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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远目光太过犀利,她不敢多看,但直觉总不会出错,她就是觉得,楚怀远对傅如欢,是对其他人都比不上的好。
傅如欢坐在火盆边,托着下巴看火里烧的只剩一点点的银丝炭。
“有可能吧。”她心不在焉。
天青有点着急,她想表达的可不是傅如欢这么轻描淡写的意思,但看傅如欢一直没有领会她的深意,也只能作罢,外头还有人呢,这话不能多讲。
楚怀远在用过午膳后又来了一次,看傅如欢已经恢复以往的活泼,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眼神闪过什么,慢慢柔和下来,安慰傅如欢很多,无疑是让她不要担心云云,然后便走了。
傅如欢闲来无事,有些无聊,看见暖阁中摆着针线筐,里面有很多刺绣的彩线,还有空白的锦帕,便一时兴起想绣点什么。
她拿起一块珍珠白的帕子,摸了摸光滑的缎面,还是上等的好面料。
绣个什么呢?
傅如欢犹豫半晌,不知道要绣个什么,干脆随心而起,她见有金线,便穿了金线,在帕子上一阵一阵绣着。
天青好奇地站在她身后看,她还是第一次见小姐绣帕子,若是小姐不嫌弃,一会儿她可以试试将帕子讨过来收藏着。
这个念头刚起来,天青就看到了傅如欢手中的金线。
她默默把脑海中的想法扔出去。
金线不是普通人能用的,她的愿望泡汤了。
心中幽幽一叹,面上却不显半点,仍然聚精会神盯着傅如欢手下的动作。
傅如欢绣技成熟,一块帕子并耽误不了多久时间,但她不赶时间,绣的就格外细致了些,一天下来,绣了半个雏形。
天青左看右看,好像是一种花,但她看不出品种,于是她虚心求教,“小姐,这是什么花?”
傅如欢满意地看着手里的帕子,“这是芙蓉花。”
她第一次绣金色芙蓉花,绣出来的效果似乎还不错,这暖阁不知以前住的是谁,绣线中金色绣线也分的很细致,真计较起来能有十余种颜色,能穿金线绣制的衣裳,很大可能是皇室中人。
天青去领晚膳,晚膳没领回来,反而带回来一个消息。
“小姐,厨房的婆子说,王爷晚上要来暖阁用膳,一会儿有丫鬟们来送饭菜。”
傅如欢诧异极了,“他不是中午刚来过吗?”
天青无奈,“王爷过来,总归是一件好事。”
傅如欢撇撇嘴,继续绣自己的芙蓉花。
“天色暗了,小姐仔细着眼睛,别累坏了。”天青端了一盏灯过来。
暖阁中火盆不少,并不阴暗,傅如欢绣着绣着就绣到了楚怀远来的时候,不知不觉,暖阁的小厅里已经摆满菜肴。
楚怀远轻轻走到她身后,傅如欢察觉到,笑了笑,“王爷来了。”
楚怀远轻轻嗯了一声,眸光落在她手里拿着的绣帕上。
金色芙蓉花栩栩如生,即便光线昏暗,也掩盖不住那明媚而灿烂的光芒,仿佛有灵魂一般,挣扎着从帕子里跳出来。
“绣的不错。”他赞美道。
傅如欢放下手里的针线,“王爷就不要讨我开心了,您是王爷,见到过的比我这更高明的绣技不知有多少,我这哪里能入眼?”
“你不必谦虚,你绣的确实好。”楚怀远微微皱眉,有些不喜欢她这自我贬低的话。
他知道傅允言经常显摆着穿的几身衣裳的图样子和绣技都是傅如欢传授的,他说不清楚什么感觉,身为女子,女红似乎本就是应该具备的一项技术。
傅如欢已经给过他太多惊喜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话是真的,楚怀远沉吟道,“你这帕子本王觉得不错,绣好以后能不能送给本王?”
傅如欢一愣,“王爷想要这帕子?”
