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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允言都说了没事,他也没必要揪着这个问题,继续看下一件卖品。
下一件卖品正是驻颜膏。
一共十瓶的驻颜膏,被分成了五份来卖,一份两瓶。
逢春堂和千金阁早就将驻颜膏的消息放了出去,并且因为驻颜膏还没面世,被传的神乎其神。
有人说驻颜膏可以让人变美变白,从一个丑陋的老太婆变成倾国之色的美人儿。
有人说驻颜膏用上七日,可以让陈年旧疤消失,变得如新生婴儿肌肤那般滑嫩。
有人说驻颜膏可以让人改头换面……诸如此类。
这些传言大大提高了所有人的好奇心,眼下千金阁的客人,有一大半都是为了驻颜膏来的。
逢春堂的名声摆在那里,从逢春堂出来的丹药,就没有一个让人说不好的,所以千金阁说驻颜膏来自逢春堂,根本不用怀疑效果。
听着下面的人介绍驻颜膏,傅云清下意识看向云禾。
驻颜膏出自逢春堂,那云禾的容貌能这么快恢复,应该是用的驻颜膏吧。
傅云柔也能猜的出来,手指关节被攥的发白。
为什么什么好东西都让傅如欢拿了去。
驻颜膏。
光是这种效果听听就能引起百家女眷疯狂,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谁不想变美呢。
第一组驻颜膏起拍价格一千两白银,最后以七千两成交。
第二组八千两。
第三组七千五百两。
第四组九千两。
第五组直接飙到一万两千两。
饶是傅如欢有心理准备,也没想到十瓶驻颜膏就能卖出这种天价,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像个冷漠的神祗。
司舞云禾纷纷沉默。
因为她们想到傅如欢手里还有几十瓶驻颜膏,甚至司舞手里,还有一瓶没开封的。
这一瓶,就是几千两银子啊。
烧钱一样。
有些没拍到的人还在愤愤不平,说逢春堂的驻颜膏太少了,让多卖点。
拍到的并不满足,也觉得太少了,还想再买。
傅如欢这边,气氛沉默的可怕。
傅允言和傅云清,头一次见到了来自傅如欢那可怕的拢财能力。
楚原再次来送银票,他们竟然发现,自己已经适应了。
傅云清忽然醒悟,逢春堂有卖品在这,就算自己不邀请她过来凑热闹,傅如欢也会以其他方式过来的,这样一比较,自己的举动仿佛多余了一样。
楚原走时提醒,“下一件卖品就是云纹木,还有一颗没成熟的金凤果。”
云纹木是早就知道的,金凤果是他方才收到的消息。
和云纹木不同,云纹木只对习武之人效用比较大,入药可以很好地帮忙调理经脉,但金凤果是珍贵的救命良药,只有皇宫中有一颗,传说金凤果吃一口可以延长一年寿命。
没成熟的金凤果,就算比不上宫中那个,也是极为珍贵的。
傅如欢默默瞟了眼手下压着的木盒,心中暗叹,刚到手的银票怕是要放不住了。
云纹木被放在一个散发着寒气的冷玉盒子中,被人雕的方方正正,乍一看,就是个寻常的木头。
可是傅如欢知道,云纹木外表就是这样的。
用刀子切开,就会发现里面的纹理是云纹,还微微泛红。
云纹木起拍价是三千两。
下面一阵静寂。
贵妇及女眷们,似乎都不懂这样一块木头有什么功效,小小一点起拍价就三千两白银,一个个只顾着看热闹,没了方才对驻颜膏的热情。
傅允言却是认识云纹木的,这可是能帮人修习内力的好东西。
他眼中闪过一道亮色,不等他出口让傅云清拍下,傅如欢身边的司舞就先一步开口了。
“七千两!”
傅允言一愣,十分不解傅如欢要云纹木干什么。
没有内力的人,有云纹木也没用啊。
“九千两!”
“一万两!”
