解释了清热丸的用处，“发热的人用一颗即可退热。”
不少人听了就走了，剩下的也面露质疑。
毕竟药物和普通东西不同，就这么一个可怜的小摊子，乍一看就不如那些医馆药铺放心啊。
“多少钱一颗？”又有人问。
“二两。”傅如欢斟酌道。
要是她价格太低，药铺那边该不愿意了。
傅如欢觉得这个价格还算合适，至少比药铺七两银子的天价好很多，岂料事情完全不向她准备好的方向发展。
她说二两银子，本来看她们挺顺眼的大婶脸色就变了，语重心长道，“小姑娘，你若是缺钱，我觉得吹吹曲儿就不错，可以挣几个铜板，卖假药可是要挨骂的。”
现在的药铺，哪一个进去不是六七两银子，再好一些的药花银子更多，二两？怎么可能！一听就是假的。
“药是真的，祖传秘方。”傅如欢语气淡淡。
大婶不吱声了，目光谴责的意味挡都挡不住。
不是每个人家中都有发热的人，不少人凑够热闹就离开了，大婶一直没走，似乎想留下看看会不会有人买药。
包围圈散开，傅如欢发现先前被药铺撵出去的男人又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孩，他跪在药铺门口，周围人该卖东西卖东西该买东西买东西，多见不怪了。
一药难求。
傅如欢脑海中忽然划过这个词。
男人从早上跪到晌午，顶着大太阳，街上的人少了，他还跪在那，一动不动。
云禾和司音频频侧目。
“云禾。”傅如欢开口，“去给他送些水过去。”
她看的真切，再这么跪下去，怕是要脱水了。
云禾眼神微亮，拿了随身装水的竹筒，倒满一小竹杯，走过去给那人。
叶凡满脸汗水，意识被太阳晒的有些昏沉，他正想抬手抹一把脸，头顶忽然遮下一片阴影，不由茫然地抬头。
眼前的姑娘戴着一块金色孔雀羽面具，梳着双丫髻，粉色衣裙桃花绽放，好看而不挑眼。
云禾捧着竹杯，见他迟迟没有反应，便道，“这是我家小姐让我送来的。”
叶凡猛然回神，发现自己居然盯着人家姑娘看呆住了，连忙躲开眼睛，结巴道，“谢，谢谢。”
他接过水，几口就喝没了。
云禾看看他怀里的孩子，微微抿唇，“大哥，您女儿是害了什么病？”
“囡囡……她发热了，都怪我，平日太忙了，没有照顾好她，她在家自己烧火做饭，不小心被火燎了手臂，家里没有药，早上就开始发热了。”
云禾听了，有些可怜这个孩子。
“我家小姐手里有清热丸，如果你愿意相信，可以试试看，真的有奇效。”她说完，拿着杯子就走了。
傅如欢研制的清热丸效果她们都看在眼中，只能提点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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