她低头看看金色芙蓉花,她用了苏绣加双面绣的针法,看上去确实挺漂亮的,但楚怀远应该不是会在意这种小细节的人吧。
他堂堂王爷,拿着一块绣花的帕子,是不是不太合适?
看出她的犹豫,楚怀远面色一沉,“你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王爷,芙蓉花有些不符合你威严冷静的形象,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格外挑些花样子给你绣一块。”傅如欢慢吞吞地解释。
“无碍。”楚怀远脸色微缓,他瞅着那尚未绣完的金色芙蓉,倒是觉得挺养眼的。
傅如欢便不再犹豫了,点头应声,“好,那我绣完了就给王爷,可能需要几日时间。”
楚怀远颔首,两人一同去用晚膳。
说来也怪,傅如欢一直以为楚怀远晚上特意来和她一同用膳是有其他事情要和她说,结果从用膳开始,到用膳结束,他一个字都没提。
傅如欢迷惑了。
难道楚怀远真的是单纯想要和自己用一次晚膳?
临走时,楚怀远叮嘱,“本王就住在隔壁,你有事可以让人喊本王。”
傅如欢,“?”
隔壁?
她呆呆点头。
见楚怀远走了,傅如欢才神游天外地转身,眼眸一眨不眨盯着天青,“天青,王爷说他住在隔壁?”
“没错小姐,王爷确实说住在隔壁。”
“你之前怎么没和我说?”
“之前奴婢也不知道啊。”天青无辜道。
傅如欢被软禁了,她身为丫鬟,虽然能出门行走,能去的地方却也不多,大理寺是个陌生的地方,她不敢乱闯,所以也不知道隔壁住的是什么人。
傅如欢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处暖阁装饰这么好,还有针线筐和金线,应该是整个大理寺最好的地方了,楚怀远身为王爷,总不能住到连她这个囚犯都不如的地方去?
接受这个事实以后,她该吃吃该睡睡,放平心态,继续过自己的养猪日子。
暖阁里的日子似乎格外漫长,又格外安宁。
和在大牢安危不定的阴冷感不同,住在暖阁连外面守着的官兵似乎也成了守卫,让人安心不已。
唯一一个令她疑惑不解的地方是,楚怀远的时间似乎变得格外多,除去早膳她经常睡过头,午膳和晚膳他总要过来和她一起吃。
她以前去王府,也没见他时间这么空闲。
她用了四天时间把帕子绣完,这还是她懒散的情况下绣的,原本用两日就能完成的。
看着锦帕上大片的金色芙蓉花,傅如欢眼中露出满意的神情,帕子一角绣了个简易银虎的标志,她知道楚怀远贴身用物上都有这个标志。
将帕子送出去这一晚,她终于问出口自己的疑惑。
“我这些日发现王爷似乎,时间很空闲?”她斟酌着用语。
楚怀远摩挲手里的帕子,还带着小姑娘怀里的温度和女儿香,淡淡的,也很好闻。
“恩。”他仍旧是一个低低的恩字。
傅如欢却犹如被憋住一样,脑海里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楚怀远一个摄政王,理应不会这么清闲的,眼下出现在大理寺,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是不是因为她,连累他也被皇上下令来大理寺软禁起来了?他说来大理寺看管犯人,应该也是安慰她的吧?
这么想着,她不由就问出声来,“是因为我?”
没头没尾的四个字,楚怀远眼中闪过疑惑,面不改色,“什么因为你?”
“王爷现在整日住在大理寺,是不是因为我?”傅如欢不敢抬头看他,心里的愧疚越来越大。
“恩。”楚怀远不知小姑娘心里的想法,又轻轻颔首。
傅如欢彻底不说话了,神色有些低迷。
楚怀远终于注意到她不太对劲的表情,眉毛微凝,“你不用多想,我来这是因为公事。”
傅如欢只以为他和之前一样,在安慰自己,声音低低的,“哦。”
楚怀远眉毛依然拧着没松开。
小姑娘不对劲。
“抬起头来。”他沉下声音命令道。
傅如欢呆呆抬头。
“从今日开始,不要质疑本王的话,本王从来不说假话,说来大理寺是因为公事,这是真的。”
或许是他语气太过郑重,带了不容置疑的味道,傅如欢一怔之后,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就相信了。
她真是魔怔了,怎么会觉得楚怀远是为了自己被皇上罚来大理寺,自己对他来说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路人,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人,一个可有可无的相府小姐,一个有点小聪明外加可以帮他缓解毒性的小辈。
如果真的有大难临头的那一天,他应该不会牺牲自己救她的吧?