司舞听着这报出一万两的声音有些耳熟,不由朝傅如欢看过去。
“小姐,好像是徐大人。”
徐绍恒出价了,就代表楚怀远也想要云纹木。
傅如欢微微抿唇,想想就释然了,云纹木是给习武之人用的,楚怀远想要很正常,但是如果把云纹木变成云纹丹,服用之后效果可以直接翻几倍,那才是发挥了云纹木的最大价值。
自己拍还要花银子,若是等楚怀远拍下来,她去向他讨一小块,不知道他肯不肯?
若有所思地捏着糕点吃,看的傅允言着急的很。
“怎么不继续了,继续出价啊。”
这声音把傅如欢的意识唤回来,她微微疑惑,“恩?爹爹也想要云纹木?”
傅允言瞥她,“你才看出来?”
“爹爹要云纹木有什么用,不如还是别要了。”
傅允言瞪眼,“有你这么说话的?方才还想拍下来,一听什么徐大人就放弃了,这徐大人是哪一位,该不是摄政王身边的徐绍恒吧?”
他微微眯起眼睛。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傅如欢和楚怀远之间,是不是距离过近了一点?
男未婚女未嫁,男女大防才是正理。
傅如欢面不改色,“王爷也想要云纹木,看这架势势在必得,咱们何必要和他抢东西呢。”她完全不觉得傅允言有这个财力可以和楚怀远抢东西。
一个丞相,手里钱再多也多不过摄政王去。
她的意思十分明显,就是让傅允言不要抢了,直接让出去得了。
傅允言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清楚的,也很有自知之明,但傅如欢一脸看透的表情还是让他多少不太高兴。
他脸色阴郁。
最后云纹木果然落进楚怀远的手里,甚至包括那个没有成熟的金凤果,也被楚怀远大手笔拍走了。
来了一趟千金阁,什么都没买到。
傅如欢缓缓叹息,见没什么事情,便准备走人。
她前脚刚跟着傅允言踏出千金阁,后脚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为首的男人和傅允言差不多年纪,一身锦衣华服,非富即贵。
这个男人是南紫棠的父亲,南正通,也是南麓山庄的庄主。
不远处南佩和南紫棠正远离是非之地看着这一幕,萧含玉和楚行也在。
南正通是商人,傅允言却是丞相,论气势,比南正通更胜一筹。
他在丞相这个位子上坐了十几年,还是头一次被人围了。
“你是何人?”傅允言细细想来,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南正通啊。
这人打哪儿冒出来的?
南正通脸色极为难看,一双眼睛没看傅允言,反倒是盯着他身后的傅如欢,傅云清察觉来者不善,直接上前一步,把傅如欢挡在背后,隔绝了他的视线。
南正通是认识傅允言的。
顾忌傅允言的身份,南正通忍着怒气,“傅丞相,我是南麓山庄庄主,南正通。”
他声音中气十足,只是强行压抑怒气,听起来略显扭曲。
“南麓山庄?”傅允言从记忆里把南麓山庄挖出来,想明白了,这是那个卖冰块败给傅如欢的山庄。
“原来是南庄主,不知南庄主如此,所为何事?”傅允言淡定的很,既然是有名有脸的山庄,那断然不可能做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必定事出有因。
“我方才在卖会上,买下了逢春堂的制冰方子,其中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名字叫硝石,上面根本没有写硝石在哪里寻找,让我们如何使用?”南正通咄咄逼人。
傅允言一副毫不意外的表情,“南庄主这话真是奇怪,制冰方子,卖的本来就是方子,又不是硝石,只要你能找到硝石,方子自然就能用了。”
南正通一噎。
他当然明白是这个理儿,但现在的问题是,他连硝石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上哪儿去找?
本来因为南紫棠受伤免死金牌被缴火上浇油的心情此时更加不好了。
“让傅如欢出来讲,她肯定知道!”他气势汹汹道。
傅允言不动如山。
开什么玩笑,有他在这里,哪有让女儿站出来的道理?