“我明白了。”傅如欢乖乖道。
楚怀远盯着她,总觉得她的表情依然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可又看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只好作罢。
*
天青自从被接去大理寺,一点消息都没有,连带傅如欢也是,不知在大理寺过的好不好。
这个念头一起来,司舞就苦笑不已。
大理寺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会过得好?
府中这两日一直风平浪静,傅允言出不去府门,听说太子被害的事情已经转交给三王爷楚沣调查,三王爷命人来了好几次,都是一无所获。
司舞把晾干的衣裳收起来叠整齐,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惦记着傅如欢临走前对她说的话,她准备去傅允言的院子打听打听。
如果傅允言没什么事,她就悄悄离开,如果状态很不好,她就进去安抚安抚?
这样想着,离开屋子的时候撞见刚回来的司音,司音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匆匆道,“我有事情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司音一懵,疑惑地望着司舞的背影,她总觉得,司舞好像有心事,而且还瞒着大家,但她不怎么聪明,也猜不出来。
司舞来到傅允言的院子,没发现人,又转而来到他的书房。
傅管家刚好从书房里出来,见到她微微一笑,“老爷在里面呢,不过他的心情不太好,你有事情最好一会儿再来。”
他虽然在笑,却没有笑的感觉,反而让人感觉有几分疏远。
司舞心里一阵难受,相府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向乐观的傅管家怕是也乐观不起来了。
傅管家离开后,她并没有听傅管家的意思改天再来,而是在门口徘徊许久,才下了决定,推开书房的门进去。
“老爷?”她小心翼翼喊了句。
傅允言正坐在桌案后面,一张脸阴沉沉,一言不发。
他听见动静,抬头扫了眼,轻嗤一声,“你来干什么?”
“老爷,奴婢……小姐离开的时候,特意叮嘱奴婢,相府遭此大难,她和六小姐都不在身边,让奴婢在老爷心情不好的时候,前来安慰。”
傅允言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相府哪里遭难了?难不成你也觉得太子死了是我做的不成?”
司舞惊骇地抬头,没想到他说话这么没有禁忌,什么都敢说,心中震惊不已,“老爷请慎言!”
傅允言阴森森的,“慎言慎言,好像我说了多么不能说的话一样。”
司舞欲言又止,碍于他现在心情不好,也不和他计较了。
傅允言盯着她,正要开口说什么,书房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了。
“傅允言!”萧氏一脸厉色,双目通红,身子依然有些不太利索,伤势尚未好全,精神状态极差。
“你做什么?!”傅允言眼下根本不想见萧氏,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上次她跑去宫里乱讲,他还没有跟她算账呢!
萧氏一脸怒色,“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夫人!有没有把雪儿当成你的女儿,你眼里的女儿,是不是只有傅如欢?!”
“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傅允言不耐。
司舞小心翼翼把自己隐藏在旁边,避免两人的战火殃及自己。
“傅允言!”萧氏面色凄凉,“我要跟你和离!”
和离二字一出,镇住了房间中的所有人。
*
又过了一日,天青带着打听来的消息,匆匆外面回来,神色惊惶。
“小姐,奴婢听说老爷和夫人和离了!”
傅如欢正在榻上休息,冷不丁突然听到这话,一下子睁大眼。
“真的假的?”
“应当是真的。”天青压低声音,“是司舞花了银钱,让大理寺的樵夫递进来的消息,奴婢刚刚去厨房拎热水,他告诉奴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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