楚行见这边情况不对,松开萧含玉的手,插到两人中间劝架。
“傅相,南庄主,你们先静一静,这些事情,我们可以再商量,现在还在外面,人这么多,被人看笑话总归不好。”
一边是萧含玉的舅舅,一边是国家栋梁,楚行曾试图拉拢傅允言,但傅允言并没有站位的意思,只是因为楚行和傅如欢解除婚事有些不高兴,他并没有放弃,一直在朝傅允言抛橄榄枝。
说到底,现在这些事情,都是因为傅如欢引起的。
楚行脸色有些不悦,将手背在身后,淡淡瞥傅如欢。
“傅如欢,因为你的制冰方子,让大家闹到这种境地,你不应该站出来解释一下吗?”
傅如欢伸手把挡在身前的傅云清推开,往前走了两步,一脸不以为意。
“解释什么?那方子我放在千金阁,是我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买的?”她淡淡反问。
楚行差点吐血,皱眉道,“那你怎么也得把上面的材料都写清楚来路,连材料都弄不到,还怎么制冰?”
“这就不是我应该担心的事情了,想来南庄主既然有本事拍下这制冰方子,肯定也能找到硝石才是。”傅如欢挑眉道。
硝石其实并不难找,就是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打听。
南正通简直是脑门上冒火,他深呼吸一口气,“傅丞相,我本意并不想惹事,小儿受伤的事情,我也没打算继续追究,免死金牌的事情也算了,但这方子,总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令爱总要告诉我,她之前那些硝石是在何处寻来才对。”
傅允言的重点却不是他的问题,而是,“你这人说话真是跟被驴踢了一样,什么叫小儿受伤的事情和免死金牌的事情?我女儿那么乖,你儿子又不是她打的,免死金牌也不是她没收的,说来,我还没有和南庄主算算账,之前你儿子伤了我女儿,这个又怎么算?”
“就算你女儿不是直接造成人,那也是主要原因!”南正通掷地有声。
眼见两个人又吵起来,楚行头都大了。
“两位先冷静,冷静冷静……别吵了。”楚行劝不动他们,渐渐也有些上火。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终于,千金阁门口骚动,不知谁先喊了一句,“摄政王殿下出来了!”
然后哗啦啦跪了一大片。
“摄政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除了楚行和傅如欢及傅允言南正通,其余人都跪下去了。
楚怀远一身白色锦袍,墨黑的瞳孔深不可测,面色寡淡,一手负在身后,俊美的脸庞在光芒映辉下宛若神祗。
徐绍恒手里拿着两个盒子,静静站在他身边,一同看向地上跪着的人。
楚行微微躬身,“参见王叔。”
“老臣见过殿下。”傅允言漫不经心地拱手。
“南正通参见殿下,殿下万安。”南正通规规整整地下跪,行了一个大礼。
没办法,现在南麓山庄已经没有免死金牌了,他见到皇族自然是要行礼的。
此时,就剩一个傅如欢了。
傅云清低着头,好似察觉楚怀远和徐绍恒往这边看的视线,心中暗暗着急。
他知道傅如欢和楚怀远私下交情,但王爷就是王爷,皇族就是皇族,尊严不容挑衅,更别说楚怀远这种位高权重的摄政王,更是特别注意尊卑有序。
朋友见了还要行礼呢。
“小九,跪下行礼。”他压低声音,悄悄对傅如欢道。
傅如欢也不知听没听到,非但没行礼,还直接就朝楚怀远走过去了。
“王爷!”傅如欢扬着小脸,看台阶上还没下来的楚怀远,眉眼弯弯,尽是阳光明媚,周围一切都被湮灭在这一个笑容里。
其余人一动不动,头都没抬,气氛寂静的可怕。
他们脑海中都划过这样一个念头,傅如欢胆子太大了!
正在他们猜测楚怀远会怎么处置傅如欢,会不会重重罚她的时候,楚怀远出声了。
他不轻不重地颔首点头,“恩。”
然后就没了。
众人,“……”
这个发展是不是有什么不太对劲?
楚怀远即便听到了他们的喧闹声,也没有要多讲什么的意思,望着一群躬身跪地的人,他犹如闲庭信步,路过南正通身边,脚步一顿,停下来。
南正通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一股子压力和气势,仿佛要将他脊背压弯一样,千斤重量。
“南紫棠是本王教训的,免死金牌也是本王让皇兄收回的,你有意见,大可跟本王讲,硝石也是本王找到送人的,你想要,也可来找本王。”
说罢,楚怀远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带人走了。
傅如欢愣了愣,犹豫望着身后的人,不知道要不要一起离开。
楚怀远走出两步,发觉傅如欢没跟上,便转头等她。
傅如欢顿时把其他人抛在脑后,一溜烟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了。
楚怀远走远了,众人才重新站起来。
楚怀远方才的话明显是帮着傅允言,傅允言得意洋洋地看着南正通,南正通面色及其难看,冷哼一声,甩袖就走了。
他心中是极为不甘心的,可是不甘心也没有办法,楚怀远话都出来了,他那样公正严明的人,定然不屑于说假话,他说硝石是他找来的,那傅如欢八成真的不知道硝石在什么地方,他再怎么追问也没有用,总不能真的去摄政王府问。
看来还是得想别的办法。
傅允言见他带着人走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对傅云清和傅云柔道,“走吧。”
走了两步,忽然察觉不太对。
“等会儿,欢儿呢?”
傅云清绷着脸不说话。
傅云柔抿抿唇,“方才摄政王殿下离开,九妹妹就跟着一起走了,看上去很是高兴,大概,她和殿下的关系真的是很好呢。”
傅允言表情凉凉。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千金阁门口其余人也反应过来了,若有若无地围过来,众星拱月般把傅允言围在中间,大部分都是女的,只有少个别是男子。
傅允言着实一懵。
“傅丞相,我家主子是户部尚书夫人,夫人想买一瓶驻颜膏,但是没有抢到,她想让你在九小姐面前多美言几句,说几句好话,她愿意出高价购买!”
“还有我家夫人!我家夫人出一万两白银,想要买驻颜膏!傅相帮帮忙,大恩大德必定放在心中!”
“还有还有我们小姐的!”
“你闪开,我先来的,傅相……”
傅允言目瞪口呆。
疯了,都疯了……
*
傅如欢小步子跟着楚怀远,走出一段路后,才发现这好像不是去摄政王府的路,而是回相府的路。
她歪歪小脑袋,所以,楚怀远是在送她回相府吗?
心中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些高兴,她蹦蹦跳跳地走着,心情无比松快。
楚怀远似乎有心事,本来说话很少的一个人,眼下话更少了,大部分时间都沉默不语。
回到相府门口,徐绍恒把两个装了药材的盒子递给傅如欢。
傅如欢正想着应该怎么讨点来用呢,就有人主动送上来,她愣了半晌。
“这是,给我的?”
她有些难以置信,方才她亲眼看着这两株珍贵的药材是怎么以天价落入楚怀远手中,眼下这人竟然不声不响不心疼地就送给她,她莫不是在做什么美梦?
徐绍恒被她睁大的圆溜溜的杏眸盯着,给逗笑了。
“郡主不用多想,就是给你的。”他肯定道。
云纹木和金凤果,这两种药材是一直挂在逢春堂收的,因为太过珍贵,不断出价多高都没有人问一句。
傅如欢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砸中自己的感觉,晕乎乎的,脑袋完全卡壳了。
呆呆接过木盒,她下定决心,“我要这两种药材是为了制药,等丹药制出来,我会无偿分一半给王爷的。”
她的声音相比第一次见面变得更清脆好听了,像出谷的黄鹂鸟儿一样,有点糯糯的,招人的很。
楚怀远不知她要制什么丹药,但也不甚感兴趣,便拒绝了,“不必,你留着自己用就好。”
像之前的驻颜膏,对他而言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只适合做人情送人。
傅如欢也没解释,云纹丹是可以提升人内力的丹药,一颗服下去,可以提升服用人三分之一的内力,眼下这个朝代,从来没有一种丹药能提升内力,等这种丹药问世,影响可想而知。
她又没有内力,手里有这个也没用。
最适合使用的人,当然是楚怀远了。
楚怀远临走时,特意叮嘱她,未来一个月都不许到处乱跑,要好好养伤。
他不提,傅如欢都快把伤忘了,除了偶尔活动过度伤口会疼痛之外,剩余已经没大碍,她自己的药,效果自然是外面的金疮药所不能比的。
她不放在心上,却依然非常乖地答应他,目送他离开。
抱着两个盒子回到花荫间,傅如欢后知后觉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司音从屋子里跑出来,见只有傅如欢一个人,有些奇怪,“小姐,您回来了,司舞云禾和天青呢?”
“……大概忘了回来?”傅如欢斟酌道。
司音一脸迷茫,什么叫忘了回来?
三个丫鬟并没有失散,也没有忘了回来,而是在楚怀远出现的时候跪了下去,起来的时候身边除了彼此,傅如欢早就不见踪影。
她们心中着急,想去找傅如欢,可是傅允言三个主子还在旁边,总不能把他们撇下自己走,只好按捺下性子,慢吞吞跟在后头。
好不容易回到府上,三个人正要走,傅允言余光瞥见了,一本正经把司舞喊住。
“你等会。”
司舞脚步一顿,疑惑地回头。
云禾和天青听见了也跟着回头,司舞给她们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先回去。
傅允言懒得管那两个丫鬟,只对司舞道,“你跟着我过来,我有事找你。”
他说完正准备走,见傅云清和傅云柔正看着自己,一脸莫名其妙,“看我做什么,各自回去吧。”
说完他率先回了自己院子,身后跟着个小尾巴。
傅云清没有过多在意,也回去休息了,傅云柔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忽然扭头往萧氏的院子走去。
司舞心中惴惴不安,跟着傅允言直接来到了他的房间,她在门口停住,怎么都不肯进去了。
傅允言走进去后,发现后面的人没有跟上,又转回来,看到门口一脸纠结的人儿。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么不安,不由缓缓笑了。
“害怕了?”他音色低沉,极有成熟魅力。
司舞僵着身子,“奴婢没有。”
她心中紧张的要命,还得装作一副淡定的表情,“奴婢没有什么可怕的,老爷是主子,奴婢一个小丫鬟,再正常不过。”
“那你还不进来?”傅允言轻哼,转头离开不再理会她。
司舞犹豫半晌,还是抬脚走进去。
刚在房间里落定,一件深青色的袍子就被扔了过来,落在她眼前的桌子上。
司舞一怔,“老爷,这是……”
“破了个小洞,你补一下。”傅允言说罢,随手拿起针线包,扔在她手边,然后自己找了本书坐在椅子上翻看,一副不打算再管她的架势。
司舞,“……”
她拿起袍子细细检查,这件袍子是前段日子她刚给做的那一身,果真在袍角发现一块撕裂的地方,只是这一块地方有些奇怪。
大部分衣裳穿的久了,会在腋下破洞,头一次见在袍角撕裂的,这看上去不太像意外撕裂,倒是有点儿像自己撕的……
不过这话司舞不敢问,左右就是一点点坏了,她把针线拿出来,仔细给缝好,叠整齐放在桌上。
“老爷,您的袍子奴婢已经缝好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奴婢就回去了。”
“缝好了?”傅允言正色道,“还有其他事。”
司舞等他继续说。
“我身上这件也破了洞,你一起补上吧。”
司舞,“……”
她一脸为难,望着傅允言。
补衣裳归补衣裳,他倒是把衣裳脱下来啊,脱下来才能补啊,难道这么穿着补?
傅允言一动不动,坐在那翻书。
司舞忍了忍,终于忍不住了。
“老爷,如果您需要补衣裳,可以让府上的绣娘补,奴婢是伺候九小姐的,恐怕不方便在此多留。”
傅允言慢悠悠把手里的书搁下,“你的意思是,不乐意给我补衣裳?”
他语气轻飘飘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但莫名就是让人感觉,他已经生气了。
司舞心里有些打鼓,但好歹傅如欢给了她勇气,她定定神,头一次大着胆子反驳一朝丞相,“是,奴婢不是您身边的下人,按理说,不需要给您补衣裳,奴婢只听从小姐一个人的吩咐,老爷需要补衣裳,请另请高明吧。”
说完,她甚至不敢再多抬头看傅允言一眼,扭头就飞速跑走了。
傅允言就盯着她的背影,看她跑的比兔子还快,半晌蓦地一笑,“猫儿胆子。”
*
傅如欢逗着手下的鹦鹉,天青一边说话一边端了糕点进来。
“小姐,明天十五,大公子问您有没有时间,去乾王府拜访乾王。”
“乾王?”
傅如欢停下逗弄鹦鹉的手指。
她的外公,记得小时候莫芷兰在的时候外公对她很好的,她经常去乾王府玩,莫芷兰过世之后,乾王也曾派人问候过,也给过不少东西,但是渐渐都少了,最后连一封信都没有。
两人可以说七八年没见过了。
于情于理,傅如欢都要去见见。
可是,十五……
她脑海中一闪而过楚怀远的影子。
不行,十五不能去。
“不去。”她对天青道。
天青便去回禀傅云清。
没多会儿,云禾又进来,面色不怎么好,站在侧面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傅如欢抽空瞟她,“怎么了?”
“小姐,奴婢方才经过大厨房,听到府上的婆子嚼舌根子。”云禾顿了顿,“在讨论太子选妃的事情。”
“她们爱说就说去,你这幅样子做什么?”
“可,可她们说,太子选妃,咱们府上除了三小姐,都要去啊。”云禾着急了。
傅云柔已经定亲了,自然是不需要参加这些选妃的事情。
傅如欢闻言,手上动作微顿,表情也跟着淡下来。
她倒是把这点儿给忘了。
云禾支支吾吾,“奴婢还听到她们说,皇上特意点名相府的九小姐,让您必须参加选妃宴,这,这不就是代表,要点您做太子妃吗。”
虽然太子妃身份尊贵,但小姐向来是个不受拘束的性格,肯定是不乐意做什么太子妃的,更别说太子万一以后登基,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难道要挨个儿去争宠吗,太委屈她家小姐了。
傅如欢,“……”
听了这么个消息,好心情也没了。
“放心,不是还有别人吗,那太子也不一定就看中我啊。”傅如欢一边思索一边拿了块糕点,要是她称病可不可以不去?
云禾一脸苦相。
“别想这么多,说不定就是婆子碎嘴,圣旨都还没下来呢,谁知道真的假的。”傅如欢安抚道。
话音刚落,司舞脚步匆忙来到屋子里,微微喘着气。
“小姐,皇上身边的大公公来了,三天后醉朝园太子的选妃宴,让咱们府上除了三小姐之外的千金都要去,听说还要给七王爷一起选一位王妃。”
傅如欢,“……”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算了,她就去走个过场,大不了到了醉朝园,就随便找个假山藏进去睡一觉,等睡醒选妃宴也结束了。
傅如欢用过晚膳,早早就爬上床躺着,打算好好养精蓄锐,明天还要给某人放血,不养好精神明天她放完血就起不来床了。
这样想着,过了没一会儿果真有了睡意。
她半睡半醒间,好像看到房梁上落下一个黑影,黑影一把抓住她把她扛在身上。
傅如欢被这大力的动作弄醒了,发现身下的人是姜芜。
“姜芜,你这是带我去哪儿?”她心里隐约有一种预感。
“去王府。”姜芜吐出几个字,“王爷有事。”
傅如欢轻得很,扛在身上完全没有压力,姜芜在空中飞驰,几息片刻就停在摄政王府。
傅如欢被放下来,随即身上就被披了件披风。
看着前方紧闭的房门,傅如欢的脖子开始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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